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世界位面:

  光天化日,小竹林,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围着一个背着竹篓的男子,一刀一刀砍过去,然后连刀带人被踢开,像皮球一样,个个有气没骨头……

  竹篓里,一个小男婴睁开双眼,没有哭,更多的是惊愕,蓝芯玉不敢相信,她此时此刻居然变成了一个婴儿。

  "啊……什么鬼,这是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

  "蓝老师,是您吗?"

  蓝芯玉仿佛听到了白雪春的声音,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接着惊愕。

  "蓝老师,我是白雪春啊,我也在竹篓里。"

  蓝芯玉不敢相信,但她还是冷静了下来,然后她想着动左手,男婴左手居然动了,然后她又试着动右手,男婴的右手也跟着动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她不得不接受现实了,她现在就是个婴儿,还带把儿。

  "白雪春,你也在吗?"

  "蓝老师,我在。"

  蓝芯玉转动着婴儿奶萌奶萌的眼睛,把竹篓扫视了好几遍,也没看见其它什么活物,不是说也在竹篓里吗?难道背着竹篓的男人就是白雪春?

  虽然还没有看见背着自己的这个黑衣人的全貌,但这个宽阔的背像一座山一样把蓝芯玉和砍向竹篓的刀分割开,就像横跨在日喀则和尼泊尔中间的喜马拉雅山脉,一边是寒冬,另一边却可以四季如春,蓝芯玉心想如果他就是白雪春,也不错。

  什么灭绝师太蓝芯玉,此刻就是个小女人啊,有人疼有人爱还拥有白雪春这个小奶狗花痴一样的崇拜。

  蓝芯玉心想:"白雪春是真花痴,人家穿越了关他啥事,他都要屁跌屁跌跟着,看来是真爱。"不得不说蓝芯玉此刻真的就是人生赢家,她又脸红了,幸福的脸红了。

  离开了工作地学校,离开了同事苗月老师,原来蓝芯玉是这样的女子,灭绝师太整个少女心爆棚啊,有没有?!

  战斗结束,蓝芯玉的黑衣人完胜!完胜!完胜!

  完全就是切菜!

  黑衣男子到底是不是白雪春呢?

  "蓝老师,我好热!"

  "你到底在哪?我看遍整个竹篓,也没见其他活物啊!"

  "蓝老师,您是不是吓尿了?"

  "白雪春,别贫了,我怎么感觉你一点儿都不紧张,你到底在哪?!还有我们这是在哪!?难道在你的模型里?!"

  "难道传说是真的?!我们穿越到了另一个位面?!"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你到底在哪?什么另一个位面?!"

  "只是科幻界的一个猜想,说是世界有三个位面,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我以前觉得挺荒唐就没在意,真是造化弄人!"

  "白雪春,我的红楼梦还没修复完呢!现在怎么办?!"

  "我哪知道,都是第一次穿越!?凉拌!"

  黑衣人结束战斗后,却有路不走,一跃跳过悬崖,来到另一座山头,他面前都是装备精良的黑甲骑士,这些骑士,连脸上都是黑甲,只露出两只眼睛。

  从黑甲骑士后面出来一辆诸葛四轮车,车上坐着一个特别阴森的人,此人就是北庆监察院院长,陈小萍。

  陈小萍问:"小姐人呢?"

  黑衣人:"我赶回来,已经迟了。"

  陈小萍神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他知道小姐没了。

  黑衣人:"整座城的人,都在追杀她。"

  陈小萍眼里早已有泪光,但还是把泪水赶了回去,重新振作精神。

  "竹篓里是小姐的孩子吗?"

  黑衣人:"没错"

  "还活着?"陈小萍突然声音急促了起来,他很迫切,比刚才问小姐安危时还迫切,大概他是能猜到小姐会没的,而孩子能活着,是意料之外。

  黑衣人:"没死"

  "赶紧,让我瞧瞧"陈小萍按耐不住的说。

  黑衣人放下竹篓,打开竹篓盖子,陈小萍立马探头去看,残疾的身体几乎快要从诸葛四轮车上掉落。

  蓝芯玉想看的是黑衣男人,没想到穿越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不男不女的陈小萍,还画着烟熏妆,他竟然还对着蓝芯玉姨母笑,要知道,姨母笑可是蓝芯玉的专利。

  陈小萍伸手要去摸蓝芯玉,被一根铁棍拦下,陈小萍惊愕,却也不敢说什么,黑衣人另一手也没闲着,盖上竹篓盖子,蓝芯玉的放风时间就这么短暂的结束了。

  黑衣人提起竹篓,从陈小萍身边走过,陈小萍的手还僵在那里,大概他是真的想摸一摸男婴,不,现在其实是个半男半女,她(他)叫蓝芯玉和白雪春。

  蓝芯玉被吓一跳,差点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人摸了,真是吓死人,已经尿了一泡了,再尿就不合适了,蓝芯玉又在心里感谢黑衣人。

  "你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安全的地方"

  黑衣人还是冷漠,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陈小萍既然回来了,我在哪哪就是最安全的。"

  黑衣人扭转过头来,顷刻间有了怒气,但表情还是冷漠,冷漠是他的底色。

  "蓝老师,这黑衣人是谁啊?感觉很牛逼的样子,在这么多当兵的面前,居然不慌不张。"

  "我哪知道,我们应该是安全的,就算不安全,我现在这身板也救不了你,还有一个问题是,我都不知道你在哪!"

  "在您的阳关大道里,也在您刚才尿的一泡尿里。"

  "白雪春,你真流氓,能不能有点正形,什么时候了,还说情话。"

  "……蓝老师,您好自恋,我说的是事实。"

  "小姐,遇害的时候,你和你的黑骑为什么不在京都?"

  "我听命行事!"

  说完这话,陈小萍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扒拉着诸葛四轮车,挪到黑衣人跟前。

  陈小萍:"你是说这件事背后,还有人藏得更深。"

  黑衣人:"这座城里的人,我,都不信。"

  陈小萍:"你打算就这么带他走?你能教他什么呀?!五小竹,你功夫天下无敌,只会杀人!"

  "白雪春,听见没,这个黑衣人叫五小竹,竹者,虚空之木,好名字!"

  "蓝老师,您,您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五小竹对着陈小萍说:"你也一样"

  陈小萍:"站住,有一个地方。"

  五小竹:"哪里?"

  "蓝老师,我劝您再好好想想,这种类型的男人,词儿少,没情趣,不适合您,您也话少,适合找话多的!"

  "蓝老师?"

  "白雪春,闭嘴。"

  陈小萍:"儋州,你晓得的,老太太就住那里。"

  话音一落,五小竹便离开了,他要去哪里呢?

  "蓝老师,儋州,在哪?好不好玩?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蓝老师?"

  "蓝老师?"

  "蓝芯玉,我爱你!"

