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关注他身边的女人,尤其是年纪大的。”
老管事犹豫着道,“姿色好的瞎眼妇人。”
“姿色好的瞎眼妇人?”陆九万皱起了眉,这可真是没道理极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征?”
“没了。”老管事诚恳地道,“真没了。伯爷心思深,我们都不敢细问。”
“还关注什么?”
“还,还关注,哦,还关注汝阳侯的内宅。”老管事解释,“之前有几个给汝阳侯送女人的,还是我家伯爷帮忙挡了。”
陆九万心思一动,陶盛凌这动作就有点明显了,他自己跟长兴教牵扯不清,那么此举的目的大约是为了助同样有嫌疑的蒋柔安坐宠妾之位?
“你方才说,你家伯爷跟汝阳侯是点头之交,如今又说他帮忙挡女人,不会很突兀么?”陆九万不太能理解,“这得是关系好的人,才能做的事儿吧?”
这会儿没挨揍,行刑之人又撤了,老管事胆子大了起来,跪在地上“嗐”了声:“汝阳侯家的那点事儿,勋贵们多数知道,不光我家伯爷,武康伯也帮他挡过,他为此还特地设宴谢过我家伯爷和武康伯。”
“你说什么,武康伯也参与过?”陆九万诧异地挑挑眉,“武康伯,跟他们走得很近?”
“倒也不是。”老管事迟疑,“武康伯向来与人为善路子广,跟谁家都挺合得来。之前我家伯爷找工匠修园子,还是武康伯介绍的。”
陆九万愣了下,这倒是与她所知相差甚远。她一直以为这等越混越差的勋贵,自身多少有点怨愤自卑不爱交往啥的,可照老管事这么一说,似乎连武康伯的懦弱无能,都变成了与人为善的证明?
其实仔细想想,祖上能捞着爵位的人家,哪里能很差劲呢?
陆九万回忆了下那晚大闹文华殿的勋贵,似乎没有武康伯?又或者有,但是没出声她就没留意?
女千户挠了挠头,决定明早问问赵长蒙。
看看时辰不早,陆九万又问了几处细节,就让人将老管事押回了牢里,自己则转回了值房。
神奇的是,白玉京居然没回房,而是坐在值房廊下托着腮发呆,看样子是在等她。
“你怎么没去休息?”陆九万快步走过去,揪了揪他的外衣,有些不满,“公爷,入秋了,晚上天凉,你连件衣服都不加,万一着凉了谁伺候你?”
“你回来啦?”白玉京不在意地站起来跺跺脚,高高兴兴地道,“反正就一会儿,我听他们说你还没回来,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没有!”陆九万把脸一板,“在其位谋其政,你先干好我交代给你的活儿。”
“哦……”白玉京失落地低下头,看陆九万要开门进屋,才讷讷说出了目的,“我就是,想问问,孙二虎那边,需不需要我帮忙,除了,除了利用他。”本来觉得自己挺能侃的白公爷,突然笨嘴拙舌了起来,“咳咳,我不配合,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陆九万这才搞明白他为何吭吭哧哧——夹在兄弟与恋人中间难办了呗!
她借着廊下微弱的灯光开了锁,而后一把将白玉京薅进了值房里。
门扉“吱呀”闭合,女千户将柔弱公爷抵在门上,凭着感觉与他额头抵额头。
一室俱暗,官署里早没了人音,唯有长街上打更人的梆子声遥遥传来。两人肌肤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热,耳畔呼吸声清晰可闻,甚至于白玉京没出息的狂乱心跳声都愈发明显了。
陆九万轻笑:“傻样儿,世间道路万万条,哪里会缺了你就走不通?”
白玉京咽了口口水,女子一说话,他的呼吸就彻底乱了,只觉脸颊耳朵烧得厉害。他背部紧紧贴着逐渐暖热的门,小声确认:“真不会?你莫要瞒我。”
“不会。”陆九万爱极了他明明紧张得要死,偏要故作镇定的小模样,摸索着触碰到他的耳垂,慢慢揉捏着道,“已经有头绪了,你乖乖待在官署,帮我破解了密文,就是最大的功劳。”
白玉京喘息愈发急促,被她揉搓的地方越来越敏感,他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揽住她,凭着直觉捕捉着对方的朱唇。
唇舌相交,一对男女在黑暗中忘情地拥吻,不知何时,陆九万手中的卷宗掉落在地,两人小心地绕开,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一起跌进了躺椅里。
仅能容一人的竹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却引得男女动作更加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陆九万单膝跪在躺椅之侧,放开了彻底瘫在椅子上的男人,暧昧笑道:“陶然,你这呼吸完全不得法,我都怀疑你会不会晕过去。”Μ.chuanyue1.℃ōM
再次没脸的白公爷,气急败坏推开了她,压低声音怒道:“陆云青,你正经点!”
陆九万:“噗!”
女千户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直笑得浑身颤抖,差点跌下椅子去。m.chuanyue1.com
白玉京顾不得生气,慌忙起身伸手去扶她。
然而他还不如不动。
本来躺椅便是超了负重,他一动,重量全部压下前段,躺椅瞬间失了平衡,只听“哗啦”一声响,连人带椅齐齐摔在了地上。
白玉京给摔蒙了,躺椅扶手硌到了腰,疼得他龇牙咧嘴,偏生怀着女子笑得更加放肆,甚而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白玉京,你这运气,绝了!不愧是,连抽下下签的奇才!”
白玉京再次恼羞成怒,想要推开她,却感到耳垂上传来一点温热——那是一个轻飘飘的吻。
女子在他耳畔轻声呢喃:“我的运气也一般般,不过比你好那么一点。咱俩分一分,匀一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深人静,廊下风灯轻轻摇曳,透过窗纱照进来一点儿光,朦朦胧胧,将一切映得格外缠绵。
白玉京像个记吃不记打的小兽,他推了一半的手改成了搂,将女子往怀里带了带,刹那心湖泛起了柔软涟漪,他喟叹道:“倒也不是完全倒霉,你看,我搂住你了,不是么?说起来,红莲寺虽然下下签甚多,但好歹给我牵了一段姻缘,倒也不算白搭了那么多香油钱。如此一想,还是我赚了。”
两人侧躺在冰凉的地上,身旁是起义成功的躺椅,以及冷眼看戏的卷宗,一切静谧而又荒唐,男女像极了偷腥儿的猫。
陆九万伸手推开硌到恋人的躺椅,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后腰,确认没伤到骨头上,才轻声问:“除了孙逸昭之事,你方才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白玉京本无要事,可他闻听此语,陡然福至心灵,双眼蓦地炯炯有神,“我希望我的姑娘永远英姿飒爽,所向披靡,能够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初秋凉夕,风月甚美,有清风穿窗而过,吹拂着男女的碎发,渐渐迷离了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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