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也是。
但是对于刚刚梁裴说了一半的话，燕文君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梁裴想告诉燕文君什么，但是很明显，在何一顺来了之后，她有了顾忌。
她在顾忌什么？她不想让何一顺知道什么？
他们两个，没有燕文君想象中的那么团结？
但是如果梁裴不信任何一顺，那么她又愿意跟何一顺去漂亮国，燕文君想不通。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
何一顺边吃边问道：“案子怎么了？都结束了吗？”
燕文君点了点头，“都伏法了。”
何一顺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燕文君道：“喂，老何，不是我道德绑架你啊，你先前不是说，帮忙治好歆歆，再走嘛？”
燕文君叹气，“我实在没有招了，只能靠你。”
“你走了，歆歆怎么办？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歆歆的面子上吧，她可是你的师妹啊。”
燕文君见何一顺不出声，来软的不行，又来硬的。
“你要是不帮我，我…我就…”
他本来想放点狠话的，但是“我”了半天，一句狠话也放不出来。
何一顺吃饱喝足，抽出纸巾摸了摸油腻腻的嘴巴。
“刚刚小裴都跟你说了什么？”
燕文君狐疑地看着何一顺，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其实我也刚到，你也看到了，饭都没吃完，你就过来了。”
何一顺正色道：“不管小裴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
燕文君吃惊地看着何一顺，“为什么？你们…在搞什么？你们葫芦里，究竟在卖的什么药？”
“小裴说，歆歆刺伤了她，还差点要了你的命，这也不是真的吗？”Μ.chuanyue1.℃ōＭ
何一顺“呵呵”笑了起来，“有点夸大其词了，行了，不说这个了。”
他将手重重搭在燕文君肩膀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歆歆，已经好了。”
燕文君诧异地看着何一顺，“什么？真…真的假的？”
何一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怎么？看你这反应，你不希望歆歆好起来？”
燕文君连忙摇头，“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很意外！”
是真的感到很意外，因为梁裴的反应。
莫歆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梁裴依旧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呢？
而且梁裴见燕文君的第一面，也并不是跟他分享莫歆已经痊愈的喜悦之情。
所以燕文君觉得，莫歆并没有痊愈。
何一顺板着一张脸，“有什么意外的？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歆歆？”
莫歆痊愈，对于燕文君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他现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莫歆痊愈，他应当开心，应当高兴才对。
但是他现在，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想了又想。
觉得还是受了梁裴还有何一顺的影响。
他们见他的第一面，没有第一时间跟他分享这个喜悦，反而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燕文君摇了摇头，“哎呀，我当然相信你了，你是心理大师嘛，而且又擅长催眠，歆歆更不用说了，你们两个，我都相信。”
何一顺感叹道：“一会，你去见见歆歆。”
燕文君“嗯”了一声，“我还没吃饱，等我吃饱先。”
何一顺看着燕文君面前的饭盆，已经空空如也。
他指了指饭盆，“你是猪啊？吃那么多，还没吃饱？”
燕文君拿着饭盆起身，笑道：“你难道没发现，我瘦了吗？小裴都说我瘦了。”
“这段时间，忙坏了，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忙完了，我必须得补回来。”
何一顺挥了挥手。
燕文君又打了满满一盆饭菜，边吃边问道：“说说呗。”
何一顺正很没形象地拿牙签剔牙，“说什么啊？”
燕文君道：“说一说，这个月，你治疗歆歆的过程。”
何一顺想都没想，道：“不说行不行？”
燕文君摇头，“我想知道。”
何一顺没有反应。
燕文君含糊道：“怕什么？怕我学了去啊？我又不是心理医生，才不稀罕学你。”
“再说了，没看见我正在吃饭吗？你不觉得应该聊点什么吗？不然你这样看着我，我觉得怪怪的。”
何一顺想了想，道：“好吧。”
他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开始缓缓道：“一个月，总共进行了十五次催眠，两天一次。”