  五小竹听见竹篓里的哭声,也不停留,反而加快脚步赶路,疾步如飞。

  他不知道,此刻竹篓里,蓝芯玉正在骂白雪春,骂的很凶,但因为在婴儿的躯体里,骂声就变成了哭声。

  五小竹在一座府邸前停下脚步,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不是范府!

  五小竹走上府基台石,放下竹篓,从衣服内衬里拿出一本书,掀开竹篓盖子,把书放在婴儿脚下一边的地方。

  "蓝芯玉儿,快看,是个瞎子!"

  "你还是叫蓝芯玉吧,把儿给我去掉,恶心不恶心,蓝芯玉儿,咦,肉麻。"

  "女大三抱金砖,你可是我的金砖,那可不就得叫的亲切些。"

  "白雪春,你真是贪财好色,占全乎了。"

  "蓝芯玉,你倒是看人啊!"

  "看见了,盲僧还有那个谁?唱摇滚的,对了,崔建国,不都cosplay过这造型,没想到,末世的人,也喜欢play!"

  "我天啊,蓝芯玉,你还挺幽默的嘛!"

  "白雪春,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考进我们大学的,我们学校分数可不低!你这一看就是整天谈恋爱的主儿,油嘴滑舌!"

  "以前,不这样,也就跟您亲近!"

  "是吗?"

  "是,还有芯玉,你办公室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老师?"

  "白雪春你还是叫我全名吧,越叫越恶心了,肉麻,还有我们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

  "我说的是……算了,张爱玲说胃是通往男人心灵的通道,通往女人心灵通道的捷径是阳关大道……蓝芯玉,感觉你已经彻底爱上我了,成了恋爱脑,问你也白问!"

  "流氓!"

  时光弹了一个响指,五年就被它弹没了。

  范小闲早就过了常人会说话的年纪,这倒霉催的孩子,到了五六岁才会说话,就跟哪咤妈妈怀胎了三年才生下哪咤一样,注定了被人传说闲话。

  按理说,被蓝芯玉和白雪春这样高智商的人占去灵魂,范小闲应该聪慧绝世才对啊,这一点令人匪夷所思,费解的很。

  可能是白雪春每天都拉着蓝芯玉谈恋爱,应了那句俗语:恋爱中的女人没智商,男人也一样。

  范小闲纯属是被他们连带了,说话晚的孩子容易被人当成哑巴,而哑巴容易被人欺负。

  范小闲拉着范家小妹的手往家赶,十指相扣,像极了大学校园里,两个女生朋友或者闺蜜一起上厕所的场景,令男生羡慕,但又不能照猫画虎,于是我们很少看见两个男生这样手牵手。

  如果看见了,准会投去异样的眼光,哪怕他们不是十指相扣。

  "蓝芯玉,你能不能松开范家的小姑娘,你都有我了,还不知足,一个小女孩也不放过?"

  "白雪春,我真想扒开你脑袋看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如果你有脑子的话,可惜你没有!"

  还没进门,在院子外范家小妹就听见有哭喊声,拉着范小闲朝着人多的地方飞奔。

  范小闲因为白雪春和蓝芯玉在拌嘴,有点分神,一个踉跄倒地,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狗吃屎,鼻子就开始喷血了,别人都是流鼻血,他是喷。

  大概是体内装着两个人,气血难免旺盛。

  范小若:"哎呀,都怪我,哥你没事吧?!"

  范小闲:"没事,估计是蓝芯玉大姨妈来了!"

  "白雪春,你大爷!"

  "不好意思,串台了!"

  范家小妹一脸懵,她不知道蓝芯玉是谁,她更不认识蓝芯玉的大姨妈。

  范小若:"哥,我不记得我们家有姓蓝的姨妈啊!"

  范小闲:"傻妹妹,大姨妈不是亲戚,是……唉,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哦"范家小妹还是一脸疑惑,但她相信她的哥哥范小闲,他说的她都信。

  "别打了"院里一个丫鬟大声哀求着,范家姐弟冲散旁边站着围观的小厮和丫鬟,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微胖,正挥舞着藤蔓,像打苍蝇一样,打趴在地上的两个丫鬟,丫鬟的屁股都开了花,原本白色的裙子,变成了红白色,像极了桃花。

  这个男子就是范府大管家,庆余年,庆可是北庆的国姓,据说他可是见过北庆皇帝的人,姓还是御赐的呢!至于为什么到了范府当大管家,外面传言也很多,有说是北庆皇帝安排在范府监视范老太太的,有说他是保护范老太太的,有说她在挟持范老太太,也有说他是范小闲母亲叶重眉的仰慕者,众说纷纭,不一而论。

  三人成虎,庆余年在范府可是嚣张的很,所以范家下人最怕的不是范老太太,而是这个庆余年庆大管家。

  "别打了"又是一声声哀嚎,庆大管家还在打,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钢琴节拍器,劲不用完,根本停不下来,没人知道庆大管家的愤怒从何而来。

  "白雪春,我怎么感觉这管家很像一个我们以前参加座谈会遇到过的网络作家苗月老师!他找过我搭讪,说他是庆往年的小说作者苗月老师,因为长得有特点,又跟我们办公室的苗月老师同名同姓,所以我印象很深刻,是不是很像?!"

  "蓝老师,你们办公室的那个老师叫苗月?他,我倒是见过,我说的苗月老师混的是你们学者圈,我一个学生我到哪见去啊!再说你座谈的时候是你自己蓝芯玉去座谈,不是现在我们一体的范小闲去参加的座谈,再说苗月老师是我的偶像,庆往年电视剧一出来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九十九遍肯定是有的,而且从不跳过片头,就为了看片头上的那几个字,原著:苗月,然后幻想着哪天也能看见另外几个字,原著:白雪春。我还有一个偶像,烽火火,就是写雨中悍刀行的作者,我已经看了三十三遍了,最近一直忙着写稿子,所以第三十四遍进度慢了点,我最喜欢里面的蓝鸟,跟你一个姓呢,你说巧不巧?!"

  "白雪春,你个话唠加憨憨,你不会上网搜他照片啊?苗月老师的脑残粉都像你这么冷静的嘛?!脑残粉不是都挺疯狂的嘛?!"

  "我是粉,不是脑残,我更关注苗月老师的内在,内在美,内容,内涵美!"

  "听你这意思,你喜欢我是因为我的外在了?!"

  "我们家蓝芯玉儿是兼而有之,我白雪春兼爱!"

  "别打了"范小妹怒喝道,虽然声音里还是像有没断奶的奶气,但这一刻范小妹形象却威武雄壮,像花木兰又像武则天,气势磅礴。

  "蓝芯玉,你又输了!"

  "接着记账上,跟你赌,我就没赢过,以后不赌了,再赌就真的如你所说,只能以身相许了!我说白雪春,我现在欠你多少了?"

