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太好吧?”脸色涨得通红,林秀有些手足无措。

  “放心,有事我担着。”李浪忙道,“今天慕雪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不想给她个惊喜吗?”

  惊喜,那怕是惊吓吧,林秀白了李浪一眼。

  不过想想李浪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大小姐又不是瞎,进房间就能发现陈平了,总不可能两个大活人能钻进被窝里去吧。

  “在说什么呢?”身后,陈平终于靠近。

  “没什么,怕你住的不习惯,我让林秀给你多安排了点服务。”回头搭着脸皮僵硬的林秀,李浪笑嘻嘻道。

  陈平莞尔,“有什么习惯不习惯,道门清修讲究不多。”

  “总之,这就是房卡了,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有事咱明天再说吧。”

  李浪的眼神下,林秀红着脸递来一张颇为精致的卡片。

  “有劳。”

  陈平也没多想,拿着房卡朝走廊尽头走去。

  打开门,眼前是一个装修极为精致典雅的房间,带着清新而熟悉的香气。

  洗手间很大,淋浴区摆着复杂的洗漱用品和洁白干净的浴巾。

  床铺则铺的绵软,白被雕着细花,工艺非常精致。

  有古怪。

  看着这稍微有些女性化的房间布置,陈平细细沉思,露出一抹明悟之色。

  “这莫非……”

  “是这一层只有林秀和慕雪居住,所以采购的床具都偏女性向。”陈平笑着摇了摇头。

  “慕雪也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啊。”

  不再多想,他坐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盘坐沉思。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无论是他这边,还是李慕雪这边。

  不管怎么样,那魅姬都要尽快找到了,错过这一次机会,下一次他们恐怕再难进入东海。

  陈平拿出了电话拨通。

  “喂,王姨。”

  “小陈平啊。”电话那头,王芳语气笑意不改,“看来你遇到了麻烦啊。”

  陈平微默:“王姨,我想破了那妖阵。”

  电话那头似是停顿了良久。

  “可以啊,只要你修成剑心,以你的能力,不成问题。”顿了顿,王姨轻松欢快的声音传来。

  “剑心,还要多久修成?”

  “这个就说不准咯~”王芳语气也透露出些许无奈,“或一朝开悟,或十载苦功。”

  “你有基础在身,但百日也是最短时限了。”

  “百日……吗?”陈平沉默了,王姨的话给自己带来了逼出那魅姬的希望。

  可放在之前尚可,如今要在东海等待百日,风险还是太大。

  “这段时间的指点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你不用来武馆也行,自我磨砺剑意吧……这群人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罩着,不缺你那点算力。”

  “我明白了,麻烦王姨了。”

  陈平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剑心啊……只有真正朝剑修的道路攀进,才能看出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m.chuanyue1.com

  哪怕以陈平的天赋,王姨口中的百日也缩短不了半分。

  既然从妖阵那边破不了,那就只能找出东海的粮仓了。

  房间内,九道灵光从袖中飞出,在陈平的指尖飞舞。陈平轻点一枚卦签,睡意渐渐涌入眉心。

  李浪提及的那种算法他暂时不能动用,那就只能看看自己的卦术,能带来多少指引了。

  “入梦。”陈平轻念道。

  这是他在云家村曾使过一次的梦卦之法,能比寻常卦象得到更多的启示。

  缺点就在于,他必须真的进入睡梦。

  ……

  深夜。

  在办公室静思许久的李慕雪轻叹一口气。

  唐氏财阀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她也颇为苦恼,在这东海向最顶尖的财阀争锋相对,对整个天河集团来说都是极大的压力。

  此刻已经是深夜三四点钟,看着手中草拟的方案,李慕雪心下稍安。

  “先去休息吧。”

  走廊尽头,李慕雪推开了房门。

  放在往日,她大抵要休息一二才准备更衣,但今日劳心劳力过多。Μ.chuanyue1.℃ōM

  现在,她只想舒舒服服洗个澡。

  哗啦一声,衣裙解落,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到地面。

  李慕雪踏着白嫩的脚丫,走进了浴室。

  ……

  梦。

  那是一片持续了恒久的混沌。

  意识懵懂间,眼前,终于放出一抹亮光。

  亮白的天花板,精致的手术灯,伴随婴儿的啼哭和大汉的狂喜声。

  高高举起怀中的襁褓,大汉看着虚弱而幸福的妻子,声音激动不已。

  “列祖列宗,我陈家又添了新丁了!”

  “大年对这孩子并无渴求,只愿他今后平平安安。”

  两眼浸出晶莹的泪花,陈大年看着怀中含着手指,眼神清澈的婴儿,露出温柔的目光。

  “从今天起,你就叫陈平!”

  一梦,便是二十一年。

  在众人的喜爱当中,小陈平渐渐长大了。

  仿佛应了陈大年的名字一般,无病无灾,小陈平慢慢茁壮成长到了三岁。

  并非一帆风顺,偶尔也有令人心惊肉跳的意外在小陈平身边发生,但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和小陈平擦肩而过。

  陈大年庆幸,说这是小陈平福源深厚。

  在身旁看着故事书的小陈平抬头看了眼陈大年,眼神很是清澈,他知道这不是什么福源。

  小陈平从出生就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别人还在襁褓里哇哇大哭,他已经能不哭不闹,在半夜里把陈大年拍醒上厕所。

  别人还在摸爬滚打牙牙学语,他已经能吐字清晰,能走能跳。

  陈大年自豪,说自家的孩子是天才。

  小陈平在庭院里写着沙字,知道天才,有时候也可以写成天妒英才。

  第四年。

  最疼爱陈平的祖父祖母过世了,老一辈操累了身体,难享百年积福。陈宅上下披麻戴孝。

  小陈平本来以为四岁的他还不会明白什么生离死别,但他跪在灵堂前,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第五年。

  陈大年不慎从工地上摔下,好在只是骨折,苦笑着和妻子从医院出来,感慨着运气不好,夫妇两决定回到祖宅。

  手拉着手,小陈平的眼神有些黯淡。

  第六年……

  谢清萍在农地里干活时不小心滑倒,脑袋,撞到了一块巨石上……

  昏迷不醒。

  城里乡里,医生大夫来了个遍,谢清萍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何时能醒来,或者说,一辈子都可能醒不来。

  陈大年和一众亲戚在祖宅的房间里悲戚,说陈家命途多舛。

  小陈平走到了庭院外,那里有一棵桃树,还有四岁那年他留下的白色绫罗。

  他知道,他才是那唯一多舛的命途。

  在凳子上轻踮起脚尖,小陈平将脖子凑近了桃树上挂起的绫罗,凳子摇晃将倒。

  “你在干什么?”苍老而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陈平脚尖落地,懵懂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老者,后者眼中带着无尽的喜爱,一如曾经的祖父祖母。

  “我叫唐洛,小家伙,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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