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捏了捏白翎的鼻子,小姑娘皱起了眉头,伸手拂幵李磊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李磊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妹,起来了!”
白翎又翻了回来,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伸手揉眼睛。
“快去洗脸刷牙,完了来吃包子。”
白翎梦游似地走进了洗手间,李磊哗地一声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透了进来。
“包子,豆浆。”李磊把摆在小桌上的食物指给白翎。
白翎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
“等会儿哥出去一趟,给你买衣服和鞋子。”
白翎抬起头,看着李磊,意思是,你要扔下我一个人么?
“傻!你这身脏衣服,待会儿怎么出发?”
白翎低头看了看衣服,拉起衣领闻了一下,眼中全是迷惑:不脏啊?没味。
“哪有穿成这样出门的,而且没有鞋,你准备光脚走么?”
白翎站起来,走到李磊身边,扳动李磊的肩膀,让他背对着自己,然后扑到李磊背上。
意思是你背我啊。
李磊抬了抬白翎的腿:“我不能一直背着你吧?你总得下地啊,没鞋怎么走路?脚会脏的!”
白翎跳了下来,看了看脚趾,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没回来的时候,你就看电视,要乖!”李磊在电视下找到了遥控器,打开电视。
白翎把吸管吸得呼呼着响,使劲地点了点头。
三两口吃掉包子,李磊看了看时间,快9点了,估计那些门店已经开门了,拔掉充电器,27%电量,足够坚持到十点半出发了,到时候在车上充电。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
白翎跟着,牵住了他的衣角,意思是,不要不回来,不要扔了我。
李磊回身,捏住她的脸颊:“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的等着。”
白翎怏怏不乐的放开衣角,回到电视前。
虽然汇城远离省会,只是个三线四线的小城市,但麻省
虽小,五脏具全,李磊在沿着旅馆门前的街道走了一路,很
快就找到一家外贸服装店,听到他略有不同的口音,老板报的价格都有些偏高,几乎比网购贵了三倍左右,但李磊急于回去,不想跟老板纠缠,估计了一下白翎的身材,t恤、外套、休闲裤、皮带、板鞋、袜子,整套下来五百多,痛快扫码付钱走人。
急急忙忙地赶回酒店,接近十点。
李磊刷开房门,只有电视声,却没看见白翎,心里一急:“小妹!”
窗帘一动,白翎在后面拉开窗帘,探出一张脸来怯怯地看着李磊。
李磊心中一疼,白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站起来扑到他怀中。
李磊轻轻拍着白翎的背:“哥不会扔下你的,给你买衣服去了,就是买衣服。”
虽然和她说得好好的,让她独自呆在旅馆里,但白翎本就和正常人不一样,担惊受怕一天一夜,还被人拍了花,这时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又怎能不怕?
在李磊怀里哭了好久,她终于止住了哭声,但眼睛却又红又肿。
李磊用姆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乖,不哭了,哥给你买了新衣服,你去卫生间换上,洗个脸。”
白翎点了点头,提着口袋进了卫生间。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白翎走了出来。
李磊上下打量了一下妹妹,虽然还显得稚气十足,但白翎身量却不低,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李磊给她选的衣服虽然因为城市流行审美稍晚大城市几年,但仍然显得十分娇俏可爱。
“我妹妹就是好看!”李磊赞道,白翎听了哥哥的夸奖,嘴角微微上扬。
把旧衣服打包,李磊给司机拨了个电话。
“师傅,可以出发了,你那边没问题吧?”
“行!刚吃完饭,正在等你的电话呢!我们前台见,先把手续办了。”司机爽快地回答道。
李磊牵着白翎的手,乘电梯到了一楼。
“退房。”
李磊把房卡放在了吧台。
前台妹子看了看这两个手牵手的年轻人,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大叹世风日下,才多大点就开房!
“522退房,麻烦检查一下。”
“一切正常,消费碗面一碗。”
“收到。”
“待会儿还有一间房要退,一块儿结算。”
“好的!”
李磊牵着白翎在等待区坐下。
没几分钟,司机风风火火地到了前台,退房,拿押金。
李磊看他处理完毕,站了起来,司机转身看到手牵手的两人,明显地怔了一下,但明显地忍了一下,终于没开口,但脸上表情却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我妹,亲的,我来这边接她。”李磊见他复杂的眼神,解释道。
司机恍然大悟,至于悟了多少,见仁见智。
一路无话,大约下午1点左右,按李磊提供的地址,司机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吴超家所在的小区,华庭锦苑。
下车时,李磊看到韩琳、吴超早已在小区门口坐立不安的等待,车门拉开,李磊下车时,韩琳几乎是扑了过来,如果不是吴超扶了她一把,估计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李磊把白翎从车里牵出来,韩琳一把搂住女儿,放声大哭起来。
“知负包到账8000元。”
对着司机错愕的表情,李磊道:“很感谢你,这是酬谢你的。”
司机尴尬道:“这个,前面已经给了那么多了……
“你应得的,你不知道帮了我多大的忙,总之非常感谢。”
“那……我就,唉,受之有愧啊!”