  "不多,五千八百万零一块。"

  "都五千万了,有这么多吗?只有那一块钱我是记得的"

  "蓝芯玉,你可别想抵赖,堂堂的人民教师,灵魂工程师,祖国后花园园长,哪一个头衔都不允许你耍赖的!"

  "只是范小妹平时蔫巴的很,没想到她这次居然这么生猛,哎,确实是我赌输了!"

  "蓝芯玉儿,你老是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好,这样混社会会吃亏的,我们家范小若是好,但她不是蔫巴,她是藏拙,不信咱们走着瞧!人都是看小看老,还要不要赌一把?加点彩头!"

  "不赌,都快把我自己赌赔给你了,真是一遇见你白雪春,什么倒霉催的事都让我遇到了!"

  "我们的赌约都是君子之约,我可从来没有强迫过你,再说,我的稿子你拿着看就行了,为啥要朗读呢?!我自己都没读过,结果你这一读,把我们读穿越了吧!"

  "小姐,您可回来了。"庆大管家听见范家小妹声音,立马脸上有了颜色,和颜悦色!

  "蓝芯玉,他推你,这个死胖子他居然敢推你!"

  范小闲:"闭嘴!白雪春,他推我,你当我不知道啊。"

  范小闲接着说:"庆大管家,这俩都是我院里的丫鬟,你打她们?!"

  庆余年:"少爷,你这是又魔怔了?又让人闭嘴,又问我话,你让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范小闲:"都怪你,白雪春,串台了吧!"

  庆余年愣了下神,又问了句:"少爷,你刚才嘟囔着白雪什么来着?!"

  一众人一脸平静的看着范小闲,大家倒见怪不怪了,可能在他们看来说话晚的孩子应该喜欢嘟囔,毕竟要把以前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庆余年接着说:"少爷,你自己爱瞎跑吧,也没事,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小姐带上,万一出了岔子,你可是担不起这责任啊,你说呢?!

  庆大管家说话时候看了一眼范家小妹,嘴角挂着姨母笑,转头对着范小闲又收回了天使的赏赐,冰冷着脸。

  范小闲:"俺问你是不是打她们了?"

  "蓝芯玉,咋还成俺了?你这是一紧张就飙家乡话啊!"

  "白雪春,别废话,办正事呢,家乡话让我更有底气,毕竟家乡背后可是站着我的爹和娘!"

  庆余年:"打她们是因为她们不知道你们去哪了!"

  庆大管家一边回话一边朝那俩丫鬟走去,言语里尽是傲慢,还夹杂着一丝挑衅。然后,又是抬起藤蔓,又准备抽打丫鬟。

  范小闲:"她们确实不知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罚她们。"庆大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抽打着,此刻他觉得他手里的藤蔓就是铁王座上抽下来的圣战之剑!专打老弱病残!

  范家小妹被吓坏了,躲到范小闲后面,死死揪着范小闲的衣服,哆嗦着,没有了之前一进门喊停庆大管家时的磅礴气势。

  "蓝芯玉你这下瞧见了吧,有的人就是恶魔,你不送他去地狱,他就祸害人间。"

  "白雪春,你有把握?"

  "没有,把握不大,我尝试过运气凝神,但毕竟范小闲年龄在这摆着呢,我这如来神掌年龄太小的时候用,气血供应不足,硬用就相当于提前透支,很伤身体的。"

  "白雪春,你到底在哪啊?"

  "蓝芯玉,别问了,以后会知道的!"

  "呀,真烦人,问了你五年了,还是不说!神秘兮兮的!"

  范小闲从里屋拎出来一个凳子,比他自己个还大的凳子,摆放在廊子外的空地上。

  范小闲:"庆大管家,劳累您过来一下,帮个忙!"

  庆余年:"少爷有何吩咐?"

  范小闲:"抱我上去,我们家凳子咋这么大呢!"

  "蓝芯玉,你不会自己爬上去啊,为什么要让别人抱?"

  "我怕爬的时候出了洋相,灭了自家威风,我现在是男儿身,你也吃醋,白雪春你可真有出息!"

  "才没有吃醋,就是自从上次抱过你之后,都五年了,五年了,这下便宜了庆大管家这个死胖子,我心里不舒服!"

  庆大管家像摆弄鸡仔一样把范小闲抱到凳子上,此时,范小闲的眉毛终于和庆余年一样高了。

  举案齐眉大概就是这么来的,站在案子上小孩的眉毛就可以和大人一样高了,眉毛是一样高了,但就真的一样高了吗?不知道……

  范小闲摆正庆大管家的脸,测量着距离。然后,顷刻间一肘子把庆大管家打飞了,飞了足足三米远!

  范小闲这一肘子力道很是惊人,本来白雪春让蓝芯玉瞄准的是脸中间有肉的部分,结果蓝芯玉太紧张,打歪了。

  一只眼球从脸上滚落下来,庆大管家伸手要去捡,可能是脑袋受到了巨大冲击,庆大管家嘴里也开始嘟囔,只能听清楚一句:李大山,你个王八蛋,连儿子都随了你的乖戾!……

  然后生生被这一肘子打得疼晕了过去!

  "白雪春,这就是如来神掌?掌不应该是巴掌吗?你为啥要让我用胳膊肘子怼他?"

  "当然不是如来神掌!这是我老爸教我的八极拳,童子功,你刚才飙家乡话的时候,倒是提醒了我,仔细想想,还是稳妥一点,万一如来神掌不来劲,打他个不痛不痒,没有意义,不长记性,毛主席不是说了嘛,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你这不是断其一指,你这是断了他一眼。"

  "蓝芯玉,这是比喻比喻比喻……还有,纯属意外,是你瞄歪了!"

  "白雪春……"

  "没事,歪打正着,他这眼睛看人本来就阴阳,分三六九等,指不定掉的那只刚好是阴眼,剩下的那只说不定就能珍惜光明了!"

  "白雪春,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呢?"

  “都有”

  到了吃饭时间,庆大管家头上缠着白布,手里拿着一只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眼球站在范家老太太边上,也不作声,但时不时把眼球往老太太那歪着,那个角度完美对着老太太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好像犯错的孩子在等着大人给评理一样,又可气又可笑,但老太太却一直盯着书看,连余光都没瞄一眼庆大管家那边。

  范小若趴在范小闲耳朵边嘀咕着:“哥哥,奶奶不会对你动家法吧,外面人,还有院里人,都说连奶奶都要给庆大管家几分面子呢!”

