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长松居后的李珺乔若有所思。
她只顾着低头想着,全然没察觉到朝她迎面走过来的今夕。
直到今夕气喘吁吁地唤了她几声,她才如梦初醒。
“怎么了,不是让你先回去给我备好沐浴用的热水吗?怎么出来了?”李珺乔疑惑地问了一句。
今夕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怪异,慌张中透着一丝惶恐,她吞吞吐吐地说,“小厨房给小姐留了饭菜。”ωWW.chuanyue1.coΜ
“留了饭菜就留了饭菜咯,怎么这样一副脸孔?是今天的饭菜不好吗?”
李珺乔向今夕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以防人多口杂,被别人听了去,恐怕又是一场事端了。
现在老祖宗才刚醒,李珺乔可不想惊动她,于是拉着今夕就往长松居外走。
今夕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了句,“今次的饭菜是大娘子亲自端过来的。”
李珺乔闻言愣神,“你怎么不早点说啊?现在人还在吗?”
“还在屋子里等着呢。大娘子听闻你回来了,特意从小厨房端了饭菜过来,那时候奴婢一个人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怎样应对,多怕被大娘子看出端倪来。”今夕惊魂未定。
“幸好大娘子看了一圈没看到小姐你,知道小姐到了长松居看老祖宗去了,便让奴婢出来寻你,奴婢才得以脱身。什么都先别说了,快回去吧。”
李珺乔闻言心中疑虑,平日饭菜都是由小厨房的厨娘丫头端到她屋子里去的,今日大娘子亲自出动,还侯在屋子里等她,这有些不太对劲。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李珺乔马上反应过来,秦月容是有话要跟她说。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所为何事,但她还是加快了步子,和今夕一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娘亲等了许久了吧,实在是女儿怠慢了。”
李珺乔看着安坐在桌旁的秦月容,款款地行了个礼。
虽说秦月容并非李珺乔的生母,但幼时得这位后娘照料,李一白也让她喊秦月容做娘亲。
小时候的李珺乔哪里懂这些枝枝绕绕的事,爹爹让喊,她也就喊了,毕竟在她看来,秦月容待她还算不错,嘘寒问暖,体贴周到,没有一丝的怠慢,即使她向来体弱,也不忘为她寻医问药。
只不过自从知晓每天送来的饭菜有问题,李珺乔的这句娘亲就叫得有些别扭起来。
不过要是突然改口,唤秦月容作大娘子,那她肯定会怀疑的,所以李珺乔还是像平日那般,装作毫不知情。
秦月容见她回来了,淡淡地说了句,“刚去看过你祖母了吧?”
李珺乔点了点头,“回母亲的话,只是和祖母说了几句话,怕耽搁她休息,也不敢留太久便出来了,刚好出来就碰上了今夕,知道母亲在等我,于是就赶回来了。”
秦月容用探究的目光把她从头看了一遍,眉头轻皱。
“你这身衣裙......”秦月容欲言又止,最后才说了句,“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换身衣裳才去看老祖宗,回头老祖宗沾染了你这身尘土之气,只怕身子又不爽利了。”
李珺乔本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以为秦月容会开门见山说出她的来意,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责备的语气。
今天她奔走于李家大宅和城郊两地,又落了水,身子本就乏得紧,此时耐心也终于耗尽。
于是她便对秦月容说道,“只怪女儿太过挂心祖母的身子了,一时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女儿这就沐浴更衣,把这身脏衣裙换下来。”
李珺乔已经十分委婉地跟秦月容表达了她想一个人呆着的意思,然而秦月容就像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一样,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李珺乔颇为无奈,一旁的今夕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李珺乔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问了一句,“娘亲,你还有什么事吗?”
秦月容看起来有些为难,她扫视了一下满桌的饭菜,总算找到了一个她看来还算不错的借口。
她对李珺乔说,“还是先用膳吧,用完再沐浴,不然饭菜都凉透了。娘亲想起很久没有和你同桌吃饭了,今天特意过来陪陪你,我们母女两人也正好一块儿说说女儿家的体己话。”
她转身对今夕说,“你去备些暖酒来,另外让小厨房做些下酒的小菜来,你亲自看着那些厨娘,别让她们偷懒了。”
今夕下意识望了望李珺乔的方向,她并不想留小姐一人应对秦月容,但李珺乔却用眼神示意她听秦月容的话先出去。
今夕只能顺从地出去了。
“娘亲,现在旁边没有其他人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李珺乔直截了当地问。
“娘亲知道你这次上京陈情,过程艰辛险阻,你得封县主,娘亲也替你感到高兴。”秦月容缓缓地开了口。
李珺乔看着秦月容那副贤妻良母般的嘴脸,暗道,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常人十分钟内说三个谎,如果对方是女人,这个数目恐怕还得翻倍。
但有些人是天生的说谎能手,说起谎来面不改色,所以其他人也就没能察觉;有些人说谎的技术太蹩脚了,连听着的人都觉得一阵阵的尴尬,很明显秦月容就是后者。
要知道秦月容刚得知李珺乔被封县主的时候,她满眼的震惊和不甘心,可是李府上下人人都能看得见。
李珺乔不由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要换做以前,她大可以转身离去,不再听她的那些鬼话,但现在她却要委以虚蛇。
“说到底都是爹爹福大命大、陛下明察秋毫,才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女儿不过是得遇时运高,才碰巧当了这县主。”Μ.chuanyue1.℃ōM
她还没能确认秦月容的心思,只能装出一副诚心实意的样子,试探着说,“要说孝义,芙妹妹和浩儿都比我孝顺爹娘,不像我,一身病体,不能侍候在爹娘身边,反而屡屡要爹娘祖母忧心。”
说到动情之处,她还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两滴清泪来,看样子十分愧疚。
秦月容不疑有诈,听到李珺乔这般说,眼内马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一把抓住李珺乔的手,“浩儿年纪小,也就罢了。但芙儿却是真真的孝顺,前段时间你爹蒙难,她三跪九叩到了裕华殿,诚心祈求观音菩萨,甚至愿意折寿十年,来换取你爹爹和你平安归来。”
李珺乔静静地听着,思绪却在快速地审判眼前的光景。
此时她大概知道秦月容此番过来的目的了。
不就是觊觎她县主之位,也想为李珺芙捞上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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