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
人们总说夏季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奉天城内连续下了三天大雨,将那些久积腌臜角角落落,也将人们的心情洗得一塌糊涂。
白猫趴在毛席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璟姬送给她的毛球,推来又推去,推到角落后又叼回来。
她已经玩这个小球玩了整整六日了。
那个毛球肉眼可见的从油光焕发变成了光秃秃,连粘在上面的毛都不剩几根了。
而当她抬头看看那还在书桌前正襟危坐,读的书已经堆成一叠小山的主人,不禁感到十分钦佩。
不知为何,白猫看着他那安静的面庞,突然间心中升起了恶念。
心动不如行动。她叼着小球往后退了几步,放在了地上,心中默念着三、二、一……
只见她快速的迈出前爪,向前助跑,一爪子踏在小球上面,一跃而起,华丽地降落在书页上。而后优雅地舔了舔爪子,露出独属于猫猫的尖牙,惊得云逸佩服得连连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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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都是她的白日梦。
实际情况:她在踩到小球上时,指甲没有收起来,便直接嵌了进去,抓着小球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云逸的脚下,晕乎乎得直“喵喵”。
而此刻的云逸正捧着人间新出的小说《我欲修仙娶天仙》细细品读呢。
他实在搞不懂是搞不懂这种脱离现实的东西是怎么得到那么多读者喜爱的,但既然成为了‘作者’,便也入乡随俗,鉴赏鉴赏。m.chuanyue1.com
忽然间,他感到脚上压了些许重量。
而当他埋下头一看——令人忍俊不禁的画面便扑入眼帘:
一只四脚朝天的白猫一动不动地翻着白眼,而右爪上插着的小球就是她的罪证。
算是将自己未完的罪行大白在即将成为“受害者”的眼睛里了。
“噗呲……”
即使是对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的云逸,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放下手中的小说,俯下身子将白猫揪起白猫的后颈,毫不客气地放在了桌子上。
待白猫稍稍醒过神来时,用力地眼前的‘星星’甩掉,委委屈屈地看着正在嘲笑她的云逸。
“尊上怎么还笑话月奴,实在是太过分了!”
“尊上~这都第八日了,您难道要一直在人间等下去吗?”
月奴痛诉道。
他不知道。
院子里连绵不绝的雨声冲刷了这份短暂的沉寂。
云逸低垂着头,桌前的烛火不断跳动着,即使火光倒影在他的眼眸里,那份沉浸万年的深邃依旧令人难以读懂他心中的情感。
片刻后,他缓缓道出了这份难题的答案。
“若是午后她也没来,那便回去吧。”
毕竟缘分,强求不得。
虽然他只是抱着想要解读那个“他”的情感,但殊不知,‘他’与他本就是一体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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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正午,临水榭。
“咚咚咚——咚咚咚——”
“殿下,您醒了吗?”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将还在睡梦中的鹤泠吵醒,她揉着朦胧的睡眼坐了起来。举起双手,深深地伸了个懒腰。穿书吧
“白黑,怎么了?”
她的嘴角下凝固着哈喇子,弯弯的嘴角似乎还没从美梦中苏醒。
她做了一场很美很美的梦。
梦中她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天族公主,和温柔英俊的魔尊在人间相知相识,并且过两天就要大婚了。
不过是梦终有苏醒的一天,此刻,她醒了。梦中的一切也如泡沫般散去。
“殿下,您可终于醒了,您都足足睡了五天了!白黑生怕您一直这么睡下去……”
“乌鸦嘴!”
听到白黑又又又要开始发动她的小脑筋往坏处想,鹤泠连忙出声制止了她。
“大殿下说,您要是再不醒,就要把你连着床一起丢到湖里去喂鱼!”
白黑双手撑着门,将半张脸紧紧贴在门上,学着诡异小说里说书人的念法恐吓她。
“咦惹~别念了别念了!”
“你去告诉他,我这就去找大哥挨骂!”
鹤泠噘着嘴,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下来,从木匣子里随便挑了件素净的纱袍罩上,终于是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正午的烈阳晒得人睁不开眼。
青丘比人间之一的好处就是没有蝉鸣蛞噪。而刚被叫醒又被暴晒的鹤泠皱着小脸,一脸颓废地向大哥的住处走去。
与素日里一样,大哥常安又皱起他那漂亮的小脸,气势汹汹地将鹤泠从头到脚一个不留的数落了一遍。
而二哥靠在一侧乐呵呵地看着她挨批,结果,他也被殃及了。
台上一个黑脸,台下两个白脸。
只能默默低着头连连称是的鹤泠,此刻非常想念她的阿爹阿娘。
就比如平日里只有一点点的想念,现在就有亿点点的想念。
直到天黑,他俩才从大哥的住处七荤八素地走了出来。
而一出来,鹤泠便腿软地扑倒在地。
还没等夜月担心地问她怎么了,她便如诈尸般抬起头来,朝着漆黑的夜空仰天长啸:
“阿爹阿娘啊……请大发慈悲,快点回来救救你们可怜的孩子吧!!”
随后,鹤泠,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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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相继亮起,在大雨中如同灯塔一般指引着迷失的旅者。
他背着手,站在屋顶的房檐上,漆黑的长袍与夜色融为一体。而一名女子撑着油纸伞,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不必再等了。”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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