  范小闲也咬着范小若耳朵嘀咕:“那是庆大管家玩的把戏,奶奶早就告诉我了,奶奶还说庆大管家不是我们北庆人,他是南凉人,是我母亲带来府里的,是奶奶给了他一个家,还有奶奶说我们来范府前,他脾气已经变得挺温和的了,可能是久病复发了,我来府里前一天,他又出问题了,像失忆了一样,行为古怪的很。奶奶还说他上一次发病是在被皇帝赐姓前,愣说自己叫什么李淳罡,说来你不信,南凉有个剑神也叫李淳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么想来他也挺可怜的,有着剑神的名字却是个流浪汉,要不是被我母亲捡回来,估计早饿死了,他的姓确实是北庆皇帝赐的,这些奶奶不让我说的,连你都不让说,这下放心了吧,别担心了,也别偷偷躲在墙角哭了。”

  范小若接着嘀咕:"是这样啊!哥哥不挨打就行,管他是剑神还是流浪汉,毕竟一只眼睛没了呢,责骂总是少不了的!"

  范小闲倒不嘀咕了,但也不敢大声,只是小声嘚瑟道:"傻丫头,奶奶疼我,也疼你,不会有事的!"

  "蓝芯玉,老太太不让说,你咋还说?"

  "范小若怕我们挨打,一直躲在墙角哭了小半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们家这妹妹,心软,但真。"

  "你当我不知道啊,老太太说了,但凡有关母亲的事不要让范府其他外人知道,他们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是为了他们好!"

  "范小若可不是外人,她是我们妹妹,我只是不想她白白担心我们!"

  "头发长见识短,懒得说你!"

  “上菜吧”范老太太一边看着书,一边吩咐庆大管家上菜。

  庆大管家怒喝了一句“上菜”,音量之大,振聋发聩,屋顶的瓦砾都在颤抖。

  范老太太这才抬起头,瞄了他一眼,看见庆大管家手里拿着的眼珠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是谁又把你眼珠子打出来了?”范老太太问道

  庆余年开始有了几分得意:“回老太太,是小的又有眼无珠,被少爷现场教学了。”

  “是你打的吗?”老太太转头问范小闲

  "白雪春,你说老太太会不会动家法?到时候疼的可是我!"

  "不知道唉,我这心里也没底,你刚才安慰范小若时不是一套一套的嘛!"

  "我没有安慰她,我说的是事实,我现在只是不确定,老太太的底线在哪?毕竟是一只眼睛,又不是小孩掉了一颗牙齿那么简单的事,可是一只眼睛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怎么办?我老爸有一句口头禅:遇事不决,打太极。"

  范小闲:“奶奶,您吃过了吗?”

  “是不是你打的?问你话呢!”范家老太太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接着问

  "蓝芯玉,要不认了吧!"

  范小闲:“是”

  范家小妹一看奶奶脸色有变,赶紧解释:"是庆大管家先打了哥哥院里的两个丫鬟姐姐,哥哥才……"

  "好了,其它人都先出去吧,把门带上,庆大管家留下"范老太太没让范家小妹继续说

  "吃好饭,若若启程回京都。"范家老太太继续说

  "那我呢!"范小闲问道

  "你待在这里,庆大管家,去准备辆马车,还有,把你的眼珠子装回去,还扎一头白布,又不是家里死人了,戴什么孝,越活越幼稚没个正形,不过话说你头发居然在变黑,我记得刚来府上时,你也是一头半白头发的,倒也是有福气。"

  "我这就去安排,老夫人!"庆大管家在范老太太面前就像是被点了死穴,范老太太几句云淡风轻的话便把他打发了,他不再过多追究,是不是另有隐情,还是另有盘算,不得而知。

  庆大管家一边扯着白布条一边往门口走,开了门,停了几秒,只听见咔擦一声,庆大管家手里的眼珠子便不见了。

  "蓝芯玉,我感觉这庆大管家身上一定有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个管家吗?"

  饭吃完后,范家小妹就离开,去京都。

  范小闲拉着范家小妹的手,这一次,白雪春没再像上次嘲笑蓝芯玉拉着范家小妹像闺蜜一起上厕所一样如胶似漆。

  这一次,他也死死拉着范家小妹的手,这是蓝芯玉和白雪春第二次合力,手劲特别大,比打庆大管家时,白雪春拿出看家本领童子功的劲还要大,握疼了范家小妹,她倒也不躲,只是在实在忍不住疼时才说了一句:“哥,疼!”

  范小闲这才回过了神,松开范家小妹的手,他知道,他们知道,他必须放手,他们必须放手。

  白雪春和蓝芯玉当然也知道,一顿饭就吃能散两个人,这离别,可能是几天,很便宜。

  也可能是几年甚至一辈子,很贵,无价。

  白雪春对离别的理解更深刻,他吃过最贵的一顿饭是跟父母一起吃的,吃时父母坐着吃,他拿起筷子又放下,然后站着怒吼,然后摔门而去。

  再见时,就是他一个人站着,他的父母躺着,躺在停尸房里。

  于是他到处找事做,晚上休息前也不闲着,写稿子到处投稿,遇人嬉皮笑脸低声下气只是为了给父母买一块墓地,这对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而言,很难,还好他有奖学金,而父母的骨灰又不会生锈,才给了他一丝喘息的空隙。

  于是他习惯了下跪,习惯了道歉,他知道,他必须这样才能活着。

  活着,墓地需要他活着,他父母的骨灰需要他活着。

  对他而言,体面,在他的爸妈不在的那一刻,就没有了。

  能在范小闲体内和蓝芯玉打情骂俏,像谈恋爱一样,对他而言,在他们来时的那个世界其实是奢侈品。

  他没有撒谎,他只对蓝芯玉说过情话,而且是一个劲的说,好像在补什么东西,就像到了五六岁才会说话的范小闲,一个劲的嘟囔着,但说多了,情话也会油腻了,显得不真诚,也只是显得。

  范家小妹的马车跑远了,范小闲跟在后面,他们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跟着,但还是跟着,背影里都写满了两个字:

  不舍。

  大人很少哭,但小孩子是可以哭的,于是范小闲哭了,不再忍着。

  “白雪春,你还好吗?感觉你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时没见你这么多愁善感啊!”

  “蓝芯玉,我爱你!”

  “又来了,烦人玩意儿!”

  带着落寞,范小闲像丢了魂魄似的,灰溜溜的往家赶,在不是范府的牌匾下,站着庆大管家,庆余年。

  “白雪春,你看,管家的眼睛又好了,啥情况?是我眼花了吗?”

  蓝芯玉白雪春和此时他们所寄生的五六岁的范小闲没有区别,对庆大管家的眼睛充满了好奇。

  好奇有可能害死猫,也有可能遇到另一只猫。

  范小闲走上前,盯着庆余年使劲看,越盯越近,快要亲到了嘴。

  “住嘴,你想干啥,俩大老爷们,成何体统!”庆大管家,终于绷不住了。

  实在是太近了,太近了。

  "蓝芯玉,看出啥名堂没?"

  "没"

  "你这都快跟人亲上了,还没看出名堂?"

  "真没有,话说,你看出啥名堂了呢?"

  "也不多,他这眼睛不像是真的,但也不像是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觉着这眼睛背后似乎还有眼睛。"

  "没准真让人说对了,这管家不简单,身上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这像不像在玩密室大逃脱,一切都是未知的!"

