面具下是一个年轻过分的少年，怪不得她看老汉身形消瘦。
“杀了多少人？才能这么年轻啊”谢靖徽将面具拿在手里，摸了摸，就能看出这是从活人脸上生剥下来。
“你说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见“少年”装傻充愣，她笑了笑，“路上那些人是你杀的吧，仗着自己伪装成衰老年迈的人，趁着别人不注意将刀子插进别人的心脏，获得别人的寿命。”
她看着少年嘴角的绒毛，十五六的年纪。不知道这副年轻的躯壳下是一个怎样年纪的灵魂，才能杀人不眨眼，没有一点心理负罪。穿书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少年也摊牌了，艰难爬起身，坐在草地上，反正也打不过，不如想想怎么保命？
“你知道老人和年轻人最显著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老人的眼神浑浊，沉稳内敛；少年的眼神清澈，有点心思都藏不住。”谢靖徽看着少年迷茫的眼神，她第一眼看见老人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虽然每一个举动都很像一个走投无路的老人死前拼命挣扎，可是一开口味道就不对了。
话语中的沧桑感不是谁都能伪装？没有时间的沉淀都是空谈。
“我猜你曾经应该不超过三十岁，二十五六左右。”谢靖徽看着少年，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圆润的珠子，通体碧绿。
“你给我”少年见到眼前的男人伸手将他的宝贝夺取，慌张间伸手想要夺回来，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只满是老茧的手。
“啊啊啊”
少年的手被她紧握住，捏的骨头劈啪作响，她看着少年痛得大呼小叫，心里很平静，杀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一天被别人杀死。
“呼呼呼”少年捧着青紫的右手，小心地吹气，却也住不住的疼痛。
谢靖徽懒得理会少年，把玩着手里的珠子，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人被老汉杀死，含恨死去。
死人身上一道青色光芒源源不断从体内冒出来，然后被珠子吸入，颜色越来越深。
“谁给你这个珠子？”谢靖徽漫不经心地问道，拿着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吓得少年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少年慌了，脱口而出，就凭男人能将他打倒，他就清楚到自己天天打雁，今天被雁子啄了眼。
“我之前听过神教的教义，就成为了一名教徒，负责...负责杀掉愚昧的人，让他们为神教大业献上一份力。”少年犹犹豫豫地开口，还不忘趁机偷看了一眼谢靖徽，见到她面色宁静，才继续讲述。
“神教里，有负责传播教义的教徒，也有像我一样收集寿命的教徒。他们给我们发了一个神珠，会根据我们搜集的寿命多寡，给我们分配奖励。”
谢靖徽听到这，抬起头，询问道：“不是说凡是杀死一个人，就可以获得那人的全部寿命吗？那你为何还要替神教卖命？自己长寿不好吗？”
少年听到这话，露出一丝苦笑，解释道：“那是骗刚进教的人，寿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任你吸收？按照教义所记载，人的寿命多寡源于上天的安排，上天安排多少就是多少，讲究一个寿命天定。”
“自然死亡寿命消亡殆尽；寿命未尽前死亡，原定的寿命还剩下多少就会逸散天地间。我们靠容器将逸散的寿命收集起来，供自己长生不老。”
谢靖徽笑了笑，老套路啊，果然寿命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获得？“那这珠子杀了几个人，又会奖励你多少？”夶风小说
少年叹了一口气，“领到这个珠子之前，大家都不相信教义，觉得是无稽之谈，那时候还能乘人不备杀死一些人，如今大家都开始有所防范，我们就越来越不好得手。这颗珠子，杀了三个青年人，两个老人，一个婴孩。”
少年见谢靖徽眼神有些不对，连忙求情道：“我也不想啊，我进入这个神教，不听他们的命令搜集寿命，就会被杀死。”
“我亲眼见到一个人因为不满寿命分配，跟管事的闹起来，说着说着就开始揪自己的头发，连带着头皮大块大块地拽掉，然后啃咬自己身上的血肉，一脸享受贪婪，失血而亡。”
少年仿佛想到了诡异的场面，吓得瞳孔微缩，手止不住地颤抖，想来是没见过什么血腥恐怖的画面。
“你们与谁联系？”谢靖徽拿着珠子询问，听少年的意思，上面肯定会有人和他们这些教徒联系。
“就向北一直走，那边有个小镇子，里面有一个李记米铺，老板就是我们的联络人，他负责收珠子和清算我们的奖励。”
少年唯唯诺诺地回答，他想赶紧将眼前的男人送走，至于消息九真一假，才不会让人起疑。
谢靖徽手里的刀子硬生生插进了少年的手臂上，贯穿少年的手臂，鲜血从伤口中冒出来，衣衫染血。
“我的耐心不多”她将刀子从少年手臂里一点点抽出来，看着少年痛得大喊大叫，温柔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用刑，会显得我残暴，不利于营造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形象。”
谢靖徽本来想说营造仁慈的女帝形象，转念一想，她都变成了男人，再说这话，会被人当成疯子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联络人不在李记米铺是假的，那里是神教的杀手，专门负责一些身手不错的江湖武者。联络人在西边常淼城边的佛寺，只要拿着珠子过去，联络人就能感受到，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
少年痛得上下牙打颤，勉强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那种刀子慢慢抽离的痛苦，让他顾不上同行凄惨的下场。
“感谢你的配合，我们下辈子也不一定会见面哦。”谢靖徽猛地将刀子抽离，然后向少年的咽喉处划了一刀，看着少年握住脖子眼里还透着不解。
明明他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完了，为何还要杀死他？
少年躺在草地上，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幡然悔悟，而是在斥责谢靖徽不讲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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