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不一会就把小乞丐拎到了仁心医馆,这个是那个武功高强的人说的医馆,应该不错,“真的,你安心养伤。”
小乞丐抽噎了几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这还差不多。”不知道是哭得太大声,还是别的原因,他的声音尖而细,听着有几分像皇城里的小太监。穿书吧
大夫看着这不断出血的鞭伤,忍不住压低声音啧啧道:“也得亏你没有子孙根,要不然你这命可就保不住了。”
安谨言离开的脚,差点歪在巷子的墙上。
小乞丐赶忙把手指放在嘴上:“嘘~大夫,神医,活爹,饶了我吧,咱能不能不提这茬?”
如果安谨言还有记忆,应该能认出,这个小乞丐,就是一年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截住了她回宫的门,要了十两银子的那个瘦小太监。
唐钊不可能坐以待毙,先是查看了霍三星、鞠钟鼎、史夷亭甚至确定了小玉和庄莲儿都是安全的。
史夷亭见唐钊脸色不对,跟上来:“怎么了?”
“霍玉被人截走了。”
史夷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仇家?”
“他昨晚醒了一会,应该知道春风渡的准确位置了。”唐钊一刻也不敢停,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唐府。
史夷亭一路相随:“你怀疑是春风渡的人?”
唐钊摇头:“我不知道。”
史夷亭想了一会,最终兄弟之间的感情改过了刑部令使的职责:“你昨晚去韦家赴宴了?”
唐钊点头,依旧眉毛紧蹙。
“韦家老夫人今早去青龙山上香。”史夷亭继续说道。
唐钊这才转过眼神看向史夷亭,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史夷亭叹了一口气:“韦家老太太也失踪了。”
如果说刚开始,唐钊还在怀疑是谁在背后搞鬼,那史夷亭的话可以说是拨开了蹭蹭云雾,这事,不仅是冲着唐钊去的,还冲着韦去的。
韦一清对于青龙山附近的地势可以说是闭着眼都可以说得上来。
但是依旧没有查出任何痕迹,一是青龙山上不仅有平日纳凉约会的人群,山上的青龙寺更是香火旺盛,不仅仅是长安城的人会烧香拜佛,慕名而来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而且,这次行动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韦家这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今早上不仅韦家老夫人莫名失踪,唐钊府上也丢了一个重要的人。
唐府的门上,韦家的马车上,同时收到了一支箭羽:“准备赎银五千两。”
史夷亭盯着被箭头射了一个洞的信纸,“五千两?白银?对方看来不是图财,我让刑部的弟兄们准备起来。”
唐钊制止了他:“先不用。第一封信中说过,不要报官,先等他们下一步指示。不迟!”
灼热的阳光照射到树叶上,树叶上可以看到蒸腾的水汽,还没到午时,树上的叶子就蔫蔫地耷拉下来,夏蝉拼了命地嘶吼,像是要用尽最后的精力。
唐钊就这样坐在屋檐下,抬头望着树叶缝隙间的阳光,一点一点西斜。
安谨言趴在外面的树荫里一动不敢动,她看着唐钊愣怔的样子,万分可惜:果然是喜欢男色。安谨言得出这个结果的理由很充分,为了霍玉的突然失踪,唐钊茶饭不思。
她确实看到了几个人在唐府院子里,跟唐影过了几招,然后把唐影和霍玉一起掳走了。
啧,这贴身侍卫功夫也不咋地,难不成唐钊看中的是他魁梧的体格和满脸的络腮胡子?
想到这里,安谨言只觉得胳膊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这样的是非之地,还是远离的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唐钊那张美轮美奂的颜,真是红颜祸水,不能多看,还是去帮师父找小娘子去吧。
滴答...滴答...
漆黑的山洞中,潮湿伴着腐木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
头顶上射下一丝光亮。
唐影被滴在脸上的水滴,冰冷的水滴,冻醒了。
唐影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周围,这个空间很空旷,身边还有暗河,光线和风只从头顶上那一颗鸡蛋大小的孔中流进来。
上面还有人影戳戳,甚至有若有若无的谈话声音传过来:“不是说要弄过来两个人吗?怎么成了三个?”
