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组长,你别担心。”安以冉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张涛会没事的。”
安以冉声音一下子就安抚了铁面躁动不安的心,或许是因为安以冉和陆斯洐的实力,又或许是因为安以冉散漫态度下透露出来的胜券在握。
铁面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安安姐,小涛……就拜托你了。”
安以冉“嗯”了一声。
结束通话,安以冉转头看向陆斯洐,轻笑道:“老公,鱼上钩了。”
陆斯洐点点头,站了起来朝着安以冉伸出手,“我们抓鱼去?”
安以冉把手放在陆斯洐的掌心中,陆斯洐顺势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两人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酒店,坐上前往帝都的飞机。
抵达京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场鹅毛大雪淅淅沥沥地落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从临安市到帝都,温度直接下降了十几度,安以冉一走出机场,冷空气便扑面而来。
好在她的神魂已经恢复,除了拢了拢外套,倒也没觉得有多冷。
来到帝都之后,安以冉和陆斯洐并没有马上去寻找张涛,而是找了一家酒店暂时入住,等待鬼医们的行动。
窗外的夜越发深了,风大雪大,使得这个夜晚格外不平静。
当时针的指针指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安以冉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中没有一点刚睡醒的惺忪之色,反而一片清明。
陆斯洐正站在窗户边上,安以冉从床上起来,走到陆斯洐身边站定。
两人同时看向窗外。
此时春节的热闹并未完全褪去,喜庆的红色点缀在银白的世界里,尽管到了深夜,依旧给人一种热热闹闹的感觉。
无尽的黑色在陆斯洐与安以冉的瞳孔里蔓延开,须臾之间,他们的眼里便沉沉一片。
和他们的双眼一同变黑的还有窗外的世界,五彩的霓虹灯被湮灭,整个世界被黑暗紧紧笼罩住。
无尽的黑暗中,有无数淡金色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朝着某一个方向源源不断地汹涌过去。
安以冉和陆斯洐清晰地看到那些光点的模样,每一颗莹莹金光中都包裹着一个生魂,溢散着浓郁的灵魂之力。
鬼医终于还是用上了“菲利旺普斯”给他的子母蛊,并且将无尽的子蛊放进“赛神仙”里,再通过之前就有的渠道和任知礼的渠道将这些“赛神仙”给迅速散发出去。
而现在,他们急切地想要复活“神明”,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催动母蛊召回子蛊。子蛊已经勾住那些吸食“赛神仙”的人的灵魂,在母蛊的召唤之下,将生魂从那些人的身体里勾出,化作点点星光,汇聚进“神明”的灵魂之中。
而“神明”吸收这些生魂中的生机勃勃的灵魂之力为己用,将自己的死魂转化为生魂,接着便会吞噬“余嵘白”体内张涛的灵魂,而张涛的肉身也会成为“神明”的容器,完成真正的复活。
现在,这些光点汇聚的地方,便是“神明”的所在之处。
安以冉望着窗外犹如星光一样的光点,却一点都不着急,慵懒地倚在陆斯洐的身上,眼中充满讥诮。
吞噬吧,最好能将这些光点完全吞噬。
然而下一秒,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安以冉忽然挺直了脊梁,眸光闪动。
陆斯洐也注意到了,忍不住眯了眯眼。
而后,安以冉轻笑了一声,“狡兔三窟,果然名不虚传。”
黑暗中,那些金色的光点已经形成一道光柱,迅速地朝京市的西北方移动。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光柱中,分出了一道细小的光柱,如丝带一样,飘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
余沧海摘掉笼罩在头上的兜帽,脚步急切地走向山腹之中。不一会儿马上有人迎了出来,余沧海顺手脱下身上的斗篷递给那人,问道:“怎么样了?”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手下的人说道,引着余沧海走进山腹中。
巨大的山腹中有一个天然的洞穴,洞穴很大,墙壁上挂着火把,跃动的火光将山洞照得犹如白昼。
在山洞的中央有个圆形的祭台,在今天之前,这个祭台是鬼医制作“赛神仙”的地方。而现在,祭台已经清空,为之后最为神圣的“复活”仪式做准备。穿书吧
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傲然绽放,从花心处延伸出的九条花蕊落在祭台的边缘,形成一个小小的凹槽。每个花蕊边上都盘腿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人,他们低眉顺耳,看上去虔诚极了。再仔细一看,便会从他们眼中捕捉到一种不顾一切的狂热。
这种情绪同样出现在余沧海的眼中。
他的手掌紧握成拳,开口的声音充满压抑,听起来沙哑无比,“仪式,起。”
在这三个字落下的同时,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停止了,崖壁上跃动的火光停滞住。须臾之后,山洞里气流涌动,全部朝着血红色彼岸花的花心涌去。
盘腿坐在祭台周围的九个白袍人几乎同时割开自己手腕上的动脉,鲜血顷刻间奔涌而出,喷洒在花蕊连接的凹槽里,顺着花蕊的诡计,流向彼岸花的花心。
血红色的彼岸花随着血液的涌入盛开地越发灿烂,其上的血色仿佛实质一般,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祭台像是有生命一般,源源不断地吸食那九个白袍人的生命。
不过几分钟,九个白袍人便被吸成了人干。
