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听到这个显得过于女性化的声音,微微挑了一下眉,联想到了波伏娃的异能,但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说什么。
作为一个认知和人类稍微有点差异的家伙,他对于这个倒是没有一般人那么敏感。
或许是由人类作为工具制造出来的存在都多少有点这个毛病:看男和女就像看碳基生物A款和碳基生物B款一样,没多大区别。
“你身边的这一串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魏尔伦的关注点更多在那一串到处飘飘荡荡的鬼团子上:“气球吗?”
“是啊,是气球。还是万圣节特供的产品,你看这个特效很炫酷吧?”
北原和枫扬了一下眉,笑着回答道,同时很淡定地拽了拽手里鬼团子的尾巴,搞得一连串的鬼团子都“啾啾”地叫了起来。
听上去就像是一树小鸟的合唱一样。
魏尔伦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些“啾啾”乱叫的白色团子,眼中的神色如果稍微具体化一点,大概可以用“你敢说这些会叫的东西叫做气球?”来概括。
“噗,其实是鬼魂啦。算是还没有变成人样的小鬼魂。”
北原和枫轻轻地笑了声,然后悠悠然地松开手,看着它们一个拽着一个地飞跑到了天上,就像真的会飞的气球和灯笼一样。
魏尔伦抬起头,看着这些非人类的鬼怪嘻嘻哈哈地鸣叫着,被霓虹灯点缀得五彩斑斓的天空中拖曳出一道纯白色的光。
就算是不懂鬼魂的语言,也可以看出它们鸣叫声里面的欣喜和愉悦。
“感觉怎么样?”北原和枫又打了个哈欠,看着这些自顾自跑远的小家伙,橘金色的眼睛里面泛出几分笑意,“很可爱吧?”
魏尔伦沉默了一下:“……挺蠢的。”
“唔,毕竟泡水的时间有点久,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也正常。”北原和枫赞同地点了点头,从栏杆上面轻盈地跳下来,歪头看着魏尔伦。
“想什么呢?这可是难得人类可以见到亡灵的时候,如果你有想见的人的话,还可以去看一眼。虽然不一定能找到。”
“不,没必要。我不在乎死人。”
魏尔伦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用肯定的口吻如是说道。
趴在他肩上的红龙幼崽低低地“呜”了一声,爪子扒拉扒拉自己嘴里的兰花,有些难过地蜷缩起来,拿宽大的翅膀挡住了自己的脑袋。
准确的说是,那个自己在乎的人出事的地方不是在巴黎,根本遇不到吧?
北原和枫看着那只失落的小龙,稍微抿了下唇,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穿书吧
“算啦,好好过万圣节吧。”
把自己全身用黑色的披风与帽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叹了口气:“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回去找找那个人吗?在这个节日过后。”
魏尔伦没有说话。他只是注视着塞纳河畔川流的人群,还有明亮闪动着的霓虹灯光。
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存在于街头大声地唱着十几年前的流行歌,有人挨个给街道上跑来跑去的孩子发糖,穿着各种奇异服饰的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来走去,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
那对冰凉璀璨的湛蓝色眸子里倒映出这个城市繁华而又糜烂的倒影,如同倒映着一朵盛开在白骨上绮丽的花。
“万圣节是生与死交汇的日子。”
北原和枫温和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人们扮演鬼怪,一无所知地凝视着死。鬼怪也扮演着人类,满怀艳羡地注视着生。”
生与死的位置在这个节日里面倒错,人类与非人类彼此的身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被理所当然地交换。数百年来,活人和死者就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十月份。
“任何的非人类在这个晚上都可以是人类。这是这个节日被大家默认的传统。你也可以加入他们……如果你想要这么做的话。”
旅行家伸出手指,让一缕光停在她的指尖,橘金色的眼睛掩盖在宽大的帽子下,带着一种早就已经知道对方给出的答案的淡然。
她现在的姿态看上去就像是西方故事里神神叨叨的占卜师,三流的那种。
“我为什么要成为人类?而且还是依靠着所谓的传统成为一个晚上的人?”