“别提了,买二送一,那个大块头,像是个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下去。”
“真是累赘,这么重,把他拖下去可费了劲了。如果只有那个活死人和老太太,那都不算活儿。”
“哎,弄个死了半截的老太太干嘛,还不如弄个小娘子...嘿嘿...咱哥俩还能乐呵乐呵。”
突然谈话的声音停下了,有脚步由远及近。
那两个人恭敬地叫了一声:“楠爷。”
那个叫楠爷的开口,确很阴柔:“人在下面?醒了吗?”
“都在下面,一直没动静。”
“很快,天就黑了,看好人,隐蔽好。”楠爷又嘱咐了几句。这声音不是阴柔,很像是个小娘子的声音。
唐影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不敢有大动作,只是扭动着借着身下的石头,把手腕上的绳子磨开,碰了碰旁边的人,低声道:“霍爷!霍爷!”
他不敢太大声,但是他得确认霍玉是不是还活着。
那天,她是第一天入学报道。自己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有些孤单冷清。
唐钊接过耗子传来的球,在三分线处跳起,准备偷懒时,余光冲过球场边围着的一圈学生,掠过三三两两结队而行的新生,就看到孤零零的她。短暂的分神,让篮球砸在球筐上,弹起来就冲向了那落单的女孩。
被球砸到的安谨言,只是惯性的蹲在地上,双手护住头。唐钊吓了一跳,担心的跑过去,一句话没过脑子就喊出来:“你怎么不躲?”
安谨言蹲在地上,抬头,圆圆的脸蛋,好看的丹凤眼,弯弯的眉毛,下巴上一颗小小的痣。
她没有说话,眼里充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掉出来,就这么红着眼瞪着他。
唐钊被她瞪得心里咯噔一下,周围的同学在说什么,唐钊都没有听见,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出了回声。
一起打球的好友耗子跑过来打趣,唐钊没有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顺着说下去,顺便撒娇求原谅。神不知鬼不觉的拉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询问她要不要去医务室。
他清楚的记得安谨言看了一下他的手,冷冷的甩开,“不用了,没事。我先走了。”他突然就感觉这样拉一个女同学的手腕,确实太唐突了。活了十五年的唐钊,进入高中一年级,第一次自我认知到男女有别。
在高一一班的教室,又遇到了这个女孩,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安谨言。她确实像她的名字一样,很少说话,坐在她后面的唐钊,上课经常盯着她高高扎起的马尾、看着她修长白净的双手发呆。
学校是封闭式管理,开学两个月了,他从来没有见安谨言的父母来看过她。每次教室里挤满了学生家长时,都可以通过教室的窗子看到她在后面的操场阴凉处坐着看书。
唐钊这天送走爸妈,买了汽水去操场安谨言身边坐下。
汽水拧开的声音,惊得安谨言转头看过来。
唐钊没有说话,把汽水塞到她手里。安谨言接过去没有说话。
唐钊性格外向,从来不会冷场,也会哄女孩子开心,在安谨言身边他斟酌了很久,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做了几组高抬腿,甩着胳膊,俯身盯着她问:“受什么委屈了,我帮你出气,哥也是练过的。”
安谨言低下头没有说话。
唐钊眉毛皱起来,等了片刻,蹲下来,又问“你怎么哭了?要不打我两下发泄下?”
