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封天衍努力掩饰着哭声，嗓音却干到苦涩，哽咽而伤感。
“是我，我是天衍。”他大步来到老爷子的病床边，捧住他的手，热泪盈眶。
封老爷子激动地看着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张大了嘴，一句也讲不出来。
医生这时也为老爷子做完了检查，见他情绪激动，慌忙提醒道，“封老，您刚苏醒，太久没有进食，导致体能虚弱，不妨好好休息一下，再跟您的孙子叙旧啊。”
说着，护士便提醒封天衍，“我知道你见到爷爷醒来很激动，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他处于兴奋的状态，这会对他的心脏不利。”
封天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你放心。”
医护人员旋即离开了病房，舒格也将他从外面买来的食物，放到了封老爷子的床前。
“封总，这是医生让我备的，她说老爷子苏醒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可以吃东西了。”
封天衍拿起桌上的面包，撕碎后，一口口喂着老爷子，“爷爷，你睡了很久，先吃点东西吧，等吃饱了，您再把那些想要说的话，告诉给我，嗯？”
也许是伤及了头部，导致性能错乱，封老爷子彼时就像个孩童，乖巧地张着嘴，等待封天衍的投喂。
他的眼神不似从前，浑浊中还透着一股无力，看得封天衍心疼无比。
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老爷子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牢牢抓着封天衍的手，仿佛生怕封天衍跑了。
舒格很疑惑，“总裁，老先生该不会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吧？”
看他的举止，倒是很符合这个病症的特征。
“别胡说八道！”封天衍瞪了他一眼，“爷爷只是刚醒过来，脑子还不太清醒，等他睡醒了之后再说吧！”
天将将黑下时，封老爷子总算是醒了。
他一睡醒，就惊慌地抬头，寻找着封天衍。
确定封天衍没有离开，他长舒出一口气，这一次，才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了。
“天衍，还能活着再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Μ.chuanyue1.℃ōＭ
“爷爷？”封天衍太累了，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老爷子的声音，立刻就睁开了双眼。
他惊喜地望着老人家，封老爷子则是满目的伤感，“我睡了多久？为什么感觉你已经变了模样？”
封天衍摸了摸自己，“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可能是瘦了吧，不过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我昏迷的这段时日……封家没出大事？”封老爷子根本不相信，“恐怕封家早已大乱了吧？”
“没有。”封天衍解释道，“一直瞒到今天，实在瞒不下去了。”
“辛苦你了。”老爷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问道，“逸然在哪？那小子怎么没过来看我？”
想到封逸然这段时日的改变，封天衍不知怎么跟老爷子开口，于是问，“爷爷，是武霜儿将您推下了台阶吗？”
“不错，正是她。”这个名字，老爷子虽然才刚认识，但却足够他铭记一辈子的了。m.chuanyue1.com
即便昏迷多日醒过来，他依然能凭借着对她的恨意，清晰地记起这个名字！
“逸然选了这么恶毒的女人在一起！我替他的未来感到很担忧！”
老人家说得憎恨，封天衍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封逸然已经黑化了的事情。
“对了，裴素呢？”老人家还记得他有个未出世的曾孙子，“她现在怀孕几个月了？腹中的孩子还好吧？”
封天衍哪里忍心告诉他，裴素遭到武霜儿的迫害差点流产，他怕老爷子承受不住打击，索性将话题转移到许心愿的身上，“爷爷，心愿她……怀二胎了！”
“真的啊？”老爷子无比兴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心愿人呢？她怎么没来看望我？”
封天衍笑了笑，“是我没有让他们过来，爷爷你才刚苏醒，人多会加重你的负担，等你的身体彻底康复，我们再一块过来看望您。”
“天衍，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情。”老爷子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在临死之前，说出这个秘密，“你的母亲她，其实没有死。”
“你说，什么？”
封天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多少年前，爷爷就曾告诉自己，他的生母抛下他以后，遭遇不测，已经离开了人世间。
他憎恶那个女人，生下他又抛弃她，认为她之所以死掉，是她罪有应得！
可是今天，爷爷突然告知自己，那个女人其实没有死。
封天衍倍感震惊的同时，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消息。
孙儿的反应与自己料想到的一样，老爷子缓缓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天衍，我知道你一时半会难以承受这个消息，只是爷爷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没有死，可是她失踪了，爷爷也不知晓她的去向，就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至亲存在，你不是孤身一人，也许哪一天，你会见到她，我希望你不要恨她，因为她当初抛下你，是有苦衷的！”
“是什么苦衷，能让一个女人，抛下她的亲生骨肉？”封天衍难以接受地大吼起来。
以天衍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原谅曾经抛弃自己的人，老爷子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叹息着摇头，“那不是你母亲的错，其实是我的错啊。”
“当初，我竭力阻止你的父母在一起，不惜动用一切手段，逼他们断掉，你的母亲走投无路之下，在街边生产了你，你的父亲为了保护你们母子，引开我的人，却被我抓住，强硬地带回了封家。”
“至此之后，他们就失联了，谁也不知道，你的母亲去了哪里。”
“我听说，她在街上流浪了一段时日，由于花光了钱，吃不饱穿不暖，也根本养活不了你，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养了你七年啊。”
“我不知道你们母子这七年里，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那时候的我，一心想要管束你的父亲，谁知道却适得其反，将他逼成了个浪荡子。”
老爷子边说边哭，不敢回想，自己年轻时候，犯了多么大的错误。
“后来我猜想，你的母亲可能经济上实在有困难，不得已才将你送入了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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