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山下玉渊回,手植青松三万栽。
父老得书知我在,小轩临水为君开。
试看一一龙蛇活,更听萧萧风雨哀。
便与甘棠同不剪,苍髯白甲待归来。
——《送贾讷倅眉》苏轼
……
白复猛然睁眼,眼前出现一辆双轮战车,由两匹骷髅马拖曳。一名骷髅兵驾驭战车,向自己疾驰而来。
僵尸武丁站在战车上,手持青铜斧钺,倾尽全力劈出,直奔白复面门!
白复腾身而起,双手持刀,一招力劈华山,玄铁刀自上而下劈出,硬刚青铜斧钺。
人马擦肩而过时,两人短兵相接。
“砰!”
浑厚的巽坎真气和刚烈的震鼎真气剧烈碰撞,气劲将潮水般涌上前的骷髅兵和僵尸贵族悉数震开。
僵尸武丁大惊,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跟自己的震鼎真气硬拼。僵尸武丁怪眼一翻,命战车掉头,再次疾冲白复。
白复左脚画方,右脚画圆,身体疾旋,连斩三刀,正是剑魔独孤素根据华山山势独创的刀法。只见白复刀法浑然天成,招式阳刚挺拔,犹如华山之巅,刀削锯截、陡峭巍峨。
僵尸武丁借助马速,青铜斧钺上迸发出的劲气如喷箭,将白复的刀罡逐一拦截。
三刀下去,白复已经看出骷髅战马的弱点。骷髅战马虽快,但毕竟是骷髅僵尸,动作僵硬,并不协调。每次进攻,只能直线冲锋。
战车两次冲锋,皆无功而返。僵尸武丁不甘心就此作罢,大喝一声,命战车掉头,再次冲向白复。
白复身形如鬼魅,当战车即将碾过白复时,白复突然变线移动,“之”字形加速折返,躲入战车行进方向的盲区。
擦肩而过时,白复突然蹲低身躯,平举玄铁刀,顺势砍断骷髅马的腿骨。战车轰然倒地,碎成一地骸骨。www.chuanyue1.com
僵尸武丁空有威猛战车,连白复衣角也碰不到,反倒被白复趁机毁去战车。
僵尸武丁被戏弄一番,气的哇哇乱叫,迈开大步,挥动青铜斧钺,攻向白复。
白复刀法一变,厚背长刀化为绕指柔。行刀如飞鸿踏雪泥,偶留指爪,跑位飘忽,虚实无踪。一招一式如绸缎般丝滑,完全无着力点。
正所谓,天下至柔驰骋天下至刚。
僵尸武丁空有一身强悍劲气,也无法施展。不但神兵斧钺无法劈中长刀,反倒被玄铁厚背刀的圆融无骨,卸去震鼎浑雄的力量。
掌控攻守节奏后,白复人随刀走,玄铁厚背刀只攻不守,长驱直入,如庖丁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合音律节奏。
僵尸武丁虽然全身骨骼坚硬如铁,但骨节有间隙、筋脉经络相连有空处。
白复心神合一,手腕翻动,出刀轻盈灵动,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游刃有余。刀锋所过之处,豁啦一声,僵尸武丁的骨和肉一下子就解开了,就像泥土散落在地上一样,瘫成一堆枯骨。
卸掉僵尸武丁全身骨骼后,白复护在唐军阵前,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众骷髅兵和僵尸虽数以千计,莫敢上前争锋。
……
本以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僵尸武丁死而不僵。
一颗核桃大小的猩红色丹丸在他的头颅内来回滚动,散落在四方的武丁骨骼仿佛被磁铁吸引,迅速重新结合。
僵尸武丁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不仅如此,其余骷髅兵的骨骼也全部被吸引过来。有些集结在腿脚上,有些攀爬在胸腔上,瞬间重新组合成一头巨大无比的巨型僵尸。
这具僵尸高约两丈,样子丑陋瘆人。头颅由九个骷髅头叠加在一起组成,如同一个骷髅塔,不用转动头颅,就可以掌握四周的动静。
巨型僵尸粗壮的双腿由数十个骷髅兵的尸骸拼接而成。巨大的胸腔更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骷髅兵,犹如藤蔓做成的铠甲,护住僵尸武丁的核心躯体……
众唐军大骇,刚才那个僵尸武丁就让大家伤亡惨重,如今这只巨型僵尸该如何对付?
青铜斧钺显得太过短小,巨型僵尸用起来不趁手。巨型僵尸大步一迈,单手操起青铜巨鼎的鼎足,朝白复抡去。
白复倒是可以轻易闪开,但如果自己躲闪,身后的众唐军定然会被青铜巨鼎砸中,死伤惨重。
白复胸中豪气顿生,心道:“你有震鼎真气,我有巽坎护体,咱们就再比试比试,看谁的真气更强悍!”
白复眼中寒芒一闪,威风凛凛站在阵前,手中玄铁厚背刀盘涡毂转,迎向青铜巨鼎。
“轰!”
