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多时间,崖沟填土完毕,水井出水。
王满银没有耽搁,直接架上抽水机开整,将新修围堰里注满水。
为了验证这处围堰是否会发生渗漏,他还特意在边上留下几处标记。晚上吃罢饭,王满银又带着土狗过来。
确认四周没人后,留土狗在崖沟外值守,他则悄无声息进入空间挑水。
忙乎差不多半个小时,足足弄了上百桶空间水注入其中。
结果第二天王满银再查看时,心里很有些郁闷。和猜想的一样,这处围堰底部石头缝隙太多,因此造成渗水现象相当严重。
仅仅过去一晚上,水面就下降了十几厘米。
他决定接下来继续注水几次,如果围堰始终渗水的话,就只能费些功夫,修建几个大点的蓄水池了。
观察围堰渗水情况的同时,王满银并没有停止忙碌,而是又请了二三十号人帮忙播种打瓜籽。
为了保证出苗率,所有种子都来自空间,播种前再用空间水浸泡一晚上。
空间出现的打瓜籽品质自然没的说,王满银特意做过称量,千粒重差不多有一百七十克,一斤大概三千粒左右。
播种时,他又从村里请人帮忙,每天开一块钱工资。
主要种植打瓜籽这活儿很轻松,随便在土里挖个坑,丢两粒种子,再浇灌一桶水就齐活了。
当然等瓜苗出来后,还要追一遍化肥。
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让打瓜高产变得合情合理。
不然单单浇灌空间水,到时候满地结出大西瓜,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前前后后差不多用了四五天时间,才把四十多斤种子全部种下。王满银大致估算了一下,崖沟里的打瓜种植面积应该在三十亩左右。www.chuanyue1.com
除了播种打瓜籽外,他还选取了一片背阴处地方,单独撒有很多花椒籽。有空间水加持,相信这些花椒籽出芽应该没问题,等秋后可以安排人移植栽种。
按照王满囤的说法,县里边为了支持社员们承包荒山,明年春天会提供一批洋槐树苗。
不过王满银没打算等待那么长时间,更愿意自力更生。洋槐树虽然耐旱,但是产生不了任何效益,还不如种植松柏来的实在。穿书吧
再去黄原市时,他准备去甘水沟村找一下杨全贵,让对方今年秋季帮忙采集一些松塔和柏树籽。
如果没啥意外情况的话,再过两三个月打瓜就可以收获。就算产量比空间里少一倍,差不多也能收入三千块。
单此一项,前期投入的人工成本和肥料钱就完全收回来了。
而且做成五香黑瓜子后,收益肯定更高一些。
关键……王满银就怕出意外。
疙瘩岭地处荒郊野外,一旦打瓜成熟,肯定会引人注意。
人吃倒没啥,很多种打瓜的瓜农都会欢迎别人来吃,只要把瓜子吐出来留下就行。
他所担心的是各种动物,像刺猬、小鸟、各种鼠类等等,这些都是吃瓜的。
如果没有人管理,估计几天时间就能把几十亩瓜地给糟蹋完了。
所以王满银没等打瓜出苗,就直接找到王连顺家,请对方过去帮忙照看,工资一天一块五。
这价格也不低了……
现在疙瘩岭只种有几十亩打瓜籽,王连顺日常要做的事情并不多。每天在崖沟里巡逻几遍,查看是否有动物糟蹋瓜秧即可。
另外无非等瓜秧爬蔓期生长太旺盛,帮忙掐尖打顶,连草都不用拔。
王满银为此专门交代过。
今年是第一年种瓜,崖沟里基本属于生土,所以野草并不会多。适当留些野草,还可以防止水土流失。
至于日常浇水,每隔十天半月一次就行。到时候王满银会请其他人帮忙,并不需要王连顺插手。
总体而言,这种看守的活还是很轻松的,随便找个人都能做,主要熬时间。
他之所以找到对方,也是看在两家关系上。过去大集体时,王连顺待自己不薄。
王连顺现在腿脚不便利,加上咳嗽连天,根本干不成重活。他整天在家吃闲饭,虽然儿子儿媳妇暂时没说啥,但自己却觉得是个废人。
所以听王满银上门一说,他立刻就答应下来。
接连一个多星期,王满银把作坊的事情交给婆姨管理,自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疙瘩岭上。
现在瓜苗已经长出来,为了防止被动物啃噬,他每天带着土狗、猫咪和游隼巡逻。三重打击下,附近几条崖沟里的动物被清理干干净净。
