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曹队长,曹神探—定要帮帮我。我太太失踪了!”冯绍康神情有些焦虑地说道。
半个月前,冯绍康的妻子宋黛如去沂河口的横沙岛避暑,冯绍康则因生意繁忙无法陪同。临行前,妻子讲好人八月十五回家过中秋,不料日子到了却不见人影。
冯绍康急忙赶去横沙岛探望,却从佣人口中得知,妻子两天前出门后就再也没有返回。他顿时慌了神,连忙四处寻找,但跑遍全岛却一无所获。
“你没有报警吗?”曹小安问道。
“暂时设有。”冯绍康解释道,“鉴于内人的身份,消息散布开来,恐的会闹得满城风雨。”
原来,末黛如的父亲是沂河市家喻户晓的商界巨头,可惜去年突发中风,不治身亡。声名显赫的富豪千金遭遇不测,自然是小报杂志赚取噱头的线素,雅怪冯绍康有所顾忌。
当天上午,曹小安便随冯绍康赶赴横沙岛。
宋家的别墅位于小岛西南,是一座三层欧式建筑,此时住着女佣人金嫂和门房老何。宋黛如的卧房在二楼西侧,曹小安依次打开所有的柜橱抽屉,并无特别发现,只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一沓现钞,一支虎头牌手电筒。
下楼时,曹小安留意到正对卧室的楼梯上有一小片黑色的污渍,像是煤油,他转身问冯绍康:“别墅夜间一般用什么照明?”
“用电灯。”冯绍康说,“不过为防止短路失火,每晚12点后都会由老何拉断总闸。”www.chuanyue1.com
曹小安若有所思又问道:“冯太太平日是个怎样的人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冯绍康稍加思索,说:“岳父离世后,我太太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总是独自闷坐发呆,有时候脑子里还会产生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至于爱好,就是背着画板去野外写生了”说到这里,他看见曹小安正打开一个笔记本做记录,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道,“对了,她还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每天坚持写笔记,结婚至今从未间断。奇怪的是,我们查遍了别墅,怎么没有发现她的笔记本呢?”
曹小安认真记下,又向金嫂询问宋黛如失踪前的行踪。据金嫂交代,宋黛如只有写生时才会外出,起初她只在附近的沙滩稍作逗留,但大概过了五六天,不知什么原因,她出门的次数新渐增多,且常去岛北的乔家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八月十四早上7点她最后一次离开。
曹小安皱眉道:“那么,她失踪前三天的具体表现怎么样,都和什么人打过交道?”
“那几天太太看上去很紧张,有时候半夜会被恶梦惊醒,我问过两回,但她什么也不肯说。”金嫂回忆道,“倒是八月十二那天,薛小姐从上海来看太太,在这里住了一晚。”
“薛小姐是什么人?”曹小安追问道。
金嫂说:“薛小姐名叫薛丽文,是宋黛如的好友。”
曹小安点点头,又打量左右,问冯绍康,“不是还有一个下人吗,怎么没叫来问一下?”
"还有一个老何,是个可怜的废人,不间也罢。”冯绍康解释,老何又聋又亚,只能干一些看门守夜的差事。
曹小安点点头,又对冯绍康说:“劳驾冯先生再返回沂河市一趟,设法找到萨丽文小姐,请她来岛上协助调查。”
冯绍康走后,曹小安沿着别墅周边仔细勘查,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只在围墙东南角下检到一个形状小巧的铜铃铛。接着,他又找到老何,用手比划着询问了几句。
次日清晨,曹小安赶到小岛北部的乔家庄,也就是冯黛如失踪前常去的地方。这一带地形复杂,道路狭窄,很少有游人涉足,果木掩映间有些稀落的村舍。
进人农庄,曹小安拿出宋黛如的照片沿途询问。不少人确实见她来过此地,好像是为了参加忠伯女儿出嫁的典礼。“忠伯”名叫乔玉忠,是本地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曹小安前往忠伯家,却见大门紧闭。他向四邻打听,才知道忠伯几天前被外地的儿子接去过节,至今未归,离开的加时间是八月十四。刚好是宋黛如失踪的日子,难道只是巧合?
曹小安疑实顿生,维续追间细节,那些看似纯朴的庄户却闪烁其词,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忽然,曹小安的目光落在一个正在附近玩耍的小男孩身上。他凑上前去,问出男孩的名字叫小虎,和颜悦色地哄了几句,又掏出块糖果请他吃,这才拿出宋黛如的照片给他辨认。
“这不是那个女疯子吗?”小虎说。
“小孩子要懂礼貌,怎么能随便喊人家疯子呢。”曹小安心中起疑,却不动声色地诱导着说道。
“她敢一个人跑去老龙滩,还不是疯子?”
