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宾利的宽敞后座上,南栀倒抽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射性的就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
“别乱动。”
黑色的凤目不悦地瞪她一眼,修长的手指牢牢地把那只不老实的脚固定在自己膝上,他的手指指节分明,肤色和她白皙的嫩足相比,多了些阳刚气。
傅斯槿看她老实点了,继续帮她按揉脚踝上的瘀血。
“哎哟,疼死我了!”
南栀娇娇地喊着疼的声音,藤蔓一样从耳朵里钻入,在他的心上缠绕,收紧。
长指放开她的脚,按了和驾驶座之间的挡板按钮。
挡板升起。
就算mandy是一个女助理,也不想让她听到这种娇呼声。
“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现在知道疼了?”傅斯槿抬眼,黑色的瞳仁紧紧地锁住南栀。穿书吧
所幸只是扭伤,如果伤着骨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压住火气。
服个软就这么难?
南栀看着他,从那潭黑色的平静湖面上看到狼狈的自己,眼圈通红,满脸的委屈。
心里“腾”的一下生起了一股子气。
“我能不硬气么?某人把我当成空气!”
“我以为你不想在公众场合公开我们的关系。”
“确实不想,”南栀竖起浑身的尖刺,“省得傅某人的心上人又心脏病发作!”
傅斯槿深深地看着她,不和她争辩,只帮她处理脚上的伤。
“而且我妈妈的病只有最后这一个机会了!”
她的嗓音是柔媚的,只是语速很急,说出口的话语带着浓重的绝望和孤独。
“栀子,你可以和我说……”
和她的激动不同,傅斯槿依旧还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眼里带着无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栀打断了。
“说什么?你知道我今天和你上床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邀请函去找林教授么?你还当我真的想睡你不成?”
傅斯槿握着南栀脚踝的手指蓦然收紧,似是怕她疼,又飞快地放开。
“明明认识他却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的。”
看着她被人羞辱然后无动于衷,哦,或许还在心里觉得好笑吧!
南栀哽咽了,说不下去了,脸上划过的泪早已经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她知道自己现在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败涂地。
“手又怎么了?”
南栀抬手去抹眼泪,却在自己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傅斯槿一把拉过她的手,偏偏她死死地握着拳头,根本打不开。
而他又不敢使出力气。
“栀子,听话,不生气了好不好?”
南栀从他一直一成不变的语气里听出了服软和祈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一走神,手指就被他趁机掰开,露出了掌心三个月牙形伤口。
南栀瑟缩了一下,和傅斯槿一起生活了五年,她对于他那张总是带着一点浅笑的脸拿捏得还算准确。
只要唇线的弧度减小,嘴角微微下仰,就说明这个人生气了,气的可能还不轻。
比如此刻。
傅斯槿取了药水,轻轻地点涂在她的伤口上消毒,怕她疼了,还冲她的手心吹着凉气。
丝丝缕缕的,一直痒到她的心里。
“以后生气想怎样都随你,就是不要弄伤自己。”
修长的手指替她贴上止血贴,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南栀深吸了一口气,妈妈说过,她的臭脾气也只有傅斯槿能包容得住,她用尽全身力气竖起的尖刺,他一点也不怕疼地照单全收。
像一潭死水,任她这只浑身尖刺的鱼游荡徜徉。
可是五年期限快到了,她就算想游又能游多久?
“林教授那里……”
“我们什么时候把婚离了?”
他们同时开口,说的却是完全两件不同的事。
傅斯槿认真地看着南栀,选择先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段婚姻能够继续。”
南栀呼吸一窒,心底某个角落微微泛着酸,她一定是在自作自受,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上当,不要陷进他织就的这张大网里。
飞蛾扑火,总归没有好结局的。
还是说他想要一个挡箭牌,替他的心上人挡着未来可能有的各种明枪暗箭?
“还有什么目的,说说看?”
南栀抱着胳膊,那是个防御的姿态,他们开始就是各取所需,何必在期限到来之际谈情情爱爱。
“栀子,为什么不相信我?”
傅斯槿拉过她的脚,专注地继续为她被高跟鞋磨破的伤口上药。
“喏。”
她的小腿有一处蝴蝶纹身,那是他情浓时最喜欢吻的地方。
“那蝴蝶底下是一块烟头烫伤的疤。我很小就被领养到这里,当我全然信赖他们的时候,他们送了我这个。”
南栀凉凉的声音流过傅斯槿的心田,在经过的时候,猛然变得滚烫,烧灼着一切。m.chuanyue1.com
“栀子,我和他们不一样。”
南栀听着他为自己辩白,颇为无趣地瞥过眼睛。
“没什么不一样的。”南栀看向窗外。
他没有伤害她,就是放任别人任意羞辱她,然后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高高在上地看她,等着她低头服软。
“林教授那里……”
傅斯槿想继续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手机的震动给打断了。
她瞟了眼屏幕,冷笑了一声,收回自己摆在他膝头的脚。
车窗的隔音很好,好到她可以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
柔柔弱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阿槿,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南栀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她这么伤心,凭什么黎安芯就能开心呢?
傅斯槿手里一空,手机被她抢了过去,只听她甜甜腻腻地冲手机那头回了两个字。
“不能!”
电话那头卡壳了,南栀一扫满心的阴郁,顺手把手机往自己身后一放,也不挂断,歪着柔弱无骨的身子就缠上了一旁的傅斯槿。
他的西装早就盖在她的腿上,一双小手熟门熟路地抚上了他的领口。
“栀子……”
傅斯槿微微皱眉,扶稳了她的腰,还没说出口的话已然被她堵在口中。
不一会儿,安静的后座车厢里浮动着暧昧的声响,南栀分出神瞥了一眼依旧没有挂断的电话,冷笑了一声,这个黎安芯还真有闲情逸致,没事找虐来了。
那就让她一次听个够!
南栀觉得就自己喊得有点太单薄了,效果一般,伏下身,温温柔柔地伸出手臂环住傅斯槿的肩。
爱恋的舔舐着,而后,狠狠一口咬在他脖颈的下方。
“嗯。”
血腥气溢满口中,听到他强忍的闷哼,南栀抬起身,心满意足地笑了。
再看一眼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机屏幕。
黑了。
“这下高兴了?”
傅斯槿炽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后,南栀想起自己耳后被蒙丽嘲讽的那块印记,一把推开他,挪到了另一边贴近车门处。
和他之间,宽敞的还能再容下两个人。
昏暗的车厢里,清隽的男人敞着衬衫,领口染上了鲜红,薄唇水迹润泽,正无奈地睨着她。
南栀斜斜地横他一眼。
他动了情,那双眼睛里真是柔情似水。
可是她知道,那只是暂时的,也或许,只有在面对黎安芯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
“黎安芯的好闺蜜来找我麻烦,我总得礼尚往来吧?”
“傅总心疼了?”
傅斯槿没有回答她的挑衅,南栀瞥开眼看向车外。
与刚才的热情似火截然不同,她的声音冰冷入骨地加了一句。
“别用你的眼睛那样看我,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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