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玩的客人,兴许是被刚才的声响给惊扰。
打头出来的一个紫色衣裙的女子正四下好奇张望着,好似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知意随意看了一眼,没见过这女子,光是看着那竹子房屋四周围着的带刀侍卫都能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往常江南也有许多其他地方的氏族小姐过来游玩,倒也正常。
只是,那女子走出来之后,又出来了一个男人,修长的身量穿着的衣袍是孟知意亲自挑选的,为他量身订造的,如此熟悉,尤其是看过来的惊讶微挑,有一道疤的眉峰,也格外刺眼。
他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是孟知意,连忙快步走过来。
“阿风,你跑什么?”身后那紫衣女子喊道。
陆南风像是一阵风,极快地刮了过来挡在冬至面前,眼神在孟知意的身上由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沉声问:“受伤了吗?”
冬至这会已经说不出来话,全靠一口气撑着,她用眼神示意陆南风让开,不然她要抱不动了。
孟知意在冬至怀中,也看向陆南风,他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难得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寡淡冷漠的男人,会情绪泄露的厉害。
“没有受伤。”孟知意喧嚣了两天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下来,“你让开一些,不然冬至抱不动我了。”
陆南风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可是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见着冬至绕开他,跑得飞快去了已经将马车牵过来的张护卫面前。
冬至将孟知意放在马车上,这才连喘几口气,“姑娘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回去了。”
孟知意眼神复杂,看了一眼跟着走过来的陆南风,慢慢挪进去了马车。
她将双手放在肚子上,又觉得不够,抽了毯子继续往身上搭。浑身的温热退去的太快了,她抓住一旁的毯子,慢慢的舒展着气息。
“姑爷,你还是别上去了吧。”冬至在外面将陆南风拦住。
陆南风撇了一眼她衣裙上面沾染的一些血迹,声音冷厉,“让开。”
张护卫看向了他的身后,“姑爷,有人找你。”
虽只是简单的话,但是陆南风还是感觉到了他们二人拒之千里的态度。
“阿风,是你认识的人吗?”紫衣女子也追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呼啦啦至少十人的带刀侍卫,威严警惕,随时都能抽刀卖命。
陆南风未曾理会,看向了马车帘子。
他不想硬闯,这个时候他希望孟知意能对他开口,只要她喊自己一声就好。
“张护卫,快走。”冬至脸色着急,不允许任何人耽搁她家姑娘地时间,利落地钻进去了马车。
张护卫驾着车,掉头离开。
陆南风抬步要跟上,紫衣女子扯住他的衣袖,“阿风,还有人在等着你呢。”
陆南风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密不透风的华丽马车,仿佛是一双眼睛,深深看着他。而身后的竹子房,却像是一只大掌,将他禁锢。
知意院。
孟知意看着襦裙上面的血迹,手不禁颤抖起来。
“姑娘!”冬至也尖叫一声,“你,你月事是不是过了半个月了........”
也不知她的表情是哭还是在笑,是惊恐还是在惊喜,总之很扭曲的样子。
不过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孟知意猛然反应过来,抿着唇,想要笑,眼眶却发热。空虚了两日的心脏,也仿佛瞬间被填满。
“好冬至,郎中快来了,你去外面看着,谁也不能告诉,听见没有!”
冬至疑惑地看着孟知意,扭头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帮孟知意掖了掖被子,之后又快速跑出去。孟知意看着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
郎中已经到了,在这期间,孟知意的脑海中如同千帆过境,短短的时日,在脑海中一遍遍的过滤,回忆,最后都化作了一腔温柔,化作一个缓慢的动作,慢慢地覆上她柔软的肚子。
“大小姐,失礼了。”
郎中走了进来,对着厚重的帷幔告了一句,孟知意随即将自己的手伸出来。
冬至站在屏风那边,只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担心着外面又担心着里面,总结来说她现在很是迷茫。
郎中把完脉,还未开口,就听见帷帐内女子略带威胁的声音,“大夫,我希望你接下来说的话,只有我二人知道,明白吗?”