“不要客气,以后说不定还要你帮忙。”
“你放心,以后你再找我,行价!绝对是行价,你说到哪儿就到哪儿!”司机拍着胸口应承。
学校。
杜自强和同学打完乒乓球,正准备去洗个脸,皮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老大……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什么老大?我们又不是混的!叫毛啊?”杜自强不悦倒。
皮子拍了拍自己的嘴:“习惯了!习惯了!强哥,校门口有人找你。”
“外面的人?什么来头?”杜自强向卫生间走去。
皮子紧跟在他后面:“看不大出来,不过挺有气势的。”
“行,知道了,你们回教室吧,我去会会他们。”杜自强拧开了水龙头,捧着水洗脸。
“强哥,我陪你呗!”
“陪个屁,光天化日的,他们还敢乱来么?”杜自强抹了一把脸,把水珠甩在了地上。
杜自强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一辆红旗。
“杜自强同学?”
杜自强走出校门,红旗上的人拉开车门,迎着他问道。
杜自强打量了一眼这个中年人,点头道:“我是,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我家少爷找你有事相商。”中年人恭敬道。
“你家少爷?我只是个学生,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杜自强皱眉道。
“应该不会找错人。”
“有事说事,我一会儿还要上课,没办法见你说的少爷。”
“我们是京城姓华的,杜同学最好还是见见我家少爷。”
杜自强暗暗心惊:“华家?药都传到京城了么?”
“行,开车吧。”杜自强沉吟片刻,回答道。
明茗轩。
杜自强被中年人引着到了一个包间里。
“少爷,杜同学到了。”中年人对着面向窗国的年轻人提醒道。
“哦?”年轻人转过身来,杜自强这才看清,原来是个颇英俊的年轻人,只是脸上却带了些傲慢的神色,让人觉得不容易相处。
“好家伙,这人这身行头怕就值不少钱吧?”杜自强心道。
“杜同学请坐。”年轻人回到座边,中年人告退,包间里只剩了杜自强和年轻人。
“这位华少,有什么事找我?我可就只是个普通中学生。”杜自强坐了下来。
“呵呵,杜同学真是谦虚了,普通中学生,能有正阳露华丸和琉璃玉肤膏么?”年轻人熟练地给杜自强醉了一杯茶。
杜自强不为所动,看着年轻人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我姓华,京城里面的兄弟姐妹们抬爱,叫我一声华三
少。”
“华三少怎么有空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了?”赵自强慢吞吞地问道。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吧?一般的学生,能有这么镇定么?”轻轻人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话,我是为这两种李子来的,500万一个,两个1000万,杜同学觉得怎么样?”华三少慢吞吞道。
“不怎么样,三少胃口可真大,这么好的李子,一千万就准备拿走?”杜自强脸上变色道。
“杜同学稍安勿噪,一千万不少了。”华三少听见杜自强断然拒绝,却一点不生气。
“三少知道正阳露华丸和琉璃玉肤膏多少钱一份么?”杜自强冷笑道。
“知道,当然知道,若是贺承源的李子,我就是让他白给我,他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不过,咱们华家的人,不做这种巧取豪夺的事。”华三少悠然道,手上却拿起茶壶,给自己的杯子里续上了茶水,食指微翘,姆指和中指捏住小巧的杯子,一饮而尽,显得十分从容。
“你这个不巧取豪夺……还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理直气壮。”杜自强瞠目道。
“多谢盛赞了,怎么样?一千万,想好了么?”华三少笑眯眯问。
“不好意思,这李子我做不了主,但就算我做得了主,你觉得,谁会为了点小钱……把下金蛋的母鸡都卖了?”杜自强站了起来。
“多谢华三少款待,告辞了。”
“杜少迁,45岁,妻李月芹,42岁,婚后有一子,杜自强,零一年之前自营一个建筑队,后来染上赌博,败光家资,为躲赌债,只身前往埃塞俄比亚,两年后回国后才发现妻子为还赌债不得已卖掉了家中房产,于是改过自新,用出国挣到的钱,在锦城开了一家小餐馆,杜自强,生于零三年四月二十二日,从小好勇斗狠,高二下半期……嗯,性格有所改变,忽然拿出两种非常神奇的……保健品……很好查的,不是么?”华三少轻笑道:“还有家庭住址,你喜欢的女生之类的,要不穿书吧
要给你复读一遍?”