魏尔伦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街景,闻言讽刺似的笑了一声,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这位金发的北欧神明*就算是因为经历的原因,性格里有一种孩子般的幼稚,但是他从骨子里也是偏执而骄傲的。
“嗯,我知道,的确没什么必要。”
提议被拒绝的北原和枫眨了眨眼睛,轻轻摇了下头,倒也没什么遗憾,声音里似乎还带着莞尔的笑意。
“你打算去小亚力山大先生母亲安葬的墓园看一看吗?关于他们两个母子相见的结局。”
旅行家温声地开口。
他此时和对人群不怎么感兴趣的魏尔伦一起绕过了繁华的人潮,现在正走在街边繁茂的树荫下。巴黎上方的巨大花树把花瓣洒落,带着馥郁浓烈的芬芳。
魏尔伦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我建议你去看看。我给你的万圣节礼物就在放在那。”
北原和枫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流淌着太阳余晖般光芒的橘金色眼眸微微弯起,声音轻快得像是水面上跳动的湖光:
“你知道吗?人类其实是一种非常难以理解的生物,难懂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说自己能够完全理解人类的心。”
她注视着天空中只圆了一半的月亮,笑吟吟的样子看起来很有神棍的气质。
“所以说啊,与其按照常理去揣测人心,你还不如稍微期待一下:毕竟这个世界从来都盛产不符合常理的笨蛋,不是吗?”
比如说魏尔伦。
再比如说兰波。
“人类是一种不理智的生物,对吧?有时候我们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波伏娃垂下眼眸,坐在高高的天台顶部,用有些带着调笑意味的态度吸了一口带着苦涩意味的烟草,这么说道。
她现在打扮的样子像是一个女巫,衣着看上去清凉得很,在大楼的楼顶潇洒地吹着风——当然了,她没有完全的还原。毕竟在中世纪,女巫的着装特色大概就是没有着装*。
四周的鬼魂围绕着她,发出尖利的哭泣和哀嚎声,好像想要这个女人感受到它们心中的痛苦和怨愤,尖叫中带着浓烈的戾气。
没有鬼魂在听着她说话,全部都在一股脑地倾诉着自己的痛苦。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你们说点什么,每年都是。”
波伏娃吐出一口烟气,无奈地看着这些痛苦挣扎着的女性亡魂。
她的异能效果当然不只是能够把人变性,或者是封锁人们的异能,而是作为历史中女性所有受到的侮辱和压迫的承载。
那些她们在男性社会下所收到的压迫,所经历的痛苦,所感受到的死亡与绝望,都成为了这个异能的一部分,以仇恨加倍地报复着人类。
“前几天我对一个蠢货用异能的时候,被他骂做是恶毒的女人。好啦,我是不懂他把事实再重复一遍有什么意思。”
波伏娃小姐叹了口气:“只是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一副想把他按照《女巫之锤》里面的刑法全轮一遍的样子。”
鬼魂没有理睬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哀哀凄厉地叫着——她们只是怨恨的影子,甚至已经没有了完全的理智。
波伏娃也对此很习惯,只是伸手挨个摸了摸她们的脑袋。
在她的身后,无人能够看见的异能光芒流淌成两扇精巧优雅的欧式雕花窗,四周生长着紫色的艳丽假连翘。
其中一扇门被轻轻推开,从里面跃出一只纯黑的黑猫,安安静静地趴在她的肩头,眸光注视着飘荡的亡魂,似乎也在跟着叹气。
女巫、黑猫、假连翘,大概是最适合万圣节的女巫的组合。
“好啦,万圣节大家就开心一点!等我回家就给你们做香喷喷的南瓜奶油蛋糕。你们看,我来吃,怎么样?”
波伏娃弯起眼睛,轻快地笑了笑:“还是说你们更喜欢胡萝卜一点?其实萝卜蛋糕也挺可爱的……还可以再吃小半只烤羊。”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万圣节糖果。”
偏僻的街道角落。
“好啦好啦,不要抢,大家有礼貌一点。”
到现在都没有被波伏娃恢复性别的加缪小姐歪了下头,看着把自己南瓜罐子里的糖果一扫而空的鬼魂们,亮银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医院里面翻墙出来过万圣节的。嗯,虽然身子还是哪里都疼,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行动嘛。
——在万圣节给这些孤独可怜的小鬼魂发糖可是她的惯例,可不能在今年断了。
穿着黑色斗篷,面上戴着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的女子愉快地眯了眯眼睛,和这些心满意足离开的小家伙挥手告别:
“万圣节快乐!欢迎回家!欢迎回到巴黎!”