郎中愣了愣,下意识看向了正直勾勾看着这边的冬至,她距离这边大约有七步远。
郎中是孟府的府医,在这种大宅内他深知祸从口出,很快便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恭喜大小姐,喜脉已有月余,虽有见红,但无碍,前三个月需静养。我会给你开一些温养的药。”
孟知意沉思,“喝药就会被发现。”
郎中低声道:“对外我会说大小姐身子虚寒,寒日容易头疼,所以需要养一养。这个药也只是滋阴补气血的,并不一定是保胎地作用。”
孟知意抿着唇,依旧担心,这件事想要瞒过其他人的眼线倒也容易,可是想要骗过陆南风,只怕是难。
“冬至,送大夫。”
冬至点头,请着郎中出去,顺便还给他塞了银子,“劳烦大夫了。”
“留步,稍后我会将药同药方一同送过来。”
“好。”
冬至看着郎中走了几步远,扭头就往屋内跑,“姑娘,怎么样?你身子如何啊?”
孟知意看了一眼冬至急切的样子,先是严肃地拧眉,后看着冬至也跟着拧眉,她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
“姑娘。”冬至的心都要提起来了。穿书吧
“这件事,只有我们二人能够知道,你懂吗?”孟知意拉着冬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真,真的?”冬至咧开嘴,轻轻的摸着肚子。
孟知意点头。
冬至又疑惑,“那,你都流血了........”
“没事的。养养就好了,是我身子虚寒,有些不稳。”
冬至点头,“那,不让姑爷知道吗?”
一提醒,孟知意不由想起了在马场的那一幕,那个女子也不像是春风楼新来的女子,看那样的阵仗,应该是京都来人了。
孟知意手不由的紧了紧棉被,脸色变了变,“最不应该知道的,便是他。冬至,一定要瞒住,千万不能露馅了。”
冬至恍惚地点头,心疼地抱住孟知意的手臂,“姑娘,吓死我了。”
孟知意拍拍她的头,“以后多吃点,不然你家姑娘长胖了,你要抱不动了。”
“呜呜,我一定多吃一点,嘿嘿。”冬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知意迷迷糊糊刚睡着,便又开始做噩梦。
梦中自己站在了一处陌生的窗户前,一直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即便是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也能感觉到浑身的悲切和绝望。
有风吹来,很冷,可梦中的她却像是不怕冷一样。
院子里面有一颗桂花树,看着倒是有些眼熟。只是那颗桂花树光秃秃的,叶子也没有,皮也是全黑色的,可她看着看着,那桂花树上面却凭空开出来了红色的小巧花朵。
一阵别致的清香飘荡在鼻尖,令她有些贪恋,是陆南风?
梦中的她扭头,有些欣喜的看过去,人没有看见,她却睁开了眼睛。
梦中本应该看见的人,此时正坐在她的床头,她的一只手在被窝中被他紧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正抚摸着她额角处的发丝,眉眼之间都是担忧。
看见眼前的人睁开眼睛,陆南风用掌心捧着她的脸颊,指腹揉了揉她唇角,嗓音有些沙,“吵醒你了?”
孟知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从迷茫慢慢转成了清醒,甚至带着一丝防备。
陆南风目光浓稠,又问了一句,“今日吓到了吗?”
“没有。”孟知意摇摇头,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撑着身子靠坐了起来,看向了外面有些黑的天气,“什么时辰了?”
“刚好可以用晚膳了。”
孟知意清了清有些粘的嗓子,“正好肚子饿了。”
陆南风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茶,“喝一口?”
这里泡的是碧螺春,她怕喝着不好,拧着眉摇头,“不想喝。”
陆南风很有耐心的问,“那喝冰糖泡的吗?”
“什么都不放的就行。”她是真的有些渴。m.chuanyue1.com
陆南风去了又很快回来,端了一杯热腾腾的水送到孟知意的唇角,还轻轻吹了吹,“有些烫。”
孟知意伸手要接,陆南风将她的一只手按住,面容温柔如水的不像话。
孟知意看着他,陆南风多聪明的人啊,他了解自己,这是对今日在马场看见他同女子在一起,很心虚,刻意的在自己面前表现。
她没忍住,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我倒也没有那么娇气,就是摔了一跤,对外说严重一些,是想要找许春柔的事。”
“你还不娇气?”陆南风轻声说,执意要喂孟知意。
没办法,她只能小口喝了一些,让自己的嗓子舒服一点。
冬至很快便带着人传了晚膳,还准备了小桌子,是打算让孟知意在床上吃的。
孟知意看她一眼,“干什么啊?”
冬至有板有眼,“外面冷,姑娘好不容易暖的被窝,便不要下来了,省得一会还要重新暖,就在床上吃吧。”
孟知意一阵无语,但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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