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继续沿着街道无目的地行进。
直到上午快九点时，十二区的居民终于陆陆续续出来了。
转过一条街，程毅再次看到许多流浪者在路边随处一躺的情景。
就很奇怪，明明他们都有地方住，白天却要到外面这样躺着。难不成还期待有人会主动去施舍几个交易点？
程毅见到一家刚开张的咖啡馆，走进去却发现其实是面包房。老板说，外面的招牌是过去的，没闲钱换，让人知道这是个店就行了。
面包买的很便宜，一点交易点就能买到一大袋子。也没什么花样，就是干面包。大概是烘焙技术好，嚼起来还挺香的。
程毅在结账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老板，我是从隔壁区过来的，我看外面好多人在那躺着，为什么啊？”
“哎呦，”老板一副惊喜的表情：“小伙子是从墙脚下来的吧。跟你讲，这是咱们十二区的特色。我听说整座上城只有咱们这是这样。”
程毅心道，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嘴上问：“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这条街的尽头，往北一直走，有一座独栋的小圆楼。就是圆顶的那个，看到没。”老板顺着门口的窗户指了指，示意程毅往那边看。
那边有一座外观像是小教堂一类的建筑，不高，也就十一二米的样子。
老板接着说：“那是入口，下面是上城的种植基地。咱们日常吃的东西几乎都是在那生产的。他们隔三差五会出来找临时工。咱们这条街，隔壁的两条街，还有北边那两条街，等在这附近的都是为了这份工作。”
“这样啊。那一般都是什么工作呢？”程毅追问。
大概是今天刚开业就卖出去一大袋面包心情好，老板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知道的哈，招人最多的活是摘采菌菇，还有摘采蔬菜水果，需要的人都比较多。我这店里进的面粉也是从那出来的，我估计可能还会招人去磨面粉？不太清楚，也可能都是自动的。我是没下去干过了，不过只要下面招工，过不久我这店里的生意就能红火几天。”
之前程毅只知道十二区有不少酿酒厂，却不知道这里还有第一产业。
随后老板突然神秘起来：“不过啊，也不能他一找人你就去。我听说哈，下面有那种特别危险的活儿，每年都有那么百十来个人下去就回不来了。”
“不过大多数都能活着回来。我还听说，有的人被找下去，就在那待着，干坐了一天啥都没干，也给发钱。人家说是运气好，分活儿的时候把他给漏了，就白拿钱。嘿嘿，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程毅点点头，说：“嗯，是。”
“小伙子是不是没去处啊？出门左转，过两个胡同，你能看到一家小旅馆，那住的便宜，很适合你们这些新来的。不过啊，小伙子，我看你这体格不错，长得也挺好，我是建议你到南边的五区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好活儿，别在这耽误工夫了，你和那群老家伙抢个什么劲是不是。”m.chuanyue1.comwww.chuanyue1.com
店老板越说越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思，感觉再说下去该给介绍亲事了。程毅赶忙道谢快步离开了面包店。
刚出门，就和一旁巷子里窜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程毅没有被撞倒，倒是把手上的面包袋子撞坏了，里面的面包掉了一地。
转头看去，那个朝自己撞过来结果却摔倒了的女性还挺眼熟。这次她的着装没有上次那么暴露，但毫无疑问她就是之前给程毅发传单的女人。
还没等程毅有动作，女人爬起来拔腿就跑。程毅没多想就追了上去。掉在地上的面包立刻吸引到一群人的哄抢。
那女人跑的不算快，即便程毅不熟悉地形，还是在几分钟之后就追上了她。
被堵在墙角时，那女人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喂，你跑什么啊？”程毅毫不留情地问道：“上次你也是故意找到我的吧。说说吧，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女人靠在墙上，花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
“没有，不是。我不是想找你。这次只是巧合，我没想到路口会突然窜出来个人。”
“嗯？你的意思是说，上次不是要找我？那……”
她应该不是找克莉丝汀，难道是找艾琳？程毅回想当时的情况，艾琳确实凑过来仔细看了传单的内容。
程毅正想着，女人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别动，配合我一下。”她低声说完，直接亲了过来。
不是做做样子的那种接吻，而是特别动情的那种。就好像是一对饥渴的小情侣一样。
不远处，四个拎着棍子的男人刚好路过，他们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骂骂咧咧地走掉了。
女人继续亲吻了一会儿，才放开程毅，她警惕地说：“那些人走了吗？”
“嗯，走了。你就是在躲他们？”
“对，谢谢你啊。要是被他们抓住，我就完了。”
程毅有点无语，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
见女人要走，程毅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你等会儿，话没说完呢，想去哪啊？”
“不行啊，大哥。我再不走，一会儿那群家伙反应过来，我不是连累你嘛。”
“没事，几个小混混罢了，他们来了我帮你摆平。先说你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毅拽的紧，女人见无法挣脱，便换了副表情，笑盈盈地贴了上来。
“怎么？哥哥这是想泡妹妹啊？不怕你家的小富婆吃醋吗？”
程毅冷着脸，厉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就老实点实话实话吧。”
“好吧，好吧。我斗不过你，我投降。妹妹我叫江珑，24岁，身高169cm，体重47kg，三围……”
“停停停，说点有用的。”
“咦？我说的可都是干货，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吗？”说着，江珑故意挺了挺不算坚挺的胸脯。
“别装糊涂了。”程毅将江珑拉到身前，扯下她左手腕上的绑带。“下次记得多绑一层，这样是挡不出下面的纹身的。”
江珑左手腕上的黑色纹身并不陌生，不久前程毅刚刚见过。她是apo的人。
“切。”江珑彻底不装了。“被你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你也是通缉犯，难道还要把我扭送当局不成？我只是组织的外围成员，负责传递情报而已。你的罪行比我严重多了。”
“上次，你是在给艾琳传递情报，对吗？”
江珑利落地说：“不知道，我忘了。”
“所以，威尔斯公爵是你们害死的？”
江珑明显慌张起来。“你你你，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啊，那可是公爵大人，我们可不背这个锅。”
“如果艾琳也是你们的人，在那个时间杀死没有防备的公爵也不是不可能。或许，你们想害他已经想了很久也说不定。apo不是反议会嘛，莱昂哈特制药集团同议会关系密切。你们既有动机也有机会。”
“停停停，你给我打住。现在我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那件事和我们无关。我们才不屑于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呢。再说……”江珑欲言又止：“没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不是我们干的。”
有趣的是，江珑并没有否认艾琳是apo的人。
而程毅这会儿还真就拿她没办法。
交给寇文杰？没必要也没道理，图啥呢？
带她去找克莉丝汀？想的挺好，但也太不实际了。
找个地方囚禁起来？这里是十二区，又不是九区，上哪找这么方便的地方？
放了或者杀了恐怕都不是好选择。
就在程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此前跑开的那四个混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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