她的声音经过了铜质面具的阻隔,带上了点深沉的金属质感,听上去的感觉反而显得中性化了一点。
“你在干的事情可没有什么用。它们死后也只能享受这一天的糖果,也没有人会在乎你做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刻意被压低的懒洋洋声音响起来,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吐槽意味。
一位身材有点娇小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这里,身上裹着雪白的大裹布,比四周的幽灵更像是惨白的鬼魂。
她“啪叽”一下子坐在长椅上,兴致索然地看了一眼加缪:“你就不觉得无聊吗?干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不觉得。也许没有人在乎,但是至少有鬼会在乎。”加缪抱着南瓜罐子回过头,在面具后面挑了一下眉,说道。
“即使这份意义的存在短暂又渺小,但是它依旧存在。人类就是喜欢在没有意义的虚空之中开辟一点微不足道的价值,不是么?”
把自己打扮成鬼魂的萨特小姐有些诧异地扬了一下眉,没有想到自己才从医院偷溜出来就遇见了这么有意思的女性。
“这个世界是荒诞的,也是痛苦的,意义会被这个永恒荒谬的世界所吞没。但就算这样,你也会坚持这种意义吗?”
萨特歪了一下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加缪有些惊讶地“唔”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接上了自己的思路。
她这回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作为对这个看上去很有思想的姑娘的尊重,然后坚定而认真地回答道:
“会啊。如果这个世界是荒谬的、充满着痛苦的,那么如果还没有人来改变,那不就太悲哀了吗?”
“就像是这些鬼魂。它们还没法变成人类,没法参与狂欢。如果在这个万圣节还没有人类送它们糖果,这个故事也太让人难过了。”
萨特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道:“人类的存在要远远地早于意义的存在,因为正是我们创造了意义。”
“真是傲慢的说法。”加缪眨了一下眼睛,缓缓地说道,但最后还是笑了起来,“不过我倒也挺赞同的——而且在这方面,你比我认识的那个傲慢的家伙要好多了。”
“噗,其实你也比我认识的一个软弱的笨蛋要好多了。”萨特愉快地翘了下唇角,主动伸出了手,“做个朋友,怎么样?”
“仅限于一个晚上的朋友。”加缪隔着面具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后笑着点了点头,“一起聊点哲学?”
“好啊——”萨特轻快地回答,“我也很好奇你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和观点。
巴黎城的露天烧烤摊位。
雨果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一脸古怪地看着满脸不耐烦地坐在座位上面的屠格涅夫,感觉有点好奇:“你万圣节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嫌俄罗斯的万圣节气氛不够浓烈吗?”
他们两个人都不在意什么排场,所以选择的地点也相当随意,更何况这家的烧烤味道的确很不错。
“怎么啦怎么啦?难道我还不能来吗——”
屠格涅夫不爽地斜睨了他一眼,故意把竹签和碟子敲得“叮里咣当”乱响:
“我是来负责俄法二国友好外交项目中的异能者部分的,有问题?”
“不,没问题。”
雨果社长无辜地眨眨蓝紫色的眼睛,下意识地喝了一口白开水,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炸毛:“你要参加今晚的万圣节吗?今天晚上还是挺热闹的。”
“不了,第一天过来就表现得那么热情像什么话……”屠格涅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突然不爽了起来。
雨果托着下巴,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只莫名其妙和自己生气起来的猫。
听说猫都很神经质,而且行为有点反逻辑。
雨果的思绪稍微漂移了一下,突然感觉这句话说的再正确不过了。
以及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屠格涅夫一般需要十分钟才能退出这种状态,所以他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发呆摸鱼……说起来,也不知道社员们今年的万圣节过得开不开心……
“那个!维克多·雨果先生!”
正在雨果已经神游天外的时候,一个属于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雨果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有一个穿着吸血鬼女爵打扮的女子挤开街道上的人群,红着脸跑到了他这里来。
来的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卷发,湛蓝色的眼睛像是耀眼明亮的蓝宝石,或许是因为害羞的缘故,脸颊有点泛红。
她无比熟练地无视了边上的屠格涅夫,眼睛亮亮地看着雨果,张了张嘴,因为过于激动,以至于说不出一句话。
雨果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几秒,感觉对方给自己的感觉有点眼熟,但是硬是没有从自己的记忆里扒拉出来是谁。
——好熟悉,但是没有上过哎。
“那个。”雨果决定稍微谨慎一点,“这位姑娘,你是过来……”
“雨果先生,我是你的粉丝!请问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对面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特别大声地说道。
雨果先生沉默了一秒。
哦,原来是粉丝啊,他还以为对方这种气势是要过来告白的。
雨果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对方虔诚递过来的本子,翻开开头空白的一页,温声询问道:“要我写什么?”
