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时机刚刚好,房间内只有镇南王一人,他披散着头发慵懒的靠在窗边,雪白的寝衣微微散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墨白一言不发的将食盒放在了桌上,一旁严济帆却直接来到了镇南王面前,微微一拱手,“见过王爷。”
唇色带着些许苍白,镇南王比之从前多了一丝疲倦与无力,他慢吞吞的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严济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嗤笑一声,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你就是名震京城的严济帆,严冰淮的儿子?”
面上依旧保持镇定,然而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严济帆万万没想到镇南王竟看穿了他的身份,此人是如何知道他们已然进入了秉阳城?
似是看出了严济帆心中的疑惑,镇南王淡淡的抬了抬手,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我在秉阳城经营多年,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皆熟稔无比,你所留下的那几个暗卫,我也知道他们在哪儿,不过放长线钓大鱼,我早就知道你会来。”
就像是摆了他一道的叶绯色,也会重新踏入秉阳城。
他已然隐忍了十几年,也不在乎多这两天,不过这样一个翩翩少年郎,宋昱输给他,不冤。
“我原以为昱儿已经是世所罕见的文武奇才,没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做的很好。”
若是平日里得到镇南王的赞誉,严济帆定会心生愉悦,可此情此景,根本容不得他踏错一步。
镇南王猜到他来到了府中,这一点倒是失算了。
“那边的小子也过来吧,堂堂百筝阁的阁主为本王做饭,说出去真是折煞本王了。”
墨白:“……”原来身份早就暴露了,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这下在严济帆面前可又少了一条炫耀的资本。
尴尬的搓了搓手指,墨白浑身戒备的站在了严济帆身边,看着二人的样子,镇南王又是微微一笑,“不必紧张,我若是想对你们做什么,你们也来不了这里。”
这样的生活太无聊了,他只是想为自己找些乐子,怎得现在的孩子这般不经逗?
“你手艺很好,只是加在其中的毒药却伤不了本王分毫,下一次可以试试如断肠散、鹤顶红之类的剧毒。”
看来他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他们千算万算,终究还是低估了镇南王的势力。
唇角带着一丝苦笑,严济帆从袖中拿出了一纸书信,随即摆在了镇南王面前,“王爷,这是皇上临终前所留。”
“他?”厌恶的皱起了眉,镇南王身上慵懒的气势猛然一变,不过转瞬间便带上了丝丝肃杀,锐利的目光亦恨不能在信封上戳出个洞来。
“你们若是想打感情牌,本王劝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一招对本王没用。”他与皇上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原谅皇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临终的懊悔终是徒劳无功,皇上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凭着一封信便能让他放下十多年来的仇恨,与他和解吧?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对于镇南王的反应,严济帆似是在预料之中,他面上神色不变,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王爷猜猜这是什么,这乃是崔监正亲自交给我的。”那老头可是说了,若万一镇南王发疯,便叫严济帆拿出此物,如此一来定能保他一命。
现如今严济帆提前将它拿出来,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说到底,他只是想与镇南王好好谈谈。
听到崔监正的名字,镇南王眸中的神色猛然颤抖了起来,他飞快的抬起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小盒子,连放于身前的手指也隐约颤抖了起来。www.chuanyue1.com
“这,这是什么……”语气中透着些许干涩,镇南王只觉得早已死去的心脏,在此刻怦怦直跳了起来。
用力深吸一口气,正当严济帆准备坦然相告时,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王爷,府中似乎混入了刺客,少爷让我来问问……”
“滚!”
一声暴喝,镇南王挥手将桌上的茶盏重重打了出去,随即砸在门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重新恢复了宁静。
用力深吸一口气,镇南王狠狠闭了闭眼睛,压抑着心头的暴怒与期许,“你接着说,他让你带来了什么?”