“第一次催眠，就像小裴跟你说的那样，她醒来之后，毫无预兆地拿剪刀刺伤了我们。”
“她表现得很惊恐，很害怕。”
燕文君问道：“她刺伤你们之后呢？做了什么？”
何一顺道：“她刺伤我们之后，躲到了床底下。”
“后来，是我们的工作人员给她强行打了镇定剂，才让她镇定下来。”
“她就好像一头暴躁易怒的野兽一样。”
何一顺道：“有监控的，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调监控看看，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看了，不是很好看。”【穿】
【书】
【吧】
“镇定剂药效过后，她醒过来的时候，恢复了意识，能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对于伤了我们的事，她感到很抱歉，很自责。”
“过程我就省略了，因为我们不可能真的责怪她。”
“两天之后，我们进行了第二次催眠。”
“这次的催眠，起了轻微的效果。”
“歆歆醒来的时候，至少没有再拿刀刺伤我们，在她的脑海里，开始多了一个人的记忆，那些多出来的记忆，是歆歆的记忆。”
“是我通过催眠植入的她的大脑。”
“又休息了一天之后，我们进行了第三次催眠。”
“第三次催眠，效果更加显著，歆歆的记忆，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成型。”
“第四次…第五次…第十一次催眠结束之后，歆歆的记忆，彻底成型，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格。”
“第十二次催眠，歆歆的人格开始跟纪蓉的人格争抢身体。”
“第十五次催眠，歆歆的人格，彻底战胜了纪蓉的人格，现在的她，已经想不起来纪蓉是谁了。”
“她现在已经几乎变成了莫歆。”
燕文君皱了皱眉，“为什么说是几乎变成了莫歆？而不是真正的莫歆？”
何一顺苦笑道：“因为她还需要吸收更多歆歆的记忆，我在给她催眠的时候，植入的记忆有限，你也知道，最熟悉歆歆的人，早已不是我，而是你。”
燕文君道：“就这些？没了？”
何一顺摊了摊手，“没了！你还想听什么？这就是全过程，我总不能跟你拽那些专业名词吧？那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歆歆，跟你印象中的歆歆，没有很大的区别。”
“就像外科手术一样，我做好手术了，接下来的护理疗养，就只能靠你了。”
“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燕文君诧异地看何一顺，“你就要离开了吗？”
何一顺点了点头，“这边的事已了，我也不用留下来了，而且，小裴的状况堪忧，你也见到了，她必须得进行心理干预了，不然迟早出事。”
“这片土地，对于她来说，有太多的伤心事，不适合心理治疗。”
“我需要带她去全新的环境，全新的环境，更有利于她的治疗。”
燕文君点头，表示理解。
“可是…”
何一顺伸了伸手，他知道燕文君想说什么。
“我只是离开而已，不是离开人世，不用整的生离死别一样，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可以视频。”
“真有事情，我又不是回不来。”
“你放心吧，只要是关于师妹的事，你搞不定的事，一个电话的事，我保证回来。”
燕文君长叹了一口气。
他感到除了突然还是突然。
离开一个月，莫歆痊愈了，何一顺要离开了，梁裴也要离开了。
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燕文君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走，我现在给你订机票。”
何一顺道：“后天就走，机票我们已经订了。”
看着脸上满是疑惑的燕文君，何一顺觉得很好笑。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知道你穷，就不宰你了，小裴那个富婆，已经帮我买机票了。”
“没想到，她真的超级有钱。”
燕文君讪笑，“不然呢？你以为我骗你？”
何一顺催促燕文君，“快吃，吃完了，你陪歆歆四处走走。”
“明天我们去给纪蓉上柱香，这是她的愿望之一。”
燕文君加快了速度，“那歆歆跟我们一起去吗？”
何一顺摇了摇头，“不用了，她现在这个人格还没有足够稳定，尽量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纪蓉。”
“我们去就行了。”
“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做到嘛。”
“然后后天，我们就离开了。”
燕文君没来由的，竟感到一丝感伤，他低头吃饭。
吃完之后，两人回到诊所住院部。
回到住院部的时候，莫歆正好吃完饭。
梁裴跟莫歆有说有笑的。
何一顺给梁裴打了个眼色，梁裴意会，跟何一顺离开了病房。
“老燕，你好好陪陪歆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燕文君没有回话。
两人出去之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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