“老龙滩在哪里,为什么不能去?”曹小安急忙问道。
小虎毕竟年纪还小,回答得含混不清,大致的意思是,“老龙滩”是横沙岛最北段的一片滩地,原是坟场,后来因为闹鬼,早已废弃不用,渐渐成了岛上的一处禁区。
宋黛如为什么要孤身涉险?曹小安琢磨不透,便使出一条“激将法”说道:“小虎,估计你也不敢领我去‘老龙滩看看吧?”
“怎么不敢?跟我来!”逞强好胜的小虎果然中计。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两人抵达“老龙滩”,放眼望去,四周荒无人烟,一座残破的防洪提横亘岸边,单调低沉的波涛声仿佛阵阵哀鸣。
这绝不是一个怡情养性的地方,宋黛如来此的日的是什么?怀着重重困惑,曹小安反复寻觅,他沿着坟场走上坑坑注注的防洪堤,只见正西方向的草木间有一座房子。
“那里有户人家,咱们过去看看。”曹小安说。
“那地方我可不能去,叔公会骂的。”小虎连忙摇头。
原来那座房子是岛北林家的产业,由于和乔家庄的人素有积怨,双方互不往来。面小虎所忌惮的“叔公”则是离岛未归的忠伯。
忽然,曹小安注意到防洪堤上有道开裂的缺口。他连忙上前查看,只见缺口下惊涛拍岸,凶险无比。缺口边有一片扇形坡面,其中的碎石杂草间隐约露出一只皮包。曹小安小心翼翼地取过皮包打开,里面都是些女士随身物品,此外还有一个小巧的笔记本,曹小安翻开看了两页,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曹小安微微一笑,这笔记本竞是宋黛如的日记!
由于在外暴露太久,日记本损毁严重,许多文字已难以辨认。所幸日记的后半部分还算清楚,所记述的正是主人上岛后的内容。
宋黛如上岛最初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记述的内容也像流水账,只是字里行间流露出几分抑郁之情。三天后的下午,她独自来到岛南写生,一幅画还没脱稿,天空里突然电闪雷鸣,暴雨骤降,她慌忙收起画板,躲到旁边一座果农搭建的草棚下。
这时,前方的小路上有一名手持黄油纸伞的男人缓步走来,像是不经意发现了困在草棚下的宋黛如,稍作迟疑走了过来,温文尔雅地向她打起招呼。以宋黛如的个性,一般不会理睬陌生人的搭讪,但面前的男子英俊潇洒。磁性的噪音更是别具亲和力,让人不由得产生信赖之感。短暂的交谈后,宋黛如得知他是住在岛北林家湾的岛民,名叫林慕良。
雨停后,林慕良告辞离去。宋黛如还陶醉在浪漫的邂逅中,忽然发现草棚边多了一把黄油纸伞。次日,宋黛如只身前往林家湾还伞。这是她首次来到小岛北部,不知不觉竞迷失了方向。正发愁间,忽听一声温和的呼唤传来,定晴看去,从路旁荒坡上走来的正是林幕良。
他脸上的微笑依然迷人,更令黛如意外的是,他的肩上居然还背着副画板,细问之下才知道,林慕良也是一位绘画爱好者,刚才恰巧在附近练习素描。宋黛如惊喜不已,两人共同语言增多,交谈也再无拘束,此后便开始频繁幽会。
有天宋黛如从江堤返回,途经乔家庄时口渴难忍,便向附近的人家讨水喝,正好遇见了本庄的族长乔玉忠。忠伯生性热情好客,二人交谈几次后遂成忘年之交。从忠伯口中,宋黛如得知。乔家和林家是岛上的两大氏族,因垦田果园分配不均,矛盾冲突不断,最后经官府调解,林家分批外迁,留在老龙滩以西的房基旧产由官署暂时托管,乔家人不得擅自侵占。
宋黛如不免困惑,既然林家已经迁移,为什么林慕良还会留在岛北口再次约会时她不禁道出疑可,林慕良谈谈笑道:“请到寒舍小饮几杯,有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于是宋黛如第一次来到林家老宅,虽然残破陈旧,但从恢宏的格局上依稀可见昔日的气派。林慕良在一间厢房里摆下精致的酒菜,娓娓道出了一柱往事。
林幕良家境富裕,是林家湾首屈一指的大户。二十岁那年他从海外学成归来,打算看望双亲后留洋深造。有天他去防洪堤外游泳,突然看到一人正在不远处的江水里沉浮挣扎,他连忙游过去救助,上岸后才发现对方是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女,名叫乔可心,是上海圣公会女校的学生,暑期返乡探亲,在岸边独自戏水时不慎失足落水。【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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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新书《枪声侠影》正在创作总,预计国庆节过后将陆续发布,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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