  "啥是密室大逃脱,我没玩过!"

  "天啊,蓝芯玉你不会是从古代穿越过去的吧,密室大逃脱都没玩过!"

  "确实没玩过,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学校的。"

  "不用有遗憾,你现在正在玩!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哦,人情债!"

  范小闲:“我说庆大管家,你这眼睛是真的还是假的?”

  庆余年:“是不是很失落?小姐出身高贵,回京是很自然的事了,这穷乡僻壤装不下凤凰,你这野鸡倒是多的很。”

  范小闲:“问你眼睛的事呢?”

  庆余年:“你猜啊!”

  范小闲:“庆余年,我们不熟,你别搞的跟我们多熟络一样,还我猜!你可真行!”

  庆余年:“范小闲,是不是很落寞,小姐出身高贵,回京都了,而你野小子一个,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越想越觉得这话是真理。”

  范小闲:“不用重复强调,去尼玛的,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少招惹我,死胖子!”

  庆余年:“没教养,野小子,该你是个野小子!”

  范小闲不再搭理庆大管家,只是扭头便走了。

  “白雪春,你不是说揍过他之后,我们日子就能好过了吗,感觉,这死胖子越发嚣张了呀,有没有?!”

  “小若去了京都,奶奶今天心情也不好的,别再惹她生气了,今天先不跟他计较了,明天晚上,我们偷偷进他房间整蛊他,让他好看,早晚,把他那把老坏骨头玩散架了。”

  “嗯嗯,是啊,奶奶明明很舍不得,为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说呢?小若走的时候,往家里回头看了好几次,墨迹了好久,奶奶也还是没出来!”

  “不能怪奶奶,我们范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水深火热暗涌波涛,奶奶心里也苦,先回去喝点茶,跑的又累又渴,你说呢,玉儿。”

  “嗯嗯嗯,你这一说,还真是有点渴了”

  第二天,傍晚,有月光,无风。

  一间房的烛光亮起,有人锦衣夜行,不一会,一个不大的人影便出现在庆大管家的房间门前,庆余年的房间烛光刚刚熄灭,这么老大半夜的才熄,大概是忘记了吹灭,黑影捅破窗户纸,透过月光隐约看见庆大管家已经躺下,慢慢的,黑影推开了门,然后就是一片寂静,寂静到能听到心跳的声音。Μ.chuanyue1.℃ōM

  这黑影就是范小闲,不然还能是谁呢?!他手里拿着桐油还有从厨房偷的猪油和坚硬的圆粒菜籽,庆余年和衣而睡,半侧向背对着门口,鞋子也没脱,大概是太累倒头就睡了,范小闲不假思索便在床下摆放在中间位置的鞋塌上抹满了油,抹完之后又在上面撒上菜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白雪春,这样行吗?”

  “摔不死他,明早就瞧好吧!”

  布置完毕,范小闲站了起来,差点笑出声来,借着月光,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先是在庆余年周边探索,隐约看见他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但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作罢,不再靠近了深究,于是离开床边瞪大了眼往其它地方瞅,不远处的烛台边上,他看见了两样让他惊掉下巴的物件:一沓写满了字儿的a4打印纸和一支钢笔。

  “蓝芯玉,看见了没?”

  “看见了,现在怎么办?”

  “先离开,别把他惊醒了,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打草惊蛇!”

  “白雪春这钢笔看着眼熟,像是我们办公室苗月老师的,因为看他没个像样的笔,所以我送了一个给他的,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笔帽上有一道划痕,是他有一次不小心滑拉到拉货的小推车上留下的。”

  “走去看一眼,就离开。”

  “白雪春,我有点怕。”

  “怕什么,有我在呢!”

  范小闲,惦着步子,觉得不妥,索性趴在地上,爬了过去,说是不妥,实际上是腿软了,爬了一会站起来,身上还是早就憋出了一身冷汗。

  “玉儿,你没事吧,你要是害怕,就改天看,不着急。”

  “我可以的,就是身子软了,浑身没劲,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优势在我们,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是好事,不要怕。”

  “白雪春我也不是怕,我是觉着诡异,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是呀,苗月老师当时是和我们在一起,蓝芯玉你说他会不会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不知道呢,没错的,就是这支笔,是我送他的那支。”

  “蓝芯玉你看打印纸,这不是我的稿子嘛!什么情况,怎么在这里!?”

  “下面还有一个本子呢,这些要不要都拿走了?”

  “先放着,不要打草惊蛇,走,先回去,等明天再说。”

  “那桐油和菜籽在,他明天肯定知道今天晚上有人来过了呀,而且我们才跟他结了梁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我们啊!”

  “这倒是,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东西都带走,等他来找我们,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好”

  哐当一声,钢笔掉在了地上,范小闲的手一直在抖,所以没拿稳,钢笔像是一声晴空中的霹雳直接把范小闲又吓趴了,他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然后慢慢抬起头,扭转着,这头突然像是有千斤重万斤重亿斤重,沉的很,等抬起来,已经把范小闲累的满脸大汗。m.chuanyue1.com

  “还好,他没醒,吓死我了!”

  “也吓死我了,你怎么回事,手抖什么?!”

  “我就是没拿稳,没抖的呀!”

  “我也害怕的,没事蓝芯玉,你已经很棒了,换做是我肯定吓尿了,这次你居然没尿,已经是进步了,嘿嘿嘿。”

  “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别吵了,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赶紧的,先回去,你慢一点啊!”

  "到底是快还是慢?"

  "你看着办吧,蓝芯玉莫不是个大傻子!"

  "你才傻,而且是天下第一傻!"

  "……祖宗,你是我祖宗,还在别人房间呢!能不能回自己屋里再一论高下,啊,蓝芯玉,我的祖宗!"

  "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就你理多,穿越了,体力活倒都成我干了,不知道你躲在哪讨清闲呢?问也不说,烦人的很!"

  "祖宗,姑奶奶,蓝老佛爷,我错了,先离开好吧,出事了可就是一尸两命呢,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苗月老师,有没有可能苗月老师已经被庆大管家给杀了,他昨晚一定是在研究这些东西,你看他鞋子都没脱!"

  "你别说了,我走着呢,越说越瘆人呢!"

  范小闲又踮着脚,慢慢的出了门,又转身轻轻的把门给带上,庆大管家还睡的跟死猪一样,甚至越睡越舒服,舒服的打起了鼾,这鼾声又是振聋发聩!声声都正中靶心的击打在范小闲的心脏上!

  范小闲手上拿着一沓稿子和一个本子一路小跑,回到自己院里才松下口气来。

  "呀,糟了,白雪春,钢笔没捡起来!"

  "没事,钢笔不重要!"

  "是不是呢?我怎么觉得钢笔很重要,钢笔在我们那个年代很常见,在这个地方可是稀罕物件,我们不拿,会不会暴露我们身份?"

