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说的没错，我讨厌所有的非术师，尤其特别讨厌他。”夏油杰说。
“看到菜菜子美美子被虐待的时候，我的确想把所有的猴子杀尽，这样就可以从根源上切断咒力来源，创造没有诅咒的世界。”
夏油杰平静的叙说着：“是禅院阻止了我，我很庆幸当时听了他的话。并非后悔以暴制暴对付愚昧猴子，我只是想如果我踏出了那一步，就真的不可能回头了，不可能坐在这里和你吃饭，也不可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站在旁边。”
“我任性的选择讨厌非术师的道路，又因为私心后悔，留下一堆烂摊子，还把你也牵扯进来，”他露出个有点哀伤的笑容：“悟，现在你还觉得我没有错吗？”
所以说，杰是自愿叛逃的，现在也依旧讨厌着非术师，只是……因为自己而回头吗？
“你有错。”五条悟说。
“杰，你的想法很不对，上次你问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坚决纠正你的！”五条悟言语谴责毫不客气，身体却亲昵的靠过去，“当咒术师的确很烦啦，像杰你这么负责的咒术师更累。”
“虽然我也讨厌除不尽的咒灵，但是杀掉所有非术师换取没有诅咒的世界，且不说能不能实现，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并不因为你的蔑视就否定他们存在的意义……我不希望你走上歧途。”
他的声音闷闷的：“杰，不开心的话就不接任务，或者作为普通人生活。能不能……不要成为诅咒师，我不想有一天变成杰的敌人。”
夏油杰看着他毛绒绒的脑袋，轻轻应了一声。
“不要‘嗯’，”五条悟侧身揪住他的衣领，“我要肯定的回答！你的心里话！！”
夏油杰无奈的笑了笑：“我答应你不会成为诅咒师。”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成为咒术师的初心是保护非术师，但后来对猴子们越来越失望，不知不觉，我的目标变成了如何更强和完成更多的任务。”
他偏头看了眼挚友，嗓音里的笑意浓重了些：“现在，我成为咒术师这件事，只和我自己选择有关，和我在乎的人有关，和猴子们没任何关系。”
“这还差不多！”五条悟气鼓鼓的脸恢复平常，心情一好，大快朵颐啃起奶油可丽饼。ωＷＷ.chuanyue1.coΜ
夏油杰搅动着咖啡底的糖块，试探性问道：“悟，现在可以聊一下禅院的事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五条悟倒胃口的翻了个白眼：“讨人厌的家伙！偷了东西害我背锅，杰，忘了告诉你，我答应咒监部去找回天逆鉾了。”
夏油杰停下动作：“抱歉……”
“说好的不准道歉！”
夏油杰换了个说辞：“嗯，我想说我知道他要夺取天逆鉾，是我忘了提醒你，才让他得手。”
五条悟用力嚼着可丽饼：“不重要，现在找到他，拿到天逆鉾还回去就够了。”
“悟，他的目标是你，他肯定做好准备等着你去找他，回收天逆鉾的事交给我吧。”
“不要！”五条悟不满道，“目标是我的诅咒师多了去了，况且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轻轻松松赢了他。”
熟悉他脾气的夏油杰不再劝说：“那我和你一起？”
“当然！我还得瞧瞧高专派来处决的人是谁呢！”
*
“118个小时，5天时间，该怎么度过呢？”
清晨的饭馆没什么人，伏黑甚尔走进门，响起的风铃声让打盹的老板骤然清醒。
“10个牛肉饼。”
老板瞅了他两眼：“您一个人吗，我们家饼还挺饱肚子的，您可以先点2个吃吃看。”
“吃得完，”他点得多，出手更是阔绰，抽出两张万元纸钞，“多的算小费。”
“好嘞！稍微等一下。”老板连连鞠躬，这一笔收入赶得上他们整天的盈利了。
伏黑甚尔随意坐下，津津有味看着老板将面扯得虎虎生威，劲道的面团拍在不锈钢案板上，滚上翠绿葱花和金黄香油，再满满当当塞上剁成臊子的牛肉沫，手法熟练裹成团，最后送进烤箱里。
“稍微等十分钟。”老板搓了搓都是面粉的手，冲他笑了笑。
他透过烤箱玻璃壳看膨胀的牛肉饼，直到它们裹上金黄酥脆的外壳，散发出迷人的食物芬芳。
老板一边伺候牛肉饼出锅，一边唠嗑着：“很少见到你这么专心看我做饼的客人，是想学门手艺回家开店吗？”
伏黑甚尔随口回应：“太难了，学不会。”
“你还别说，可有不少年轻人找我学手艺，但我觉得他们那种不行，你这样专注又谦卑的可合适呢。”
专注，谦卑。
不管哪个词听起来都和他毫无关联呢。
伏黑甚尔笑了笑：“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来拜师学艺。”
说完，他端着盘子找到窗边的位置，香酥的表皮，还有鲜美的肉馅，味道果然不错。
他吃着热乎的饼，看东京街头人潮汹涌，车水马龙。今天应该是周四，这个点出来的基本都是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普通人，还有承载年轻笑脸上学的校车。
在禅院家的时候，他从未见过这种平凡庸碌的生活，但比起咒术界的跌宕起伏，出来后的记忆反而更加鲜活。
