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察言观色,连忙深深一揖,谨慎的说道:“臣以为,沛王在曹州根基很深,就算是在曹州受降,怕是也会有同党前来相救。不如由翊王殿下先秘密审讯,让沛王吐出所有同盟者。这样,朝廷便能控制住这些人,再将沛王从曹州带回京城受降!”
听到这个答案,渝帝的脸色稍缓:看来,满庭芳能如此说,应该和沛王无关!
话音刚落,刘炳文却大步走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此案万万不可由翊王审理啊!”穿书吧
渝帝眯起眼看向他,疑惑道:“为何翊王不能审理?”
刘炳文深深一揖,火急火燎的说道:“陛下,您细想!翊王在幽州剿匪之后,沛王就立刻举兵造反!臣以为这两件事情,必有关联!”
听到这话,枚青心头一惊:刘炳文竟然将祸事推到翊王身上!
他连忙走出来,拱手说道:“陛下,刘大人说的不错,这件事的确和剿匪有关!是曾瑞的投奔,才会让沛王有机会举旗造反!”
听到枚青这样说,刘炳文捻着胡须,面现得意之色。
却不料,枚青忽然话锋一转,冷声说道:“不过,这件事与翊王无关!当初他已料到,田不恕此人背后还有势力,所以百般阻挠斩杀田不恕!是颍州知府范子敬愚昧无知,不但斩杀了田不恕,还企图诬陷翊王勾结土匪,才导致曾瑞在一怒之下,投奔了沛王!”
听到这话,刘炳文脸上笑容一僵,立刻气急败坏的看向枚青,恨得咬牙切齿。
满庭芳也走出来,拱手说道:“陛下,翊王能在三十三日日内,彻底缴清叛军,正说明了他的清白。臣以为,此时再怀疑有功之臣,那此人心肠何其歹毒!”
他骂人一向不带脏字,却足以让刘炳文脸上阵青阵白,却找不到更强有力的证据,和满、枚二人争辩。
他自然要阻止翊王审理此案,因为一旦翊王接触到这个案子,怕是他和沛王只见的勾结,很快就会被查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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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急之下,立刻看向王肃,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王肃仔细斟酌了一番,以他对渝帝的了解,若此时再强行阻碍审讯,怕是会惹祸上身。
他一步走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虽然翊王平叛有功,可他毕竟和沛王是血脉至亲,怕是审讯时也会有所顾忌,不如……”
他脑中已经有了最佳的人选,当然,这些人都是王肃的人,一定会妥帖处理此事!
“王大人说的甚是!”满庭芳抢过话头来说道:“不如由御守司审理此案,才最为妥帖!毕竟,御守司的阮浪根基不深,出身又几位贫寒,想必他和沛王定然无瓜葛,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肃猛地转头,死死瞪着搅局的满庭芳,慑人的眼光让人心颤。
可满庭芳却目不斜视,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慌乱。
听到这里,渝帝的心中已有了些眉目,脸上的神色稍霁。
他深吸口气,淡淡道:“阮指挥使!”
守在门外的阮浪,自然将里面的话都听个一清二楚,听到皇上宣自己,他连忙打起精神,大步迈进殿去,向渝帝躬身一揖:“臣在!”
渝帝凝着他,淡淡问道:“阮浪,你可认识沛王?”
阮浪不疾不徐的说道:“臣有所耳闻,却未曾见过!”
“很好。”渝帝的眼中,终于有了些笑意:“朕命你带御守司的衙役,速去曹州,亲自审讯涉案人员,让他们吐出所有关联者,一个都不许漏!”
“是!臣遵旨!”阮浪拱手一揖,便恭敬的退出殿去。
糟了!王肃心中暗暗着急:一旦是阮浪审讯此事,怕是大事不妙啊!
他们与阮浪的仇恨,想必他定会借机报仇的!
“还请陛下三思!”怒气攻心的王肃,竟不管不顾的说道:“审讯之事还需慎重,不能光听阮浪一人之词!臣以为,得先调查他是否与沛王有勾结,才能让他去审讯沛王!”
“够了!”渝帝看到王肃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心烦:“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等沛王的案子结束前,任何人无旨不可离开盛京,违者格杀勿论!退朝!”
说罢,他再也不给任何人胡搅蛮缠的机会,便站起身来,在双喜公公的陪同下,快速退到后殿。
渝帝刚一离开紫宸殿,大殿中便传来一阵唉声叹气。
群臣惶惶不安的看了彼此一眼,都心照不宣的摇了摇头,相继结伴离开。
早朝散去,众人离开紫宸殿时,满朝文武满腹心事、惶惶不安的往外走去,心中皆暗暗担忧:沛王造反这件事,到底会牵连多少人!
