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兰兰差点被程毅一连串的质问弄哭。
起初她想解释，可随着谈话的深入，她还是放弃了。
“好吧，你说的对。”寇兰兰开始摊牌：“但不全对。”
“哦？哪里错了？”
“首先，我来找你的确是想帮助你。在你遇到更大的危险之前，将你带出来。午夜零点，零区至四区将全面封锁，开始戒严排查。如果你们在二区过夜的话，现在就走不了了。”m.chuanyue1.com
“然后呢？”程毅追问。
“然后，”寇兰兰目光闪躲，她的语速慢了下来：“我想帮你，因为……也不因为什么，总之我是真的想帮你，才会同意父亲的安排。而且，你可能也看错莱昂哈特小姐了，她确实不愚蠢，但她也没有聪明到你想的那个程度。”
听着有点像哑谜。程毅没想通她到底在表达什么，干脆转移话题道：“现在呢？应该还有需要我知道的事吧。”
程毅冰冷的语气彻底让这个怯懦的女孩破了防，她不再坚持表明的伪装，一脸不满的娇嗔道：“你，你干嘛对我凶巴巴的？就算我骗了你，我也没有害你啊。你干嘛要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嘛？”
程毅愣住，他自问确实话说的急了点。可我很凶吗？
是啊。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在紧张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都太突然了，程毅还没有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上午的行动完全是临时起意，直到现在他才留意到，这份焦虑或许正是面对改变的不安，但那是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都要面对到底。
想通了这些，程毅长出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着急了。”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接着说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帮了我，谢谢。然后，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寇兰兰还没开口，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人未见声先至：“可以了，兰兰。后面的事就由我亲自和他讲吧。”
那是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来人摘下连帽大衣的帽子。正是寇兰兰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的现任议员寇文杰。
寇文杰顶着一丝不苟的寸头，锐利的眼神写满了阴谋和算计。
直觉告诉程毅，他不喜欢这个人。从见面的第一眼起，程毅就觉得他不能信任。可现在也没别的选择，只能暂且听听他的话。
寇文杰径直坐到沙发的一头，与程毅之间空出两个身位的距离。寇兰兰则乖巧地站到父亲身后。
程毅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等待他表明来意。
或许是气氛使然，身后的胡晴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程毅注意到她的不安，便让她进到卧室去。
程毅能够感知到门外还有至少两个人，应该是寇文杰的随行人员。
屋内的三人冷场了两三分钟，寇文杰率先说道：“尤可特先生，我应该这样称呼你吗？”
“那是化名，不过没所谓。”
“好吧。姑且先问一句，听说你和克莉丝汀·莱昂哈特非常亲密，这是事实吗？”
“看你如何定义了。如果经常一起睡觉就算亲密的话，那么是的。”
寇文杰笑了一声，表情立刻转回严肃，接着说道：“现在这个时代，还真是什么都变了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寇文杰，现任议员，上城治安部门的负责人，兼任一部分净墙防御和dsa的日常决策。”
“这么说，我的通缉令就是你签的喽？”程毅警惕地问道。
寇文杰轻轻点头，说：“对。下午一点二十二分完成签发。初步时效九十天。”
“初步时效？”
“这是治安部门的内部规章，为了避免有限的资源被浪费，通缉令都有时效，到期后将进行重新评估。”
“我猜这就是你的筹码，下面是不是该说条件了？”
“和聪明人说话真是轻松。”寇文杰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着说道：“未来的九十天里，我希望你能按我的指示行动。我会给你安排具体的任务，如果完成情况良好，九十天后我就把你的通缉令撤销。不过，如果在这期间你失手被抓，则我们的一切协议终止。”
程毅没说话，他在等待下文。
寇文杰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完成具体的任务，我也会支付给你一定的报酬。你不是杀手嘛，就当我雇佣你，只不过你不能拒绝我。如果你觉得完成任务难度大，我们可以就具体事宜进行讨论，我不会故意把你送进危险的。”
“听你的意思，具体的任务现在还没想好？”
“就算想好了，也不能现在交给你。至少先躲两个星期，我虽然是治安部门的负责人，但也无法控制全城的治安官。”
“两个星期？那你要求的九十天，六分之一就过去了。”
“没关系，当我送给你的诚意了。”
程毅脸色一板，道：“如果我拒绝，你确定凭你的人能够抓住我？”
“不确定。”寇文杰坦然地说：“宁若雪手底下全是专业人士，即便是我手下的治安官，应该也没几个能在那群人的保护下杀掉宁驰。哦，对了，不止宁驰，另外还有三个人受伤太重，没到医院就断了气。你手里的人命一共是四条。”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目前已知的人命。”至少从表面看，寇文杰相信了程毅是职业杀手的自述。
程毅见寇文杰言谈照旧，开口确认道：“也就是说，你还有其他筹码？”
“当然了。往远了说，即便有你亲口承认的证词，我们仍然可以将宁驰的死往莱昂哈特家追责，事实上，宁家已经在向高层施压了。而往近了说，你又不是孤身一人，在上城抓捕异人可以没有证据，只有理由就行了。”寇文杰示意卧室的方向：“那小姑娘虽然在地下集会的卖场里不受待见，但要是丢到城外的拘留所或者矿坑里去，应该还是很受欢迎的。”
程毅冷哼了一声。他最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用他身边人进行威胁。
“寇先生，我想你是彻底搞错了。你对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哦？怎么说？”
“你知道吗？我最爱最放不下最舍不得的女人其实是你身后的兰兰，你要是想威胁我乖乖就范，应该用她才对。”
程毅表情严肃，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是真心话的模样。寇文杰都被唬住了，他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穿】
【书】
【吧】
而寇兰兰更是被程毅这番话震惊，当场手足无措起来。
看到他们俩的样子，程毅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好了，我还是不开玩笑了。说一下我的条件吧。未来九十天，我会替你完成指定的任务，不过报酬要由我来定，我需要的必要武器或其他设备请无条件提供。另外，”程毅抖了抖胳膊上的手环：“我的身份证明需要升级，还有胡晴的身份证明，也需要办一下。”
“这些都没问题。不过身份证明升级要等九十天之后，通缉令不撤销的话，你就只能是红卡。另外那异人没办法，她只能拿红卡。这都是明文的规章，我改变不了。”
“可以，那就等九十天好了。至于我们之间的联络，”程毅冰冷地说：“除了你们两位，其他所有踏入这间房的人，我将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寇文杰听罢，非但没有反对，反而赞赏有加。他起身上前，同程毅握手，微笑着说：“没问题，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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