至于那处围堰里边的水,大部分渗完,只留下几个凹坑里存有一部分水。王满银有些不死心,又抽了一次水做实验。如果接下来没什么大改善,就只能买水泥修建蓄水池了。
随着麦收时节来临,整个罐子村彻底忙碌起来,连王满银家也不例外。他接连往县城送了两车炒货后,让小作坊暂时停工。
天还没亮,兰花已经起床做饭。
王满银则翻出几把镰刀,放在砂石上细细打磨。
经过十多年熏陶,他现在和罐子村其他农民没啥两样,对各种庄稼活信手拈来。
拿磨镰刀来说,也讲究技巧的。打磨时必须尽量将刀刃平放,手指放在上边轻轻下压,力量不能太重。
如此磨出的镰刀才会足够锋利,而且比较耐用,不容易出现豁口或者卷刃。
王满银家现在有十几亩田,其中五亩是川地,剩余是塬地和坡地。
川地是上等田,种起来还有点劲头。
塬地和坡地基本靠天吃饭,投入产出完全不成正比。就算风调雨顺的年成,产量也不会太高。遇到干旱,甚至还会赔钱。再加上现在包产到户,每家地块都很零散,最多就是两三亩的面积。所以即使遇到干旱天气,也不值得浇灌。
如果不是怕被人家在背后骂,王满银甚至想把这些地块扔掉,只交一些提留款了事。
所以今年春天时,他和兰花商量了一下,除几亩川地种植小麦外,剩余地块全部种上小茴香。反正自家每年需要用到大量茴香籽。
而且这东西耐旱耐寒,扎根比普通庄稼要深,就算遇到两三个月不下雨也没事,无非上边茎秆晒死。
只要土壤里的根部活着,下一场雨,仍然可以发芽。
另外小茴香属于多年生植物,种植一年,可以接连收割多年,省时省力。
至于那几亩川地,收了小麦还可以玉米花生之类的农作物,尽量实现两年三熟。只要多施肥料,收成也不会差,差不多够一家五口半年的粮食。剩下的,可以从空间里获取。
镰刀磨好,天已经蒙蒙亮。
王满银站在场畔上,扯嗓子喊三个孩子起床,让他们跟自己去山里割麦子。
其实就那五亩麦子,根本不用孩子们插手,他和兰花最多两天时间就能忙完。不过两口子早商量过,应该让孩子们多体验一下种地的辛苦。
别等长大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人,再想纠正就晚了。
所以只要碰到过星期或者放假,两口子进地干活都会把他们喊上。
能不能干好活另说,但是必须跟着下地。
时间久了,几个家伙也知道哭喊叫苦不顶用。
所以王满银刚喊了几嗓子,便见一个个揉着眼睛出门。
今年春上雨水足,加上王满银舍得用化肥和猪粪,所以田里麦子长势特别好。沉甸甸的麦穗随着晨风轻摆,看上去特别喜人。
到地头,王满银直接给三个孩子分工。
两个大的每人五行麦子,王涛一人割四行,啥时候割到地头才可以收工。
分配好任务,王满银便自顾自忙起来。
这会儿太阳还在山梁另一面,川沟里只有二十多度,加上小风吹着,倒不觉得热。
短短半个小时,王满银就割出二三十米远。
他直腰休息的功夫,兰花过来送饭了。
咸鸭蛋咸鸡蛋,大白馒头,菜则是猪油渣炒豆角,另有半桶大米粥。连带的,还给王满银弄来三瓶啤酒。
啤酒并不是啥稀奇东西,早在十多年前,黄原城里已经开始供应。不过当时属于稀罕物,需要凭副食证购买。
石圪节供销社这里,去年才开始售卖黄原啤酒。一瓶五毛五,喝完还要退瓶子。
不过现在喝的人并不多,倒不是价格贵,主要喝不习惯。很多人觉得啤酒味道很怪,有点像馊了的甘水。而且倒在碗里起沫,看起来很像“马尿”。
另外还有一点,这玩意儿干喝不醉。有人一次能喝十多瓶也没事。
王满银倒经常去供销社购买。有时候干活累了,喝一瓶感觉挺舒服。所以在割麦前,他就早早往家里搬了两提准备着。在他的带领下,一家五口现在多少都能喝点啤酒。
接过兰花递过来的酒瓶,他直接用筷子撬开瓶盖,给几人挨个倒了半碗后,便直接仰头对着瓶子吨吨吨来一气。
喝着啤酒,吃着咸鸡蛋配馒头,王满银说不出的爽快。
吃过饭略作休息,一家五口人继续忙碌。
不过随着太阳升到半空,川沟里开始变得燥热起来。麦秆被晒得干枯,抓在手里咔嚓咔嚓作响。
王满银衣服完全汗湿,脸上和手臂沾了一层灰黑色麦灰,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皮糙肉厚,不觉得有什么。
