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飞快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
他垂眸叹息,面上渐显颓然,“夫妻永别确是这世间生离死别中极为难熬的一关。”
说着,他端起酒杯,仰头将酒喝尽。
睿王见他终于露出反常,两眼当即一亮,心中激动起来,面上却满是疑惑,“解郎君这是为何?怎的就突然如此悲观难过?”
“唉,殿下不知,在下家父家母在世时也是恩爱异常。谁料几年前家父上山打猎受重伤不治而亡,家父亡故后,家母如觉天塌一般,当即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家父去了,想必永安侯当年的心境也是如此吧。”
他长长叹了一气,“家父家母一走,在下跟一双弟妹相依为命,那日子,难啊,真是越想越难......”
他不住叹气摇头,眸中水光闪烁,拿过酒壶往杯中斟满一杯,再次仰头饮尽。
看着对面之人如此连连自斟自饮,睿王方才涌起的激动早已烟消云散。
难不成这人的娘真不是永安侯那个短命亡妻?
可是怎么会?
他方才还以为自己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没想到......
这人还真是比自己预想的要难缠多了!
睿王正烦躁着,忽地潘淮一声惊叫传来,随之一股血腥气直钻鼻孔。
睿王瞬间回神,当即就看见方才还在自斟自饮落寞异常的解云湛正扶着桌子口吐鲜血。
睿王大惊,“解郎君,你这是?”
解云湛抬手抹了把口边血迹,虚弱道:“不......不碍事。”
他掏出帕子把血迹擦掉,目光扫过地面血迹,一脸歉意,“实在抱歉,在下一两年前上山打猎受过伤,兴许是喝了酒再加上情绪有些激动这才触动了旧伤。”
正说着话,又一口腥甜涌出,解云湛连忙拿帕子捂嘴吐出一口鲜血。
血腥味越发浓烈,朝着睿王扑面而来。
睿王一阵恶心,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蹭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向潘淮,“快!去把郎中找来!”
解云湛朝睿王摆摆手,“谢殿下厚爱,在下这是旧疾,身边带着药的,在下待会儿服了药就能好,真的不必请郎中来了。”
潘淮听了,眼珠子滴溜一转,忙凑到睿王耳边低声道:“殿下,这人的娘子就是郎中,要不在下将这人送回到琉璃居去,要不然他要是在这里有个好歹岂不污了殿下清名?”
睿王此时的心情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一息都不想多待,当即点头让潘淮安排。
潘淮立马叫来侍卫,安排侍卫将解云湛扶回琉璃居去。
待解云湛离开,睿王憋着一肚子郁气匆匆下楼,转眼便坐上马车往睿王府去了。
解云湛一回到琉璃居,庄安晴便嗅出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捉过他的手腕给他把脉,结果就瞧见有什么藏在袖中。
她把那东西掏了出来,那是他惯常带在身边的手帕,如今早已被鲜血染红,瞧着很是触目惊心。
“这是谁的血?你的吗?你吐血了?你怎么突然就吐血了?是他们把你打伤了吗?伤哪里了?”
庄安晴一颗心如坠冰窟,连把脉都给忘了,满心惶恐地给他上上下下查看起来。
解云湛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安慰笑道:“我没事。”
“没事怎会有血?”
“我用内力逼出来的。”
解云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庄安晴僵住,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过他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腕上凝神感受,神色当即沉了下来。
“你气息有些乱,我给你扎几针试试。”
“嗯。”
解云湛乖乖坐好。
还好方才他们给蒋氏复诊完就直接过来吃饭了,小药箱一直都在身边。
庄安晴心里庆幸着,飞快打开药箱,拿出银针,照言一教过她的扎了几个穴位。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将银针拔出,再次把脉,拧紧的眉心终于渐渐松开。
“脉象平顺下来了。”
她收回手,松了一口气。
解云湛也觉得自己好了许多,朝她微笑,“辛苦你了。”
看着他依旧苍白的面容,庄安晴一阵心疼,满心不解,“你这是为何?”
“回去再说。”
解云湛压着声音简洁回道。
庄安晴会意,点头嗯了一声,“饭钱我之前结过了,需要再歇一会儿吗?”Μ.chuanyue1.℃ōM
解云湛摇头,“现在走吧。”
“好。”
庄安晴应下,背上小药箱和解云湛一起下了楼,在附近雇了一辆马车离开。
回到绿意胡同,小两口在东厢房低声说话。
听完解云湛的描述,庄安晴心中迷惑不已,“睿王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但明显来者不善。”
庄安晴很是赞同。
这人本来就不是个好的,他能有什么好事。
想到解云湛方才的情况,庄安晴又是一阵心疼,“你方才催动内力逼自己吐血是为了赶紧离开那里,是吗?”
“嗯。”
解云湛点头。
庄安晴听着,心中涌上自责,“是我拖累了你。”穿书吧
如果当时她没在春熙楼,他就可以用别的方式逃跑。
“傻瓜,这些都是我那些家事惹的祸,是我拖累了你才对。”
解云湛柔声说着,伸手替她将鬓边搭下来的秀发轻轻别到耳后。
庄安晴握住他的手,“夫妻本一体,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不觉得你拖累了我。”
解云湛心头一暖,握紧她的手。
想到蒋氏下午透露的那些消息,庄安晴嘴角往下拉了拉,皱眉道:“湛郎,方才我反复想了下蒋婶子说的那些话,我总觉得那个叫郑武的车夫特别可疑。”
她抽回手,掰着手指解释道:“你看,一他有身手,二他是当年南下三人中的唯一幸存者,三他是突然被老夫人安排过去的,四老夫人不喜母亲,五他死得太蹊跷。”
解云湛赞同地点了下头,又道:“还有一点,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见惠凡时她怎么说吗?她说和主持师太商量后,本来特别担心郑武不相信死的就是母亲和翠枝,还想好了要怎么应对他的质疑,结果郑武什么都没问,直接就买棺材把遗骸拉走了。照常理看见面目全非的尸体,不是都要怀疑一下吗?他又为何能这般肯定?”
庄安晴两眼一亮,“除非人是他杀的,要不然他不可能这般肯定。”
“嗯,很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他当时被吓傻了,根本没办法认真思考。”
庄安晴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只是他这般做应该是受人指使的。”
“嗯,我也这般觉得。他死得有些蹊跷,比起意外,更像是遭人灭口。”
庄安晴听着,想到某个可能,她双唇紧抿,眸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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