安谨言抬起头来,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唐钊得意的挑了下眉,“来,我肩膀也可以借给你。”唐钊顺势再次做到安谨言身边,拍了拍肩膀。
下一秒,安谨言突然歪头伏在他的肩上,开始小声的抽噎。唐钊一怔,肩膀维持现在的高度,不敢动。
温热的眼泪透过校服湿了肩膀,少女玫瑰洗发水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他的胸口发烫,有些手足无措的僵硬着肩膀。嘴巴里干哑的说:“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青绿色的操场上,追逐打闹的同学,篮球场上的呐喊,运动员的训练声,都揉碎在橘黄素的夕阳中,流淌到两人的脚下,蔓延到他们的全身。
唐钊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看她坐在操场边特孤单,来陪陪她。没想到碰见她偷偷抹眼泪,平时冷清的安谨言很少情绪起伏,哭的情况更是没见过,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脆弱,大大的激起了唐钊的保护欲,搞不清楚状况,哄不好,只能让她静静的发泄。
安谨言也只是个需要倾诉需要依靠的十几岁的女孩,操场上热闹的是别人,他是第一个知道她小秘密的人,他郑重的对她说:“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商量。”敏感又自卑的心,在选择倾诉的那一刻,就已经默默交付了。他被允许进入她的心里,开垦,浇水,种花。
唐钊的心脏有一丝丝心疼同时失控的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
“怎么不回答?”安谨言继续问,“喜欢我哪里还需要想这么久?”
唐钊眼睛笑的弯弯的,歪头撒娇耍赖:“哪里都喜欢。”
安谨言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严肃的盯着唐钊。唐钊也赶忙收起神色。
“这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这个非常重要!”
唐钊有些疑惑的看着安谨言,安谨言脸色一红,她看着唐钊一脸疑惑,把身上披的衣服扔回他怀里,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很认真,希望你也很认真,不是随口一说的那种。”她斟酌了一下,又补充:“我一旦选择了就不会摇摆不定也不会去招惹别人,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轻易承诺。”
唐钊收起疑惑,脸色凝重的会看着安谨言:“我保证会对你好,不会招惹别人,只疼你。”
安谨言微微的皱眉,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脱口而出:“你要是敢跟别人眉来眼去,拉拉扯扯,你就等着老天收走你吧。”
唐钊看着在他面前越来越有人情味的安谨言,“好,如果我办不到,就让老天收我。”
唐钊花三年时间,让安谨言在他身边不必逞强,不用伪装,从15岁关爱到17岁的女孩子,这是他的初恋啊,怎么舍得做让她难过的事情。
唐钊看着带着微笑在学习的安谨言,上前靠近问:“你问完,该我问了。”
安谨言一脸疑问看着唐钊。
唐钊笑盈盈的问:“你喜欢我什么?”
安谨言眼睛盛满星辰大海:“图你可爱,图你暖,图你洗衣做饭加刷碗。”
唐钊哈哈大笑,捏了她的脸颊,说:“小胖,这么现实。”
两个人一起笑了。
唐钊顿了一下,又问:“我这段时间到不少学校考试,不知道专业课被哪里录取,后面还有文化课成绩筛选。大学我们选在一个学校的几率太小了。”
安谨言摇头:“没事呀,你的专业课成绩下得早,再结合模拟考的成绩基本可以定下来那所学校,我就近选择就好了。”安谨言思考片刻又说:“及时选不到一个城市也没事呀,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节假日我们也可以见面呀。”
他心里甜甜的,慢慢来吧,这一场相遇是相互倾慕,相互心上,共同成长,是隔着茫茫人海,带着温柔奔赴而来的惊喜。那晚的星光落进她的眼里,而她落进了他的心里。
第二天早自习,一张书法作品和一包热腾腾的小笼包摆在了安谨言的课桌上“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漂亮大气的楷书,下面落款唐钊书于丙戌年,最后一方鲜红的印章。
安谨言的心里被酸胀撑得满满的,一股湿热涌到眼眶,短短十个字让她忽然心疼那个浑身是刺,满心冰冷的自己,那个以为不被爱,没有依靠与保护,只能做自己的英雄的自己。
他的爱,让现在的自己鲜活起来,每一次被温暖,都生出了无边的勇气和柔软,她爱他。少时失去父亲的迷茫与无助,在唐钊的润物细无声的赤诚中,慢慢治愈,她不够勇敢,不够柔软,但在他的引领下,她想试一试再次踏入万丈红尘,携手奔赴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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