最着急的人,莫过于王肃和刘炳文:
虽然他们只是收受贿赂,可如今沛王造反,渝帝是不会饶过他们的!
此时身陷绝境的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再次同盟。
刘炳文走到王肃身旁,跺着脚说道:“赶快想些办法啊,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封城了。到时候就算有千条妙计,也是无计可施了!”
王肃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急什么,封城的人还不是顾纪昀!顾之礼是咱们的人,咱们想做什么,皇上都不会知道的!”
说着,他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去,可看了一圈儿,却并未发现顾之礼的身影。
王肃皱了皱眉,诧异道:“你有看到顾之礼吗?”
没想到,刘炳文却冷笑着讥讽道:“到这个时候,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顾之礼一直对你是曲意逢迎,可此时害怕连累到自己,便立刻和你划清界限了!毕竟,他儿子现在是金甲卫指挥使,他可不需要你这个靠山了!”
王肃脸色微微一变,却仍旧坚持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背叛我!”
刘炳文却肆意大笑道:“不敢?他一向野心勃勃,有什么不敢的?你可别忘了,方才他可是一句话都没帮你说!再说了,皇上信任御守司无可厚非,因为阮浪此人没有背景、没有根基!可这个时候,皇上还能信任身为金甲卫指挥使的顾纪昀,看来杭商是不担心,顾纪昀会对咱们网开一面啊!”
王肃诧异的看着他,觉得这个一向愚蠢的人,今日竟难得的机智了一回。
因为他说的话句句在理,让王肃对顾之礼的真心,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王肃黑着脸,沉声说道:“先去我那里,咱们再细细商议吧!”
说罢,二人便匆匆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前,王肃恰好碰到了阮浪。
他沉吟了一下,便阔步走到跟前,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现在阮指挥使成了皇上面前的红人!”
看到一向眼高于顶的王肃,竟主动和自己打招呼,阮浪自然心知肚明。
他冷冷一笑,拱一拱手:“阮某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还要多亏王大人和令郎啊!”
这番明褒暗贬的话,让王肃的脸色变了变,却仍旧淡笑道:“阮大人与犬子是同乡,相互提拔、扶持是应该的,当初阮大人有了难处,犬子拉了您一把。日后犬子若有难,想必阮大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
他一字一句说得颇有深意,意在试探,又是在提醒。
没想到,阮浪哈哈一笑,向他一拱手,说道:“王大人,阮某做事一向公私分明!身为御守司指挥使,绝对不能夹带私心!您放心,阮某绝不会公报私仇!”
听到好似承诺的话,王肃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正在他得意之际,却听阮浪忽然脸色一正,一字字沉声道:“既然是皇上交代的事情,阮某一定秉公执法、绝不会徇私舞弊!”
王肃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微微眯起眼,死死盯着阮浪,目光中往外蹦着,足以杀人的火星。
只可惜,现在他面对的,不再是以前任人摆布的小跟班,而是渝帝最信任的宠臣。
王肃不再说什么,而是一甩袖子愤然离开。
刘炳文却有些不死心,他走向前去,笑着说道:“阮大人,咱们同朝为官,讲究的就是人情世故!您如此不讲情面,日后怕是在朝中难以立足啊!”
阮浪板着脸看向他,冷声问道:“刘大人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吗?”
刘炳文昂着头,得意的说道:“忠言逆耳!阮大人可不要不识抬举!小心日后你撞了南墙,可没人肯拉你一把了!”
阮浪却不以为意的冷笑道:“我们御守司只为皇上办事,该如何做事,我们只能皇上的!刘大人的好心好意阮某心领了,可若这话被皇上听到,您可是犯了大忌!到时候,您就大祸临头了!”
“你!”刘炳文气得浑身发抖。
他指着得意的阮浪,跺脚骂道:“好,好你个阮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得意到几时!”
说罢,他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便气哄哄的离去。
送走了两位缠人的瘟神,阮浪冷冷一笑,抬步刚要离开,一个小太监却突然撞到自己的怀中。
小太监低着头,连连说着对不起,阮浪却摆摆手,没有为难他。
看到小太监急匆匆的离开,阮浪觉得有些奇怪。
他一瞥之间,赫然发现手中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张短笺。
阮浪狐疑的打开短笺,看到上面用娟秀的字写着:凤凰东山,无字孤坟,那里藏着你的朋友!
这张短笺没有落款,可阮浪一眼就认出,这笔迹出自花芳仪之手!
想必这一定是方才的小太监,故意撞到自己,趁机塞入自己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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