刀鼎相碰,劲气迸射,光彩气纷,震撼整座神殿。
白复硬撼体型数倍于己的巨人,丝毫不落下风。
巨型僵尸不甘心输给凡人,持续发动进攻,挥动青铜鼎,如同挥动一柄巨型铜锤。
“嘭嘭嘭”
双方劲气碰撞,元气鼓橐,洪垆激荡,白复越战越勇,杀气寥廓。每一次出刀,劈砍犀利,刺挑峻拔见棱角,如战龙灵迹,峥嵘露指爪,将僵尸巨人胸口上的骷髅兵铠甲削去一层,摧枯拉朽,侵蚀其巨掌指峰。
巨型僵尸勃然大怒,仰天嘶吼,如巨灵咆哮。神殿穹顶瞬间破开,露出地上天空。
只见天空中乌云摧城、黑压压一片。
巨型僵尸先高举青铜巨鼎,迎向天空,再将青铜巨鼎抡圆了,劈头盖脸砸向白复。白复如法炮制,一刀劈向震鼎。
一道闪电露出青紫色獠牙,张牙舞爪,从乌云中劈下。闪电刚烈威猛,正中震鼎。
刀鼎相撞,电闪雷鸣。震鼎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
白复只觉自己如被雷击,浑身抽搐,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穿书吧
此前,虽然巨型僵尸劲气强悍,但仅是震鼎和巽坎二鼎的劲气之争,双方真气来源相同,实力不相上下。
而此刻,是巨型僵尸借震鼎,导引出雷电之力。白复正面迎战,如同妖兽渡劫,不堪重负,无处遁逃。当年,白复也曾经凭借此招,在对马岛海战中,击败过玄武龟蛇。
神兽尚且不是天劫的对手,更何况凡人。
白复嘴角现出一丝血痕。
没等白复调整战术,第二道闪电如影随形,直接劈向玄铁刀的刀尖。白复一咬舌尖,丹田鼎炉熊熊燃烧,巽坎真气澎湃而出。
“轰!”
白复连退三步,将身后一名亲兵的胸肋骨悉数撞断。
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收回玄铁刀,快速遁逃。可只要白复离开阵地,子车裂、独狼等人定然难逃一死。
巨型僵尸眼中凶光乍现,再次抡起青铜巨鼎,向唐军阵地狠狠砸下。
子车裂看出白复已无力抗衡巨型僵尸,大吼道:“复兄弟,快撤!”
白复遇强则强,势如疯魔,不躲不退,再与震鼎里的闪电霹雳硬拼一记。
“轰!”
白复像一只断线的纸鸢,血染征袍,倒飞出去。
当年,永王李璘在天牢中砍下白复右手拇指,让白复右手终生无法用剑。
刀法讲究大开大阖,不追求剑术的精深微妙。没有拇指,白复右手也能用刀。但面对闪电霹雳,没有拇指的缺陷就被数倍放大。没有拇指扣锁住刀柄,一浪一浪强悍的劲气,让白复几乎握不住刀。
就在玄铁刀即将脱手之际,白复心中一叹,心道:“吾命休矣。”
一团哀凉悲怆之气,直透泥丸,令泥丸穴如针扎般刺痛。
生死之际,天命显现。白复泥丸宫内一声响亮,一股神秘的真气脱胎而出,隐现出一条金色火龙。
泥丸宫又名“黄庭”、“天脑”,乃是人身之中、重中之重,有总摄众神,照生神识,孕育人魂之功。修道者引气入体,淬炼本身。是以泥丸者,形之上神,一身之灵,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夫能脑中园虚以灌真,万空真立,千孔生烟,德备天地,洞同大方,故曰泥丸。
人身九宫虽各有神君居之,又各自司命,然均听命于泥丸君。泥丸君统帅诸神,为脑中之脑,脑中之中心,核心之核心。
人身虽上应天象,各有所司,但泥丸宫中一旦生出元神,便是魂魄合一,不论生死,阴阳神和,灵秀天成,主宰全身。
这条金色火龙窜入白复右手,竟让断指残疾之处重新长出拇指,将青铜鼎上的闪电霹雳悉数收入拇指之中。
更匪夷所思的是,闪电霹雳收入囊中后,白复右手拇指中竟然走出一个金色小人,骈骭驼肩,头生双角,龙颜虎鼻,眉毛八色,双重瞳仁,耳生三孔。
拇指金人站在白复掌心,面对巨型僵尸,傲然道:“见本帝元神,还不跪拜?”
见到金色小人,巨型僵尸如见祖先,赶忙将青铜鼎放下,匍匐跪地,俯首称臣,道:“鼎帝驾临,殷墟鬼王武丁愿受帝君驱使。”
拇指鼎帝用手指了指白复,对巨型僵尸道:“本帝元神附在此人体内,见此人,如见本尊。”
巨型僵尸不敢抬头,恭敬虔诚道:“武丁生生世世效忠帝君,但有君命,莫敢不从。”
拇指鼎帝满意地点点头,重新走入拇指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白复看着自己重新长出的拇指,目瞪口呆。自己一生,跌宕起伏,福祸相依。但如此神迹,还是令人不敢相信。
巨型僵尸向白复叩拜,道:“帝君元神附体,如鼎帝亲临。武丁以下犯上,还请帝君责罚。”
剧情反转的太过玄幻,白复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相信眼前这一幕不是幻觉。
既来之,则安之。
白复深吸一口气,道:“商王请起,我有几个疑问想请商王解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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