杜自强慢慢地转过身来,森然道:“呵呵,要查我的资料再容易不过了,象我们这样生活于底层的人,当然没什么特别隐秘的东西让你们查不到……
杜自强好歹也是被李磊选中的人,自然不是那种几句话就吓倒的软蛋,他俯下身来,仔细地看着华三少的脸,低声道:“但你有没想过,万一,还有些没查到的秘密……是会要人的命怎么办?”
杜自强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杯,里面是最先华三少给他倒上的茶,他一饮而尽,将茶杯放在桌上,轻轻一拍:“华三少请我喝茶,当然不能敬茶不喝喝罚茶是不是?嗯,有些东西是很美味,但如果美味有毒,那就不能随便吃了,比如说……河豚鱼,对不对?三少?”
杜自强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停顿一下,说道:“我听说有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有句叫玉器不和瓷器碰,哦,我还不如瓷器,充其量就是个瓦片……哈哈哈!”
华三少脸上挂着的淡淡微笑渐渐凝固,杜自强带上房门之后,那凝固的微笑慢慢消失,变作了铁青。
门外中年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再查一下,这个杜自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好大的口气……玉器不和瓷器碰?他凭什么觉得我就会给他机会碰?”
华三少越想越气,一把掀翻了茶船。
中年人不动声色,这位三少,平时总是一副风清云淡的大家风范,实则极易动怒,性格暴躁,总是尽力模仿大公子的城府胸怀,却只学了小半截,稍受点激就破功。
茶船撞在茶几边上的一个杯子上顿了一下,但华三少用力极大,杯子被撞翻,和茶船一起落在了地下,顿时整个包间里水渍、茶叶渣、茶具碎片等,一片狼籍。
中年人眼光一闪,落在了茶机边缘,嘴里却在说:“三少爷,这套紫砂茶具是顾大师的弟子徐先生亲制……价值七十多万,少爷是依这个档次再来一套么?”
“为什么不买顾大师的?”华三少淡淡地说道,似乎今天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套茶具,毁了它,华三少的气就平顺了。Μ.chuanyue1.℃ōM
他伸手抚摸茶几边缘的一个凹陷……刚才那里,是一只茶杯。
这个凹陷大约有一点五厘米深,直径上口大约有3厘米,底部大约有1.7厘米至2厘米,这是……被杯子压出来的痕迹么?
很光滑,就象专门雕刻出来的一个凹陷,但是,这间包
房是自己亲自审过的,虽然不敢说把房间装修的每个细节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如果这个茶几上有这个痕迹,自己绝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扫视了一下地面,嗯,那里有一只完整的杯子,嘴里回答道:“顾大师的作品,有价无市,而且太贵,再拿给三少爷砸的话,只怕老爷子知道了会有麻烦,还是按顾大师弟子的作品来买吧,不会惹得老爷子生气。”
他拣起杯子,轻轻放入凹痕之中,吻合。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真是麻烦,你在干什么?”华三少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口问道,这是跟了父亲多年的老人,中年人的父亲就跟着老爷子,说不得中年人的儿子就得跟着自己这一代的家主,能得到他的效忠,对继承家主的资格有很大的加成,他历来对这家人的态度是十分尊重的。
“三少爷,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印迹,是被杯子压出来的,那个杜自强……刚才有什么举动么?”中年人的表情有些严肃,华三少坐了起来。
“你说……这是人为弄出来的?他才多大点?难道他还是什么武道大师?”华三少想到咫尺之内,人尽敌国的说法,不由打了个磊颤。
“武道大师……不至于,但是极刚而柔,至阳而阴是有的,至少,我要做到这点,需要准备一下,你刚才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么?”中年人追问道。
“确实没注意到,他就是举起杯子喝光了之后,放在那儿,抬手,轻轻落下……
“呵呵,还要加上个举重若轻。”中年人摇头道。
他把杯子从凹陷中拿起,摆到另一个位置,闭上了眼,良久,他睁开眼,那眼中神光锐利,竟让华三少产生了不敢逼视的念头,中年人一掌拍下,喀的地声轻响,他再抬起手,眼中神光退云,又恢复了先前普普通通的模样。
小巧的茶杯陷进了茶几少许。
“比不过他,这茶几边上拉了条,有竖纹木料作边,竖纹比横纹韧性更好……
中年人把茶杯小心地拿了起来,仔细查看。
“有裂纹。”
目光再转回茶几,明显的一个圆形凹陷正骑在在横纹和竖纹之上,而横纹的位置,凹下的痕迹看得出来要深一点。
华三少瞳孔收缩,刚才……原来刚才自己竟和一个武道高手放狠话么?
连中年人都承认自己不如他,那自己的安全还有保障么?
“通过官府的力量来搞他?”
中年人摇了摇头:“老爷子知道了的话,三少爷,你的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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