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清晨。
中军大帐之中,为首一人是白休,但是大帐之中却出现了一位神秘人物,图鲁婵看着背对着他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此人来自于咸阳。
随着百里定山,车宣,嬴牧等人的到来,来人才转过身子,看着众人,来人中年模样,两鬓花白,一脸的正气,眼神炯炯有神,里面还有着淡淡的杀意,却是文官装束,怎么看,此人都是行伍出身。
白休见众人都已经到齐落座之后,看向咸阳而来的人,笑道:“內史景监,这位是大皋,图鲁婵,百里定山,车宣,嬴牧。”
白休最先为几人做了一个相互介绍,这一刻,大家算是认识了。
景监率先笑道:“路途遥远,说来惭愧,让世子久等了。”
图鲁婵见眼前之人说话好似也还算随和,他明白,越是这样的,应对起来才需要更加的小心,图鲁婵躬身道:“內史大人严重了!”
这个时候,能够少说就尽量少说,因为说得越多,只会错得越多,能够简单应对那是最好的。
景监也不在意,而是笑道:“世子所说之事,君上大部分是同意了的,商君那边也没有多少异议,不过嘛,有的还是被君上否定了。”
图鲁婵心中一紧,不由得问道:“敢问內史大人,被否定的是……”
景监说道:“世子大可放心,否定的条款想来世子是能够接受,那便是犬戎人需要打散融入秦国各地,一县之内的犬戎人不能超过三千青壮,如何?”
图鲁婵松了一口气,说道:“此事想来问题不大,我阿大那边想来也会同意。”
“其余的,你和白休商定的事项,君上都没有问题,同时在犬戎归降之后,犬戎王受封为归义君,封地在郿县,如何?”
图鲁婵与大毕的要求只是一个侯爵,想不到秦军给他们居然是君,这已经大大地超出他们的意料了。
图鲁婵起身道:“秦君大气,在下佩服!”
“我秦国从来都不是小气之人,对于世子的选择,在下也是极为佩服的。”
景监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犬戎王需要前往咸阳受封,在受封之日起,犬戎人将和秦人无异,同样可以通过在战场上获取军功,挣得爵位,但是有一个前提,那便是需要分开参军,世子认为如何?”
这一点并不是图鲁婵提出来的要求,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提这样的要求,作为秦国案板上的鱼肉,哪能提这样的要求,他只希望犬戎人能够安稳的活下去就行,不为奴隶即可,谁知道还能和老秦人享有同等的待遇,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对于秦国而言,这一条是由秦公亲自提出来的,按照他的说法,犬戎既然降秦,那就是秦人,既然是秦人,自然都能享受和秦人一样的待遇,老世族虽有微词,但是耐不住秦国话语权不在他们的手中。
其实秦公想得更多的是,只有这样才能让犬戎人快速的融入到秦国当中,即使哪天犬戎王造反,普通的犬戎人手中已经有了爵位,自然不会冒着生死的可能跟着造反,这就是实打实的阳谋,还是让对方要感恩戴德的阳谋。
图鲁婵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却也无可奈何,心中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对于秦国国君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分,如此手段,让人无可辩驳啊。
图鲁婵躬身道:“秦君大义,秦国大义,在下为犬戎百姓感谢秦公!”
说完之后便躬身拜了下去,从这一刻开始,犬戎人便是秦人了,至少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景监坦然受了一礼,继续道:“世子入咸阳之后,便入大良造的府邸,先做一位变法佐官,不知世子以为如何?”
图鲁婵随即一愣,按照他的要求,他是想要在军中带兵的,现在却去做变法的佐官,这让他有点懵。白休同样也是皱起了眉头,却并未言语,想来也是多少有些看法的。穿书吧
景监见图鲁婵并未回答,而后笑道:“世子大可放心,爵位是世袭,佐官只是一个开始,战场才是世子的地方。”
图鲁婵听完景监的话语,便开始沉思了起来,心中无奈地道:“世人都说,秦国公孙鞅行事环环相扣,谨慎至极,如今看来,当是如此了,让自己去大良造府,不就是为了敲打自己嘛,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至于以后,那就得看他的表现和犬戎的表现。”
只是图鲁婵没有想到的事,秦国把他放在这个位置,那是另有深意的,大毕已经老矣,图鲁婵就是犬戎未来的领头者,那么通过图鲁婵来做针对犬戎人的事情,那可是事半功倍啊。
图鲁婵沉思了一会儿,不管想没想清,这件事他都只能接受,开口道:“在下自然没有问题,不知內史还有其他的调整吗?”
景监对于图鲁婵的答应,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而是笑道:“来时,君上与商君便和我说,观其世子心性,必然是一个一顶一的聪明人,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还断言世子会答应的,果然如此。”
图鲁婵并未说话,而是静待景监的下文。
景监也不废话,而是继续道:“犬戎人的初始耕地已经在做安排,牛羊半数归于秦国,就当是土地的购买款项。犬戎人入秦之后,即可办理秦国户碟,亦可参军。犬戎王族这一代可以由秦国供养,世子之后便需要自己挣军功。世子可有异议?”
图鲁婵听完之后,这些其实已经比他心中所想的底线还是要高上几分的,想来这也是秦国的底线了,他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也不是只知一味试探的人,见好就收的才是聪明人,而图鲁婵就是。
大皋突然开口道:“內史大人,不知犬戎王族其余人可有安排?”
图鲁婵自然不会去阻止,这是一个正常的询问。
景监笑道:“当然,这一块秦国自有考量,会根据相应的能力进行相应的安排,多数都是从小吏开始。”
大皋还想开口,图鲁婵看着他摇了摇头,他知道大皋想要说什么,他必须阻止,因为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了。ωWW.chuanyue1.coΜ
图鲁婵躬身道:“在下多谢秦国大义!”
图鲁婵如此表现,说明此事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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