崔监正于他和皇上而言,如师如友,也可以说他和皇上是崔监正看着长大的,所以若说这世间唯一了解他的人,非崔监正莫属。
“这是虞妃娘娘的骨灰,以及她临终之时所留下的绝笔遗书。”将小盒子并一封泛黄的书信交给了镇南王,严济帆退后一步,神色略有些复杂。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阴差阳错,虞妃虽与镇南王青梅竹马,可她的家族却在夺嫡之争中站错了队,也就是说,虞妃若想保住他们,只能进宫给皇上做妃子。
而那时镇南王得胜归来,是大周最为耀眼的少年郎,虞妃不忍心耽搁他,便联合皇上演了一出戏,没成想却被镇南王误会并恨了这么多年,也毁了他的一生。
情爱是毒药,不仅让人欲罢不能,也能叫人欲生欲死,在得知镇南王离开京城前往秉阳城后,虞妃便郁郁寡欢,没几年便去了。
皇上一直想找镇南王解释,可后者却不听不闻,自虐似的将自己关在秉阳城,无法,这个误会便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我知王爷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真相,可你如今这样做,真的是虞妃娘娘想要见到的吗?”
这可是他保命的底牌,如今却被他提前拿了出来,若是镇南王出尔反尔想要杀了他,严济帆也只能自食恶果了。
略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严济帆耳尖突然一动,感受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声,随即响起的还有宋昱的声音。
“父亲,府中溜进了几只小贼,儿子想亲眼看看你。”宋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镇南王微微一顿,将书信藏于袖中,随即来到多宝阁前,扭动了其上的一个花瓶。
“你们离开吧,事后本王会找到你们。”
总归他们一时半会儿也逃不出去,看在崔监正的面上,便暂且放他们一马吧。
深深的看了镇南王一眼,严济帆拉着东张西望的墨白,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密道。
崔监正说的没错,虞妃果然是制约镇南王的唯一束缚,希望这一次她能够唤醒他的良知,解决这一次的祸乱。
“父亲?”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响动,宋昱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入目的却是镇南王意味不明的眼神。
男人负着手站在桌前,缓缓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他眉眼间透着一丝冷意,淡漠的掀起了眼皮,“何事?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语气中略带着些许责备,宋昱恍若未闻,不动声色的在房间中扫试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样后,立刻堆着笑脸,向镇南王拱了拱手,“是儿子错了,儿子只想尽快确定父亲的安全。”
“现在看到了?下去吧,我累了。”
“是。”面上的笑意在转身的刹那悄然退去,宋昱紧绷着唇角,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写满了阴毒,镇南王在骗他,为什么?他究竟见到了谁?
桌上还好端端的放着一个食盒,根据藏在暗中的人所说,那两人在进入房间后便一直没有出来,镇南王为何要护着他们?
府中众人皆知镇南王多了一个义子,可只有他们知道,二人之间只有利益,从未有过什么父子之情,一个义子的名头,不过是为了帮助宋昱方便行事罢了。
“倾国,去查。”离开院子后,宋昱折断了一只梅花,语气漠然的掀了掀唇。
“是。”
这条密道直通城内的一处枯井,严济帆二人从井中探出头时,险些被路过的庄稼汉当做小贼一锄头嘎了,多亏严济帆眼疾手快敲晕了他,否则他们没被镇南王杀死,倒是要先交代在这里了。穿书吧
“此时不准告诉阿绯。”拍了拍衣袖上沾染到的灰尘,严济帆抽了抽嘴角,很是不愿想起方才的一幕。
丢人,简直没脸见人了。
墨白接受能力良好,甚至还有闲心拿起锄头比划了几下,“放心吧,没有什么黑历史是一百两解决不了的。”
他脸皮厚,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好,成交。”给他等着的,墨白这一辈子最好莫要成亲。
“黄金。”
“……”
扭头就走,严济帆带着墨白偷偷溜回了小院,甫一落地,便看到了狗狗祟祟正准备拔剑的流风。
“流风儿,你这是做什么?谋杀你家主子?”怕怕的捂住了胸口,墨白眨巴着眼睛,一脸害怕的躲在了严济帆身后。
甚是无语的抿了抿唇,流风挠了挠脑袋,在严济帆愈发黒沉的面色下,缓缓道:
“主母说了,今晚定有小贼到访,让我一个不落的全部抓回来。”话音落下,侧身一步,露出了墙角的几个倒霉蛋。
好么,这是又被当做小贼了,今晚已然是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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