“名字。您的名字就可以了。”金发的女子抿了抿唇,然后微笑着回答,看上去之前有点发热的大脑已经冷却了下来。
“以前有人问过我,如果我要换一种人生,我要变成什么样子。”
她垂下眼眸,在雨果给她签名的时候,突然认真地说道。
“我当时没有回答,但我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我想要成为雨果先生这样的人。”
一样温柔地包容和接纳着他人的痛苦,一样有着自己坚定的信念和理想,一样爱着人类,一样坚强和勇敢,一样为自己坚持的意义而战。
——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悲惨的、痛苦的、无意义的。
亚历山大·仲马小姐合上签好名的书,露出一个微笑,礼貌地微微鞠躬,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
请恕我只有在换上不可能被认出来的身份之后,才有来告诉你这份敬意的勇气。
但我愿意永远追随着你的脚步,一起在这个悲惨的世界里寻找和创造故事里的理想国。
贫民区的小道上。m.chuanyue1.com
“嘛……其实童话故事也可以是真的,不是吗?”赶走了几个小混混的波德莱尔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在街边呜呜咽咽哭着的小女孩。
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衣服很精致,只是泪水哭花了万圣节的妆,看上去有点可怕。
她在今天被大人戳破了关于万圣节鬼魂童话的幻想,一路哭着挣脱了那些大人的手,一直跑到了这里才累得坐下来,结果又被街头的小混混吓了一跳。
“呃,我真的不会安慰小姑娘……我想想,如果北原在这里会干什么。”
波德莱尔小姐叹了口气,苦恼地思索起来,最后真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眼睛一亮。
“我还给你变成一朵花怎么样?这可是只有童话里才有的桥段哦。如果我能变出花的话,那么就说明童话故事是真的,对不对?”
小姑娘止住了哭声,呆呆地看着这个红眼睛的漂亮大姐姐,似乎被她的逻辑绕住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想想……一朵香水百合怎么样?适合你这样可爱又纯洁的小姑娘。”
波德莱尔轻快地打了个响指,右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朵花。
她掐着根茎把这朵花摘下来,递给眼睛突然亮起的女孩,左手则拉住了女孩细嫩的手指,红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
“好啦,高兴点了吧?我们先回大街上,大姐姐我还要去找人呢。”
“嗯!喜欢大姐姐!大姐姐是好人!”
“……喂喂,不要随便发好人卡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傻瓜。”
波德莱尔无奈地瞅着开开心心的小姑娘,最后放弃了说教,默默握紧了自己的右手。
从血肉中生长出来的花顶破肌肤,在他的手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属于血液的甜腥味被压在了贫民区的糟糕臭气里。
——有点疼,但也没关系。
反正北原知道后肯定会夸夸加上包扎的,这一波是机智的波德莱尔大胜利,好耶!
另一头,安东尼和小仲马两个孩子正坐在小仲马母亲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尤其是小仲马,他和自己的母亲很久都没有见面,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说了。
“我现在变得很厉害啦!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我,不要担心我哦。”
小仲马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湛蓝的眼睛闪着喜悦和幸福的色彩:“而且我也有朋友了,很重要的朋友。”
“作为朋友,我会保护亚历山大的。”
安东尼认认真真地对朋友的母亲承诺道,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帅气。
玫瑰小姐不忍直视地挪开了视线:她只感觉此刻的小王子的形象只有“软萌”。
眉宇间带着疲惫和沧桑的女子温柔地笑着,用饱含祝福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一手一个地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那就好。”
她垂下那对如同红山茶一样的眼睛,语气温和地嘱托道:“以后的生活一定要幸福啊,你们两个孩子。”
魏尔伦沉默地坐在树上,听着树下人们的交流,没有让任何一个存在发现他。
——以后的生活一定要幸福啊。
啧。
他扭过头,有些不自在地想到。
能对着害死自己的人说出这句话的家伙一定很蠢,特别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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