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下都紧张起来。
“不用紧张。”黑衣人道:“这地下的炸药埋了多年了,除非你挖地三尺,不然的话,不会爆炸的。”
“炸药在哪里?”
黑衣人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木屋底下有炸药,应该还不少,说不定我们脚下就有……”
他竟然还吓唬起人来,简禹这一刻升起一种,到底是我抓了他,还是他抓了我的错觉,十分不爽快。
“要不,你给他催个眠吧。”简禹正色对白越道。
白越哭笑不得:“我会催眠,但我真的不会邪术,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下秦九,那丫头手里什么玩意儿都有,说不定有吃了可以让人说真话的。”
口吐真言丸什么的,自然只是玩笑,底下是否有炸药现在一时也不好分辨,但东西还是要找的。
“你让人先常规地找吧。”白越道:“我来研究一下周绿娘。”
拆迁不是白越的强项,研究人心是,反正简禹的人马从京城赶来怎么也是明天下午的事情了,她现在也睡不着,挑着灯,开始看周绿娘留下来的一切东西。
白越将一地的纸张都收拾了起来,叠得整整齐齐,一张张地排列开,自己坐在团团纸片中间。
“可看出什么?”简禹从外面端一碗热汤进来:“昨晚喝了几口酒,外面又冷,这是厨子熬的药膳,喝一口免得头痛?”
白越接过来,靠在桌边,一边喝,一边道:“你知道么,不同性格的人,藏东西地方的选择也是不一样的。”
简禹奇道:“你还研究过这个?”
“不算研究吧。”白越含糊道:“只是闲得没事儿的时候,自己胡乱想的。”
简禹也不深究这个,只是道:“那你说说看,周绿娘这样的人,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白越这人,你说有问题,没问题。你说没问题,不能深究,深究就觉得哪儿都不正常。
“就在她说的那个,最重要的地方。”白越道:“你看她这些图样,还有平日写的随笔……”
绣娘虽然不是多有地位的人,但是作为一个绣娘,绘画的基本功十分扎实,诗词歌赋也要都会点,字也不能丑,至少比白越的好看多了。
白越将周绿娘的手稿分成了两半,左边一片,右边一片。
“你看,差别很明显。”白越道;“左边这一片,是她的生活,比如说花开富贵,岁寒三友,还有画的一些图稿,写的一些字,画得也不错,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是也谈不上多精致,看不见灵魂。”穿书吧
简禹家中也有绣娘,但是他对刺绣真的就一窍不通了,平日里穿的用的都有人准备好,根本没在意过。
“你再看这一边。”白越一指左手,左手边是她挑出来的三四张,她随手拿起一张:“你看这个,两下对比是不是显得灵动而精致,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简禹拿着那张画稿不说话,这画的是什么呀。
青山绿水中,江山独行客,一叶扁舟,一个白衣背影潇洒如风。
“发现了吧?”白越挑眉:“右边这一片,是她的理想。”
白越看着简禹,她的理想就是你。
简禹十分尴尬,现在终于明白案件对相关人员避嫌,这确实是有道理的。
除了画,还有写的诗词,白越不是这方面行家不懂品鉴,但不用品鉴是否工整对仗,只要识字的,都能从其中看出情深意浓来。
简禹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了,但是这又怎么样,我甚至连她的模样,也是死后才见到。”
白越如此聪慧理智,不能连死人的醋都吃吧。
“这证明周绿娘是一个绝对为情所困的人,她将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最重要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定与你有关。”白越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简禹:“你好好想想。”
简禹脑中一片空白,他很少在查案中脑子空白成这样,但此时真的不知道该往哪方面想。毕竟他脑子对周绿娘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
半晌,简禹道:“还是你帮我想着,我昨晚喝多了,头痛。”
“……”白越看着简禹飘了出去,无语地也跟了出去。
卧房是一个重点区域,绣房是另一个重点区域,虽然现在飘着浓浓的麻辣香儿,但是房间里的物品没有一点破坏,全部只是推在了一边。
绣房里的东西之前他们已经看过一遍了,基本就是刺绣相关,没有什么特别的。
简禹拿起几张绣样:“其实一个绣娘,想藏一份名单真的太容易了,只要随意将名单绣在作品中,外人就很难发现。”
也许某一张绣品中的山水纹样就是字符笔画,若是这样,根本无从查起。
“不会的。”白越道:“你看这些绣品都是随意摆的,而藏着最重要的东西,一定在非常特别的地方。因为周绿娘是一个仪式感非常强的人,她写给你的信笺甚至连纸张都和旁的不同,都是沐浴焚香过的。”
白越在绣房转了一圈,道:“我出去转转。”
简禹想到院子里有火药这事情,就有些不安,但他又觉得这事情本身不可信。这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绣房也并非不接待客人,若她长期不在,还会拜托周围邻居帮忙收拾,怎么可能有随时要炸的东西。
“我不乱碰。”白越让简禹放心:“只是看看,其实我一直觉得她这个院子有点奇怪。”
简禹还是不放心跟在后面。
“是有些乱。”简禹道:“其实也不是乱,而是东西太多了,不过农村的院子比这更拥挤的我也见过,无外乎地方小,东西多,能怎么堆怎么堆。”Μ.chuanyue1.℃ōM
两人在竹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慢慢转着,走着,简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说农家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很正常,可她这放的都是些什么啊?”简禹视线所及,满是各种各样的,花盆,树桩,尺寸比正常小的石狮子,几块大石头,桶,反正什么东西都有,似乎有用,又似乎都没用。
“一点都不正常。”白越缓缓道:“你注意她的屋子了么,无论是卧房还是绣房,甚至是厨房,摆设都是很简洁明朗的。她不喜欢局促和拥挤,这院子东西如此之多,一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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