  "也是啊!别想太多了,我是不敢回去了,就这样吧!你还敢回去?"

  "我也不敢,这晚上漆黑一片是真的吓人,连个路灯都没有!"

  "你这是幽我一默吗?还路灯!能挑着灯笼的都算是小康人家了,还路灯!"

  "回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太吓人了!"

  范小闲一只手推开自己的屋门,现在院里就他一个人,原来院里的丫鬟和小厮都被范家老太太撤了,算是惩罚范小闲带着范家小妹到处乱跑,也给挨揍的庆余年一个交代,大概庆大管家在这件事上解读出了不一样的信号,于是越发对范小闲嚣张,态度越发恶劣,冷嘲热讽!

  门一开,只见一个黑衣人背对着门,站在范小闲屋里,范小闲进门本就太慌张,这又一吓,直接把手里的稿子和本子掉在地上。

  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不慌不张!

  "蓝芯玉,稳住!"

  "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玉儿,稳住!叫他爹"

  "啥?你咋不叫?!"

  "你不叫,我可叫了啊!但我叫,你知道的,要运气,我这种恐慌的状态下体内的气本就紊乱,声音不好控制,我怕太大声引来了人!"

  "我叫!"

  范小闲:"爹,你可来了!"

  五小竹:"恩?叫谁爹呢!?"

  范小闲:"你是我爹!我小时候见过你!"

  五小竹:"范小闲,你怎么见谁都喊大爷喊大哥,到了我这直接就成爹了,你爹知道吗?!"

  范小闲:混江湖社交术语,这你都不知道?!"

  "白雪春,他说的对,你咋见人不是下跪!就是认哥认大爷啊?这还认上爹了!"

  "我爸死了,我下跪就是跪我爸。我认爹,就不容易死啊!人见人,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虎毒还不食子呢,我起码得在面上把他们后路堵死了,我才可以有时间争取更多生机,时间很重要,这都不懂?!"

  "不跪又如何?不叫又如何?"

  "容易狗咬狗,篓子里的螃蟹见过吧,都爬不出去,没有赢家!"

  "白雪春你就是输不起!"

  "蓝老师您教育的对,我就是输不起,你们输也就是少买件衣服的事,我输,会饿死!"

  "白雪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

  五小竹:"你小时候是见过我,可那个时候你还没断奶,不可能会记得住!"

  范小闲:"不对呀,我们几年没见过面了,我早就长变样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范小闲的?!"

  五小竹:"我从未离开过儋州,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在范府的事我大多都知道,范府外你的事大多也知道!"

  "蓝芯玉,他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家里又没有摄像头儿,我们身上也没有跟踪器啊!"

  "白雪春你不生气啦?是我说话说重了,我道歉,之前不是你说的要稳住嘛,先听他怎么说!"

  "玉儿,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个儿的气,说了你也不懂,你是在蜜罐里长大的,理解不了我们这种人的处境!"

  "那我也要道歉,我说的确实重了点儿,我看你整天嬉皮笑脸的,玩笑就开大了,是我错了!"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家玉儿没有错!"

  "我才不是你家的!你这人咋这么讨厌呢!"

  "我讨厌吗?那我滚,滚到你的阳关大道里,再顺着这条捷径滚到你的心坎里!"

  "白雪春,你真流氓!"

  "先把这个盲僧解决了,我们不能内斗,内耗降智商!"

  范小闲:"你就在我这个小孩面前说书吧!"

  五小竹:"没有!"

  范小闲:"嗨,这么笃定的勒!那你告诉我,我家小妹范小若刚才在老太太屋里跪安的时候,穿的是红色裙子还是蓝色的裙子?"

  五小竹:"范家小妹不在范府!"

  "蓝芯玉,这事一打听就知道了,你这问的等于没问!"

  "那问啥?"

  "问他昨天庆大管家怎么骂我们的!"

  范小闲:"刚才那个不作数,是个人都知道的事!昨天我们跟庆余年庆大管家吵了一架,他是怎么骂我们的?"

  五小竹:"你们?!庆余年说范小若是凤凰,说你是野鸡野小子!你只回了句尼玛,就没再纠缠,认了怂,然后低头走开了"

  "玉儿,完蛋了,他真知道,我懵了,你认识的大佬牛人大神多,你给捋捋,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能看穿人心吗?还是能读懂人的思想?还有蓝芯玉,你别我们我们的,再露了馅!"

  "噢噢,知道了,我也懵了呀,要不再问点别的?"

  范小闲:"我才没怂,我只是好女不跟男斗,再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要是还能答对了,就算你厉害,我刚才去哪了?"

  五小竹:"庆余年屋里!"

  "白雪春,他是开了天眼吗?!他是神明吗?我觉得他好帅啊!"

  "花痴,连一个瞎子都喜欢,你真是不挑食啊!"

  "要你管,就像你说的,我喜欢的也是内在,你不觉得他内在很丰富吗?"

  "恶人内在也丰富,跟内在美没有一毛钱关系,好吧?!"

  "白雪春你又吃醋了!"

  "才没有,我会吃一个瞎子的醋,胡说八道!"

  范小闲:"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五小竹:"想学?"

  范小闲:"想!"

  五小竹:"你学不会!"

  范小闲:"……那你还问!"

  五小竹:"想学和学不会有冲突吗?"

  范小闲:"这,好像,倒也没有!"

  范小闲跟五小竹这么有的没的聊着,反倒没了紧张,眼前的这个男人让白雪春和蓝芯玉都有安全感,莫名的安全感。

  五小竹看着蹲在地上的范小闲,突然想说什么,又停下了,他想等他捡完了东西再说,他也不去帮忙,也不好奇范小闲捡的是什么,平静的坐到桌子前,倒了杯茶,润了润嘴唇,却不喝,又放下茶杯。

  五小竹:“我留给你的那本降龙十八掌,练过后有什么感觉?”

  噗嗤,范小闲差点晕倒过去,降龙十八掌,多么亲切的名字啊,这几个字从未像此时一般如此亲切过。

  “白雪春,你不是说你那本书叫如来神掌吗?咋成降龙十八掌了?”

  “准是他瞎起的,书上本来就没名字,我也是瞎起的!”

  “降龙十八掌,这名字有点耳熟啊!你不觉得吗?”

  “金庸小说没看过啊,真是的!”

  “我想表达的是,他怎么知道这名字的?瞎起也不能这么瞎起吧?!”

  “不知道,是很奇怪,我今天晚上受的刺激已经够大了,烦不了了,爱咋咋的!”

  "把稿子和本子先藏起来"

  "当着这瞎子藏?!"

  "你不都说他是瞎子了吗!当着他面藏咋了?再说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更觉得他不像是个瞎子!"

  "眼瞎心明吧!"

  "反正不像是瞎的!"

  五小竹:"你是准备捡几遍?捡完睡觉,明天跟我出去!"

