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伸手一摸,摸到个红色荷包。
她打开看了看,见里头有个五两重的银锭。
顿时咧嘴笑了下,又把隔壁的沈策喊醒:“二哥,起床了。”
沈策从三天前就放假了,沈信中让他过了初十再去念书,毕竟族长家也要走走亲戚休息休息的。
沈策迷瞪睁开眼,看到自己睡在小妹屋里还怔了下。
沈清拿着红包摇了摇:“大哥给你红包了吗?”
这红包肯定是大哥给的,二哥可没有钱。
沈策茫然眨了眨眼,旋即坐起身来,在被子里找了找。
还真让他找到一个红包,打开看了看,见里头有二十个大钱,他顿时开心笑道:“小妹,二哥也给我红包了。”
沈清看看他红包里的二十个大铜板,笑笑,也没再说话。
两人起床后,见沈进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早饭就煮了一包水饺和昨日的剩菜。
因为昨儿的菜多,两包水饺三人没吃完,还剩了一盘子,所以再煮一包水饺足够当早饭了。
待两人刷好牙洗完脸,正好饭也出锅了。
吃过早饭,沈清又开始挑选年礼。
初一有不走亲戚的规矩,但也要跟自家长辈和族亲拜个年。
他们当小辈的去族里其他人家拜年不需要送什么礼,沈老头也没有亲兄弟,关系都算不得多亲近,但族长家和老宅那边要带点礼的。
昨儿带回老宅的东西,是给老宅年夜饭添菜的,如今他们家条件好了,一下买了几百亩地,都要赶上村里第一大地主徐族长家了,让亲爷过年吃不上顿好的,可不要被人骂不孝了。
族长算起来也是沈策的老师,去拜年也不能空手去。
沈清昨日去老宅前取了一箱鸡鸭鱼虾肉出来。
一个箱里有一只老母鸡、一只三黄鸡、一只鸭、一条黑鱼、一条鲈鱼和三四斤基围虾。
三黄鸡和鸭子昨天就送给老宅了,于是沈清决定给族长家送一只老母鸡,给老宅那头再送两条鱼。
若是往年送老师这么点年礼肯定少了,可如今一只母鸡都算大礼了,看那赵氏宝贝两只母鸡的程度就知道了。
基围虾她打算晚上让大哥烧了自家吃,因为当地压根没有这东西。
准备好礼品,兄妹三人先提了一只母鸡去沈信中家给族长拜年,一人得了装着铜板的红包。
三人也没在族长家多留,又提了两条鱼去老宅给沈老头拜年。
今儿老宅的气氛倒不像昨儿那般压抑了。
主要是沈娇娥不哭闹了。
沈清跟沈桃一打听,才知道赵氏昨儿‘苦口婆心’哄了沈娇娥一天,又分给她一百两银子做嫁妆,就把她给哄好了。
至于怎么哄的,类似于老鸨哄不经事的小姑娘,什么跟着黄大人就能要啥有啥,就能飞黄腾达,当然也没少打亲情牌,赵氏流了不少泪,表达了对闺女的愧疚和她的身不由已,最后还恐吓了一番,事情都这样了,沈娇娥不嫁他们全都得死啥的。ωWW.chuanyue1.coΜ
于是沈娇娥也接受了要给黄县令当妾的事实,只是许是心中不甘,她想把赵氏收的二百两银子全要走做傍身钱,为此事昨晚沈娇娥还跟沈昌、徐氏吵了一架,因为沈昌和徐氏不乐意。
最后还是赵氏在中间说和,双方各退一步,分了沈娇娥一百两银子。
沈清听完也不知该说啥好。
兄妹三人给老爷子和大房长辈拜了年,一人又得了两个装着铜板的红包,一份是沈老头给的,一份是大伯大娘给的,三房倒是没给,当然他们也没给三房送礼拜年。穿书吧
三房夫妇干了这种事,兄妹三人都不想搭理他们。
沈清也不想在老宅多留,正打算走了,谁知有人喊住了他们。
“二房的,你们等等。”赵氏从正房西屋走出来。
许是如今她有钱有粮了,她儿来年也要成生员了,这底气又足了,不仅腰杆子又跟以往一样挺直了,说话也大声了。
沈进看向她:“有事?”
如今他连一声‘奶’都不想喊她。
赵氏不大的眼睛打量三人一圈。
今儿沈进和沈策都穿了新做的鸦青色短袄裋褐,虽也是布衣,可县里织坊织出来的布就是比乡下土布好看些,颜色染得也好,兄弟俩穿着新衣,戴着兔皮帽,看起来十分精神。
沈清则穿着身红布袄裙,头戴兔皮小帽,看起来明艳又可爱。
看着三孩子过得这样好,赵氏眼中的恨意更甚。
她深呼一口气,才道:“你们小姑过些天便要出嫁了,你们二房是不是该出点嫁妆给你们小姑?”
沈进茫然眨了眨眼。
一旁准备送兄妹三个走的周福也怔了下。
他不由说道:“娘,小妹出嫁,咋也不该孩子们出嫁妆,不然我给小妹添二两银子好了。”
赵氏没好气看了沈福一眼。
她是惦记着二两银子吗?
如今二房家里光是粮食就有二十石,那可值几百两银子呢!
“咋不该?如今家里就二房混得好,让他们给小姑子添些嫁妆咋了?”徐氏挺着个大肚子从东厢里走了出来。
正房西屋的沈娇娥也推开了窗,看向二房兄妹。
沈进蹙了下眉:“你们不是收了黄县令二百两银子,这些都不够给小姑当嫁妆?”
赵氏和徐氏顿时有些心虚。
沈清看了两人一眼,接着眼神又往正房东屋扫了下。
院里说话按说正房不可能听不到动静,沈老头竟是没反应。
她暗笑了下,又看向徐氏:“三婶,小姑会被奶和三叔卖了,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徐氏一惊,旋即强装镇定地瞪着沈清,怒道:“你说啥呢?我压根不知道这事。”
沈清轻笑:“那位黄县令是三年前才到咱清源任职的,三叔这三年来压根未考过童试,连见黄县令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能跟黄县令攀交上?咱们村唯二认得黄县令的,除了里正,就只有你爹,你敢说这事不是你和你爹在背后教唆三叔干的?”
她昨儿便猜到这事肯定跟徐氏有关,确切地说是跟徐秀才有关。
按理县令上任,为了方便管理县务,是需要召见本县各乡里正和生员的。
整个七里村认得黄县令的,也就徐族长和徐秀才二人。
她之所以把徐族长给排除在外,那是因为徐族长再跟沈氏一族不对付,要对付也该对付沈族长家,没有对付沈老头的必要,再则把沈娇娥送给黄县令,徐族长能得到什么好处?
再说句难听的,徐族长都快入土的人了,即便要害人也不会干这般下流的事,毕竟那老头也是个爱惜名声的。
可徐秀才就不同了,不说上回徐秀才在她家丢了脸面,把沈娇娥卖给黄县令,可是能让三房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徐秀才背后又跟那黄县令有什么交易另说。
徐氏一噎,脸色也有些慌乱。
沈清听到正房东屋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又听到正房西屋传来沈娇娥的尖叫声。
“啊!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沈娇娥鞋子都没穿,拿着把剪刀就冲了出来,徐氏大惊失色,整个院里顿时乱成一圈。
沈清给老宅惹了通麻烦,便拉着两个哥哥趁乱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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