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难敌谈妥合作之后，巫砂就开始提要求了：“六年前的秋天，我乘坐列车到地面，具体哪一天我忘了，反正就是我离开绿裔的那几天。你帮忙查查和我同车的那两人的情况，我想再见见他们，问一问当时没有想起来的问题。”
“简单，我的芯片可是很强的。只要接入协会的数据库，所有信息都唾手可得。”
事实证明，难敌夸口了。
协会的运行效率可谓非常低。
难敌忙了半天才找到相应的数据库，接入数据库后，他又用了半天时间才找到那两人，然后打印文件，交给坚战。
［安波利迦］
［性别：女］
［年龄：22］
［职业：编织者］
……
［尤里］
［性别：男］
［年龄：37］
［职业：炼金协会4级成员］
……
巫砂看完了资料，觉得还算可靠。
“他们都还活着吧？我想明天见一见他们。你说要寻找真正的自己，对此有什么计划和打算？有可行的方案吗？思路是否清晰？”
难敌信誓旦旦地说：“应该活着吧，反正我没查到他们的死亡记录。我想试试能不能复制出一个有思维的自己。前提是不使用智慧之源。你那一招让我的智慧之源流失了10%，我的力量比起以前变弱了。”
“无所谓了，智慧之源我多的是。你什么时候接管协会？”
一天过去了，难敌清理了克罗图的“枯枝败叶”，但他还没有入主协会。巫砂还是比较在意协会的，那么大的一个组织，必定遮盖了许多秘密和真相。
难敌轻蔑一笑，“协会？一种很无聊的东西。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让给你。”
“不太需要。你理解的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有准确的定义吗？”
这是个很超纲的问题，然而难敌毕竟有整个协会的资料，他像哲学家一样，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按照我自己的意志做出决定，这就是真实的自己。”
巫砂一点也不看好难敌的目标，让机器人拥有真实的自己，这无疑是荒谬的。以当前的科技水平，这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他也不看好难敌这个“人”，难敌贸然杀人，实在不是什么正经的合作对象，虽然克罗图没死透。
他直言不讳，给合作伙伴泼冷水：“你估计你的目标有多大概率能实现？要知道，机械身体和血肉之躯是不相同的，用一句不客气的话来说就是，你没有灵魂。”m.chuanyue1.com
“概率极小，但不为零。你对深渊的光尘有多少了解？那些微妙的光粒子，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
深渊光尘，巫砂和这东西很熟。李诲是研究光尘的学者，他前些年常常督促李诲的工作，有时还要给予指示，时间一长，他在这方面也算半个专家了。
“他们用深渊光尘代替原子核产生裂变和聚变，进展颇深。”
“我猜他们的进展肯定不如我。他们缺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深渊的力量不是那么用的。”
“什么重要的东西？”
“深渊的船票。”
船票？巫砂想起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提到了克罗图的初恋，那人一点也不强大，但她有一个很高雅的名字：夙。故事里说，夙来自于黄金船。深渊的船票是通往黄金船的吗？在过去的一两百年里，甚至是三四百年里，这个星球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听说过克罗图的初恋吗？”
巫砂用带着蛊惑的语气发问，想勾起这人的好奇心，但他问完之后才想起难敌是机器人，难敌的好奇心，本质是不存在的。
“十几年前见过。怎么了？”
巫砂没想到难敌还真见过克罗图的初恋，他自己的好奇心反倒熊熊燃烧起来了，“你觉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难敌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喜欢看星星的人。”
“就这一句话吗？不够吧？”
“以前常常见到，但我没太注意，只能想起这些。”
巫砂发现了端倪，难敌的记忆力依赖于芯片，换句话来说，只要芯片不损坏，难敌永不遗忘。只能想起这些？那岂不是说明有人篡改了他的芯片？不妨，先试探一下。他说：“那人来自于黄金船。”
难敌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像被人刷上了一层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三个字的，“黄、金、船？”
“对啊，黄金船。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我明白了。原来，那个传闻可能是真的。”
“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啊，什么传闻？说来听听。”www.chuanyue1.com
难敌不太想回答提起那个传闻，但他还是如实相告。
传闻里没有准确的日期，也没有准确的地点，甚至没有准确的人物。
事情有没有发生，也不得而知。
不过，当年这一传闻出现的时候，克罗图异常生气。
传闻中说，克罗图曾经登上一艘有金色大帆的幽灵船。那时他还不是协会的首领。虽然没人看过那艘船，也没人亲眼看到他登船，但是，他回来之后，协会里却有了幽灵船的档案。档案是他亲手写的，亲自存入的，保密级别3a。
和他一同回来的，不仅仅有3a级档案，还有一个人，他把那人称之为，汲。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此事竟然传得广为人知。保密级别3a是很高，但也不是只有一两个人能看，想必是当时的一位协会高层故意透露了这条消息。
幽灵船的事最终传到克罗图的耳中，某天夜里，协会高层被血洗。
有人猜测，那是克罗图做的，但只凭当时的克罗图，显然做不到这一点。这件事发生之后，“汲”消失了，黄金船的档案也消失了。
“再往后就是你知道的，有人说‘汲’来自于黄金船。再后来还有一些更大胆的说法，有人说，黄金船强化了克罗图的力量，也有人说，克罗图用掉了汲的力量，所以那天夜里协会遭到了致命打击，首领也没能幸免。”
巫砂发现了很多疑点，“没有道理啊，克罗图有这么凶残吗？这件事会不会是汲做的？她清理高层之后就逃跑了。假如她来自于黄金船，那她或许很想封住黄金船的秘密，所以黄金船的档案也不见了。”
“不知道。”
巫砂继续讲述他的推测：
“你说你十几年前常常见到汲，那就是说这件事只过去了十几年，十几年前的事，如果想查，应该还不太难。当然，你说的十几年，我也不敢说是否正确，万一有人篡改了你的记忆芯片呢？要追查这件事，还得再问问十几年前的那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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