  范小闲不回答,伸手就想要去扯黑衣人眼睛上扎着的黑布,还有两指距离,就被两个指手指夹住了手腕,然后手就一点都前进不了了。

  五小竹:"睡觉!"

  第二天,范小闲醒来,先摸了摸枕头下,一脸满意,稿子和笔记本都在!

  五小竹去给范家老太太问安,他今天是要带范小闲离开半晌的,中午也有可能不回来,还是要去跟范家老太太打个招呼,免得老人家担心!

  范小闲先是躺着抽出稿子,然后半躺着,然后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

  "芯玉,你看见了吧,这些数字!"

  "白雪春,看见了,是什么意思这些数字!?"

  范小闲拿着的稿件就是白雪春原来打印的稿件,因为稿件上面还有他白雪春当时去打印店打印时让店家老板在上面写的两个字:雄起

  "白雪春,雄起这俩字出现在这上面,是不是很突兀?"

  "没有,那天去办公室见你前我还在街边发传单,就在学校外边把稿件打印出来了,学校的打印店离你的办公室太远,我从街上回去还要绕路,索性就在外面打印了!"

  "废话啰嗦!"

  "恩,店电板的营业执照就挂在门口,你猜他叫什么?"

  "我哪知道,白雪春你直接说就是了!"

  "雄起!"

  "还有人叫这名,真奇葩!"

  "是吧,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啊!这名字真奇葩!但似乎又象征着好运,于是就让老板在稿件上给我签了个名,哈哈哈,老板就没收我打印费!"

  "你是为了省打印费吧?!"

  "真没有,打印稿件的钱我还是有的,老板高兴,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找他签名,特别高兴,我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主儿,就又打印了一份留给他当做纪念,还告诉他,要是我的书火了,这可是原稿呢!"

  "你送了一份给他!?"

  "是啊,他说他以前也写过书,投过很多稿,都没成过,还做过驻场歌手呢,也在保险公司跑过业务,最后还是开了个打印店,离家近,能方便照顾家里老人。"

  "白雪春,我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有你的稿件,他会不会也读了?并且读了出来?"

  "正常人也就是看,哪有边看边读的?!"

  "你!……老是指桑骂槐,白雪春你知道吗?老人视力一般都不好的,我在家还给我爷爷读报纸呢!所以看到你稿子,读出来就是习惯的延伸,你不说他家里有老人要照顾吗?!"

  "他应该不会读吧,哪有那么巧的事,是你想多了,我们家玉儿是鹤立鸡群又孝顺,你读也是应该的!我这可是夸你呢!嘿嘿嘿嘿嘿嘿!"

  "31415926535897……这数字好熟悉啊!"

  "蓝芯玉儿,加个点儿,这就是圆周率啊!"

  "对,就是圆周率,我说怎么这么顺嘴!"

  "你看啊每一张上都有数字,看着跟拼音一样,又像是注释,到底稿件的内容和圆周率有什么联系呢!?难道我们穿越是因为这些数字!?"

  "解铃还须系铃人,答案还是得从庆大管家嘴里翘出来!"

  到了早饭时间,范小闲看见庆大管家脸是淤青的,鼻孔上还有残留的血渍,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范老太太只是白了范小闲一眼,大概已经猜出了七八,碍于已经答应了五小竹,便没再深究,庆大管家也算识趣,屋里丢了东西也没声张,于是早饭吃的还算安稳。

  范小闲和五小竹还是在范小闲的一再要求下一起先回趟范小闲的院里。

  范小闲:"我回屋拿个东西,很快的,耽误不了多久!"

  五小竹:"我在院子里等,就不进去了,你快点!"

  范小闲早上一起来就把稿件和笔记本塞在衣服内衬里随身带着了,他要回去拿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竹篓,还有一个葫芦,竹篓就是装小时候范小闲的那个竹篓,葫芦只是葫芦,可以装东西的葫芦!

  "白雪春,你一下偷这么多盐,会被厨房发现的,偷也就偷了,还偷这么多,你把厨房搬走得了!"

  "五小竹住在外面,吃不到细盐的,给他多装点!"

  "白雪春你是给他偷的啊!?"

  "不然呢!?"

  五小竹站在院子里等着,微风吹过他扎眼睛的长布条,像飘扬的红旗,也像那巍峨山顶提醒旅人风大危险的风向标。

  范小闲:"爹,走吧!"

  五小竹看着背着竹篓的范小闲,不做声,也不搭理他这个见谁都亲热的白捡的"嘴上儿子"。

  范小闲背着竹篓跟在五小竹的后面走着,他又像回到了几年前刚穿越到这边的小时候,有了依靠,走路也开始跳脱,开始飘,像野生的雪,被温暖成了雨,变得细腻,变得清亮。

  “白雪春,每次跟五小竹在一起都感觉你变轻快了,为什么?”

  “没有吧,哪有?!”

  “没有吗?!”

  “不知道,你不也挺高兴的,还说我!”

  “有竹子诶,你看啊白雪春!”

  “又不是没见过竹子,大惊小怪的!”

  “你不喜欢竹子啊,我爷爷特别喜欢竹子,爷爷说竹子坚韧挺拔,经冬不凋,雪压不折,像极了在土地挣扎的人,我们家院里种的都是竹子,箭竹,毛竹,紫竹,乌哺鸡竹,龟甲竹,佛肚竹,金镶玉竹,还有会结果子的梨竹!”

  “我不是你爷爷,其他的我不感兴趣,还有竹子会结果子的?我是没见过,我倒是感兴趣的!”

  “当然有了,就是梨竹!”

  “长啥样?”

  “土鳖,竹子不都长一个样,就跟人一样一张脸上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口嘴,长得都差不多的!”

  “问你竹子长啥样?!说人干啥,人有啥好说的,人的嘴脸我见的够够的了!”

  “就跟普通的竹子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笔直笔直的,只是颜色稍微有点差别!”

  “有啥差别,你都说了嘛都是竹子,这会儿又有差别了!”

  “梨竹的老杆是黄绿色的,新杆是淡绿色的,也有鲜绿色的,看上去很有生机,哪怕是老杆也保有绿色最后的倔强!”

  “不都是绿色嘛!真是的,你们女人就是挑剔,一个颜色都能分得这么细腻敏感,又不是口红色号,你记这么清楚干嘛?!”

  “你真是个直男,铁憨憨!”

  “诶,玉儿,你好像不咋涂口红啊,为啥?!”

  “你知道梨竹为啥叫梨竹吗?”

  “从你的说辞来看,应该是因为它绿,像吃时不能掰开一分为二否则寓意不吉利的梨子一样绿!”

  “错,大错特错!叫梨竹,是因为它能长出像梨子一样大的果实,跟梨子一样!哈哈哈哈哈,这么好猜,你都猜不对,今天,逢赌必赢的白雪春算是马失前蹄喽!”