吃过早饭，他踩着散漫的步子走入人流，先是去了几家医疗器械公司调查医疗舱型号，然后找了几个懂行的人查探信纸来源，最后把收集来的各种信息发给孔时雨，让他继续推进。
关于工作的事情便算是结束了。
“还剩109个小时。”他找了个不需要出示身份证明的三无旅店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然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在明媚阳光里洗漱，吃饭，闲逛，赌博，睡觉。
毫无波澜的生活到了第四天，距离这副身体的使用时限还有36个小时。
【东京都中心气象台发布雷雨大风红色预警，预计未来8小时内绝大部分地区有雷雨大风天气，降雨量40-70毫米，局部阵风可达12级，并伴有雷电，请做好自身防范。】m.chuanyue1.com
街边小巷的暴雨预警反复推送，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落下第一滴雨。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这部手机是他4天前刚买的，手机卡是那时附赠的，只有孔时雨一个人知道。
伏黑甚尔擦落递到腮边的雨水，接通电话。
“伏黑，查到了。”孔时雨说。
“谁？”
“你肯定想不到，是五条家的人，五条悟的嫡亲表叔，五条仁。”正儿八经的情报，在孔时雨八卦之心加成下，有股狗血家庭伦理剧的味道，“叔叔雇人刺杀亲侄子，这要是被捅破，又是御三家的污点。”
“哦，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伏黑甚尔的声音毫无波动，“挡了他的路就是他的仇人，谁给你讲什么血脉亲情。”
倾听者不配合，孔时雨分享欲阻断闷闷不乐：“和你聊天真没意思。”
“他现在什么位置？”伏黑甚尔问道。
“这几天都呆在家里了，五条家的祖宅，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硬刚？下周他要参加一个咒术交流会，不如等他落单出来再动手。”
“没时间了。”
“多大仇多大怨非得今天报啊！天气预报看到没，马上就是场雷阵雨，浑身都黏黏糊糊的，出行也不方便，你可以先看看我给你发的资料，等两天再动手。”
“一天天净操心有的没，”伏黑甚尔是个不谈感情的刽子手，“挂了，钱会打给你的。”
目标在五条家的话，稍微有点麻烦呢，伏黑甚尔思考着，不过至少在东京，不用折腾去别的地方了。
先去吃顿断头饭好了。
吃完饭，他去银行ATM机把现金存到银行卡上，转给孔时雨应得的部分，剩下的转给之前交由津美纪的那张卡。
然后一穷二白，孑然一身走向五条家。
五条祖宅戒备森严，高墙睥睨，古朴的建筑在绵密的雨幕显得巍峨阴森。
伏黑甚尔眺望着那座高不可攀的建筑，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呢，不记得了，应当是来过了吧。
不重要了。
他在脑中复盘了五条家的基础格局，以及目标的居住位置和外貌特征，位置他倒是很清楚，目标名字和外貌有点模糊了。
他抬手把遮挡视线的黑发撩到后面，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锐利的眉眼。
他没有再打开邮箱资料复习的欲望，反正见到那人时他的反应会告诉答案的。
伏黑甚尔缩在远处低矮的灌木丛里，一动不动的默数着五条家围院内外的巡视间隙。
他蹲了很久，沉静的像块石头，直到巡逻人员换过两茬，他趁着前一组走过拐角，后一组还没到到着面墙的间隙，猛地跃起草丛，速度快到人眼难以捕捉。
如果有慢镜头回放的话，就能看到他沉下身体后腿蹬地的瞬间，全身肌肉爆发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力量，从脚弓到小腿大腿，再是腰部扭转，伸展的手臂够上围墙上沿，一张一弛，无愧天舆咒缚赋予的强健肢体，教科书式的跳跃，稳稳落于围墙内，甚至都没发出什么响声。
他借着夜色和雨幕掩护，寻着头脑中的地图指引，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到达了五条仁的寝居。
耳朵贴上木窗辨别里面声音，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窗扉里飘来淡淡的樱花甜香，是和信封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伏黑甚尔按住咽喉吐出武器库咒灵，毛毛虫形状的咒灵应他召唤，口中默契的露出刀柄。
干净修长的手握上刀柄，顺势拔出，露出胁差太刀全貌，正是特级咒具天逆鉾。
伏黑甚尔将刀刃插进门缝，轻而易举斩断门栓，走进这间豪华奢靡的卧室。
他将刀架到仍呼呼大睡的五条仁脖子上，然后一脚把他从睡梦中踹醒。
“是你召唤我的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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