三个小家伙却连连叫苦。那些细长的麦芒扫在皮肤上,立刻出现一道道红痕,火辣辣的痒疼。而且不能用手抓,越抓越难受。
喊了一阵子,见父母根本不理会,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活,不过速度明显变慢。
直到在麦地里发现两窝鹌鹑蛋后,三个家伙才再次有了精神。
十点半,王磊率先完成任务。这家伙喝完水略作休息,开始帮着妹妹干活。
对于大儿子这样的做派,王满银还是相当满意的。王磊学习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有些当老大的样子,遇到事情知道帮着妹妹和弟弟。
当然,这家伙仍然喜欢游走在挨打边缘,经常做些让两口子头疼的事情。
就拿前段时间来说,王磊不知道从哪里投了一个马蜂窝,用瓶子装起来带到班里显摆。结果蜂巢里边恰好有几只马蜂破茧而出,在窑洞里嗡嗡乱飞,吓得一群学生喊叫着逃跑。
还有学生被叮蛰到,脸上肿胀成大包子。兰花得知后,只能登门道歉。
王磊和王幸割完麦子,又开始给王涛帮忙。
直到分配的任务帮忙,三人才急冲冲往家跑。
王满银叮嘱一句后,继续弯腰忙碌,打算上午把这块地全部割完。
等两口子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浑身都黏糊糊的。
兰花弄了两桶温水去隔壁窑洞洗澡,王满银则直接下到荷塘里。
因为身上出着汗,他没敢进入深水区,而是半躺在近岸水底石板上,悠悠洗着。
没一会儿,汗腥味引来很多小鱼,围绕他身边叮啄着……
王满银随手一捞,就捉了两只麦穗。
足足泡了半个小时,他才回窑洞换上干净衣服,只感觉身体愈发酸疼起来。
别说王满银,家里其他人同样累得够呛。
吃过中午饭,一家人都躺在窑洞里休息。
天变一时,麦熟一晌,割麦必须要抢收。
很多人家吃过午饭略作休息,两点多又进地忙乎了。甚至有人中午不回家吃饭,让人送到地里来,为的就是像多割一些。
王满银家没打算这么赶。直到下午四点多,他才带着家人再次带着镰刀进地。
两天时间,五亩麦子割完拉回家。
接下来,就是打场了!
现在黄土高原的农村尚未流行打麦机器,一般人家都是用牛或者驴马拖着石磙碾压。这种方法效率很低,前面一人赶着牲口慢吞吞转圈,后边还要跟个人翻场,一天时间能打半亩麦子就算了不起了。
另外牲口中途还可能连屙带尿,弄到麦堆里特别麻烦。
王满银家有拖拉机,自然要省力许多。
趁着天好,他早上吃罢饭便在场畔上铺了一地麦秸,而后开着拖拉机绕圈碾压。
连压十几分钟后,王满银又停下车子,和兰花一起拿着木叉翻场。
如此几次,碾压完毕。再把麦秸挑到一旁堆起来,等待刮风扬场……
吃罢饭,风倒等来了。结果天上很快一团漆黑,其中夹杂着隆隆的雷声。
眼看着,大雨马上来临。
王满银和兰花顿时紧张起来,慌慌张张把刚打下来的麦子往窑洞里运。至于三个孩子,此刻也帮着聚拢麦堆。
眼瞅着所剩不多,豆大的雨点子已经噼里啪啦落下来。
等所有麦子收进窑洞,两口子彻底变成落汤鸡。
不过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王满银倒很开心。他原本想过几天再对疙瘩岭三十亩瓜苗灌溉一次,现在省了不少工夫。
不过十几分钟,窑顶砖槽开始哗啦啦流水。远远望去,场畔下更灰蒙蒙一片,浑浊的水流将深沟填满,携带着泥浆草沫,滚滚荡荡流向东山峁。
麦假还没结束,王磊和王涛下午不用去上学。
见到外边那么大雨,哥俩立刻按捺不住,想披着塑料袋去沟里捉鱼。
结果被兰花一通训斥,他们才老老实实继续待在家里。
等雨小点,两人再次哼唧起来。
这次王满银同意了,只是叮嘱小心点。
结果王磊刚到场畔下,又扯着嗓子喊道:“爸,你快点出来看,水里冲下来很多麦子!不知道谁家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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