  “我可没跟你赌啊,再说了,猜谜语可不算赌,你还欠我五千八百万零一块呢,别总想着赖账啊!”

  “财迷!”

  “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赌五小竹知不知道会结梨子的竹子,怎么样,要不要赌?还是那句话,我可不强迫你啊,但是赌了就要愿赌服输!”

  “我赌他知道!”

  “我也赌他知道!”

  “你这怎么算输赢?”

  “要是我们都对了,算平!要是我们都错了,可以给你扣一百万,我今天心情好,不在乎这么点苍蝇肉,就当是你未来的老公赏你的脂粉钱!”

  “白雪春你真的是哪哪都不吃亏的主儿,以后不知道在哪等着我呢!”

  “赌不赌?就问你!”

  “赌!”

  我们永远可以相信时光的力量,五年,也就是五年,蓝芯玉就已经被白雪春带跑偏了。

  范小闲:“爹啊,问你个问题?”

  五小竹:“问,还有把爹去掉,你还是叫我五哥吧,我没那么老!”

  我们还是可以相信时光的力量,它不挑食,被带跑偏的可不止蓝芯玉一个,身在暗处时刻关注着范小闲一举一动的五小竹也与时俱进了不少。

  范小闲:“你还挺自恋,好吧,不叫爹了,叫五哥也不合适,还是叫五大爷吧!”

  五小竹:“随你!不叫爹就行”

  范小闲:“咱俩打个赌呗?!”

  五小竹:“不赌,我没钱!”

  范小闲:“可以先记账!”

  五小竹:“可以,赌什么?”

  范小闲:“赌一个答案!我赌你不知道!”

  五小竹:“可以,你问!”

  范小闲:“梨竹多少年开花多少年结果?!”

  “蓝芯玉你违规”

  “这不算违规好吧,既然我们都认为他知道,那就问个更难的问题,如果他还知道,我也不算占你的便宜,一百万你输的就不亏了,以后也别在哪等着我了,不知道呢就更没什么影响了!”

  “蓝芯玉你这是寻找心理支撑,给自己找一个支点,是不自信的表现!”

  五小竹:“你说的是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果,完了生命就走向尽头的梨竹吗?”

  范小闲:“对,都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赢了!”

  五小竹:“我说错了?”

  范小闲:“没说错啊!”

  五小竹:“...........你欠我一个答案!”

  范小闲:“嗯嗯嗯,我不赖账的,你想要什么答案?”

  五小竹:“先记着,以后会问你要一个答案的,现在,你太小,还给不了我!”

  “蓝芯玉,你这是到处欠账啊!”

  “我今天已经还你一百万了,不是吗?”

  “你知道吗?你特别欠揍!话说真的有会结果子的竹子吗?!我还真想见见!!!”

  “等我们回去,带你去我爷爷家院子里看!梨竹的种子在树上就能生根发芽,等种子脱落以后,落到地上了,这些落到地上的种子就直接可以长成小苗,奇妙吧?!”

  “你吃过吗?好吃吗?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果,得是结多大的果子啊,肯定扛饿!”

  “白雪春你是饿死鬼托生吗?!就知道吃,你可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到处找锅盖大的饼!”

  “你想想啊,一个果子长了五十年,哪能小的了?!”

  “土鳖!!!白雪春你就是个土鳖!!!”

  “我是不懂,但你不能骂我是王八,我姓白,起码不姓王!”

  “是第五十年才开花,才结果!憨货憨货憨货!!!”

  “那什么味道呢?!跟梨子一个味道吗?!”

  "生吃有点涩,跟无花果味差不多,但烤着吃,绝对是人间美味,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像百香果!"

  "无花果还有百香果我是吃过,都不咋好吃!我不喜欢!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吃了!"

  "饿死鬼,贪财好色,脸皮厚,土鳖,白雪春你真是一个人间极品!"

  "这些优点还不足以概括和定义我!还远远不够,还有我是饿但不是鬼,我是土,但不是王八,蓝芯玉,骂我可以,别侮辱了鬼和王八,小心它们半夜敲你的门!"

  ".......白雪春,我们学校校长跟你是亲戚吗?!你是特招进我们学校的吧?!脑回路清奇的很!!!"

  "我只知道,我们背着的竹篓是竹子做的,而且竹篓还可以装挖来的竹笋,采摘酿酒的竹叶,砍断的竹竿,竹劈子还可以编筐和凉席,竹根子熬成的汤水还可通肠便......."

  "白雪春你是个实用主义者,你不是文科生吗?怎么就一点都不浪漫呢!?"

  "浪漫能当饭吃吗?!在你那竹子是笛子,是箫,是文化,在我这就是吃食和工具!"

  "白雪春不要上纲上线,直男癌又犯了!!!不解风情!!!"

  范小闲:"要我说,还是五大爷会享受,住在这竹林里,这么好的空气,起码能多活五十年!"

  五小竹:"就在前面不远了,你要是走累了,可以歇一会,我们走得快!一柱香的距离愣是半柱香就走完了!"

  范小闲:"不用歇,我说五大爷,你咋也不找个婆娘!?每次见你,你都是一个人!还有啊,这边是你一个人住吗?!你要是有婆娘一起住,我是该叫五大娘合适还是叫五大姐合适?!还是单叫大姐更好一点!?女人不喜欢被叫大了的!"

  "白雪春你给老娘闭嘴,话真多,赶着投胎呢!!!"

  五小竹:"闭嘴,前面就是!!!"

  范小闲:"五大爷,最后一个问题,您知道庆大管家庆余年的底细吗?他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五小竹:"他是你的娘亲,叶重眉!"

  范小闲立马反驳说,庆余年庆大管家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我娘亲!然后不一会便又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是有可能的.......

  "玉儿,我想我确定知道我们在哪了!我们应该在庆往年的剧情里!难道庆往年就是传说中的末世世界位面?"

  “白雪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穿越到了庆往年的剧本里,不然,我们打赌,为什么你一直能赢?!欺负我没时间看电视剧是吧!?不要脸!”

  “诶,诶,我开始也只是猜想我们穿越到了庆往年里,但,好像又都不对,除了剑神李淳罡的名字是对的,其他人的名字都不对啊,而且,庆往年电视我都看了99遍了,里面没有李淳罡啊,李淳罡是雨中悍刀行里的角色啊!开头是一样的,我们也像小范闲一样进了范府,我还纳闷为什么我们的名字叫范小闲而不是范闲,而且我们进的府邸牌匾是,"不是范府",四个大字儿,你是认识的啊!”

  “你是说,还有其他人穿越了?改变了整个剧情的走向,就像你说的有了新的变量,于是构建成了新的模型?我们现在是在新生成的模型里?然后,一切又成了未知?!”

  "大概是这样吧!本来以为是开挂进来,没想到,又是未知!"

  "我关心的是怎么回去?我想爷爷了!他肯定担心死我了!"

  "我不想回去,我家里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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