白袍人倒下了,他们双眼圆瞪,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死亡没让他们产生任何恐惧,生息尽失时,他们的眼中虔诚不变,癫狂不改。
这九个人为了复活“神明”而死,可余沧海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们,注意力全部都在祭台上。
“咔咔咔……”
吸饱了血的彼岸花上接连不断地发出声响,而后向两边打开,一张石床从祭台底下升了上来。
“张涛”就躺在石床上,他双手放在小腹上,眼睛还是睁着的,可是瞳孔里却看不到任何神采,若不是微微翕动的鼻翼证明他还活着,就跟死了一半。
余沧海和山洞里的其他人纷纷朝祭台上的“张涛”跪下,嘴里念念有词,唱着复活的祝词,如巫者的呢喃,令人头皮发麻。
好一会儿之后,余沧海在祝词中三拜九叩地爬上祭台,膝行到石床边上,虔诚地打开“张涛”的嘴巴,将蛊虫放进“张涛”的身体里。
母蛊催动,发出无形地召唤。
全国各地的子蛊纷纷响应,勾着千万生魂,朝着这里汇聚而来。
顷刻间,彼岸花红光大盛,如血一般浸染了偌大的山洞,将“张涛”紧紧包围在其中。
而站在不远处的“余嵘白”,脸上露出了痛苦挣扎的表情,口中不断无声怒吼着什么,但却丝毫没有引起余沧海的注意。
此时的余沧海一瞬不瞬地盯着山洞的入口,眼睛里闪动着激奋的光,只要一想到天亮时,“神明”就会苏醒复活,他浑身抑制不住颤抖。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余嵘白和张涛的灵魂互换之后,现在主导的已经是张涛的灵魂,而现在正在被吞噬的,其实是余嵘白的灵魂。
终于,生魂的金光光柱在余沧海和在场其他鬼医的期盼中进入山洞,而后被彼岸花的红光裹挟其中,最后收敛进石床上“张涛”的身体里。
那束生魂金光像是无穷尽一般,整整吸收了三个多小时,才消失殆尽。随后,彼岸花的红光也尽数收进“张涛”的身体里。
偌大的山洞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余沧海和鬼医们却全部捻土焚香地跪趴在地上,献上自己的一片虔诚之心。
复活“神明”的仪式就此结束,他们接下来就是静待“神明”醒来。
整个山洞里尽是压抑的呼吸声,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向前流逝,躺在石床上的“张涛”却没有任何动静。
鬼医们等了很久,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余沧海,“大人……神……祂为什么……”
话音未落,两道脚步声却从山洞的入口处传来,山洞扩大了脚步声的响声,像是踩在在场鬼医们的心脏上。
一众鬼医循声转头,待看清来人的时候,余沧海近乎目眦欲裂地说道:“安以冉!怎么是你!”
安以冉和陆斯洐在洞口站定,闻言安以冉不由得挑了挑眉,直接点破余沧海的身份,“余沧海,好久不见啊!”
她撩着眼皮环视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轻松惬意,似乎不是来到鬼医的大本营,而只是随意地出来逛逛一样。
而陆斯洐的反应,比之安以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以冉与陆斯洐的这种轻视的态度让余沧海怒火中烧,他死死地盯着安以冉和陆斯洐,恨不得用眼神将两人给碎尸万段。
该死,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安以冉!
明明每次成功都近在眼前,可是安以冉总是能及时出现,让他们功亏一篑!
安以冉仿佛就是他们天生的克星,把他们克得死死的。ωWW.chuanyue1.coΜ
不过这次嘛……
余沧海转头看向祭台上躺着的“张涛”,生魂的金光已经被他吸收殆尽,就算安以冉真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余沧海略显得意地往旁边让了一步,满脸挑衅地笑道:“安以冉,我们神明就在那里,你要是有本事,就直接杀了他啊!”
现在,张涛的灵魂已经被吞噬,只要“神明”的灵魂摄取足够的能量,就可以融合张涛的肉身,实现复活。
而仿佛要印证余沧海的话,祭台上的红光和金光完全收敛,全部隐进张涛的身体里。
张涛双目紧闭地躺在石床上,无声无息,唯有额头上有一朵金红色的彼岸花闪烁着璀璨的金光。
安以冉的眸光忽地变得犀利,落在石床上的张涛身上。
这还是安以冉第一次在张涛的额头上看到这朵金红色的彼岸花,只消一眼,安以冉便从这朵金红色的彼岸花里感觉到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切都和安以冉猜测得一样。
这朵金红色的彼岸花是安以冉打上的标记,在南永江夺取气运的案子里,安以冉便将自己的灵气融入输送到“神明”的气运里,成功在“神明”身上打上标记。
余沧海和在场的其他鬼医也看到张涛额头上的金红色彼岸花,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朵金红色的彼岸花代表着什么,那是只有陆瑾的灵气才能孕育出来的具象象征!
陆瑾,他们的“神明”真的复活了!
鬼医们越发虔诚地朝祭台的方向跪拜,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捧到祭台上献祭。
然而余沧海却忍不住白了脸。
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是唯一知道金红色的彼岸花不应该出现在张涛额头上的人。
余沧海猛地看向安以冉,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但安以冉却不在意余沧海的反应,她听到山洞外传来的声音,唇角微微勾起,轻笑道:“来了。”
这会儿,安以冉的每一种反应都能刺激到余沧海,一听到安以冉说“来了”,余沧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来了?
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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