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又叹了一口气，“我的哥哥他本该同你一样，是父母眼中的骄子，朝臣面前的臂膀，他也该名满天下，受万千匍匐，有完美的姻缘，是难得的良配。”
韩霄松开她，厌恶又苦涩地嗤笑，“你爱的人是太子？”
“不是。太子是太子，哥哥是哥哥。”殷致挑眉，意味不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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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嫁给他了。可他拿着刀剜出了我的心，将哥哥奉若掌珠的我碾碎，他又装成情深不寿的样子，博了个好名声。”
殷致疑惑地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既然日后会后悔，当初为何要手握刀剑？到头来，入局的，只有我一人。”
韩霄蹙眉，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见他不搭话，她又扯了扯嘴角，道：“韩霄，日后，你再也不用受我的牵扯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
殷致贴在他耳侧，咧开了嘴角，“我射了四皇子一箭，箭上淬了毒。若是医治及时，也不过废了他的腿；若是没那个运气，”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那便好好准备四皇子的丧仪吧。”
“你疯了！”韩霄惊愕失色大喝道。
殷致神色轻蔑，她靠在车轩上，眼底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愁。
她小半辈子都恣意妄为，可自从打算设计四皇子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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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没人护得住你的。”韩霄又道，他将殷致的身子扶正，正色道：“你如何算计的他？”
“我用了你的私印，以你的名义约了他出来。”殷致看着他紧张的神色，不由道，“不过你放心，若是事情败露了，我一人承担，绝不会拖你下水的。”
韩霄却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阴狠，“你有没有留下活口？”
殷致不在意地道：“侍卫全部处死，只有四皇子一个。”
“四皇子我去帮你处理。”韩霄扶着她的肩膀，神色十分认真，“这段时间你就留在韩府，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帮你收尾，一定会料理干净的。”
“韩霄，你大可不必，我不会牵连……”她布了一个漂亮的局，也从没想过要活着从这个局里走出来。夶风小说
她不是那种冲动，不顾后果的人，而是她根本没有后果给她顾及。
“我说过，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旁人欺辱你。”
殷致抬起头，正好撞上了韩霄的目光。
她心底叹了一口气，但愿韩霄永远不要认出她，但愿时光能抚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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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霄，我对这江山，对这尘世，没有半分期待。一个人活着，没有爱着的东西，没有恨着的东西，你知道有多恐怖吗？”m.chuanyue1.com
她的追逐，她的所求，日后再不会有了。
“会有的，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她依旧冷漠，眼里像熄灭的烛火，她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也不需要你帮我善后。该杀的人我会自己动手，想要的东西我也会自己去争。我不想欠你们什么，每一个人。”
马车刚刚停在韩府外，丹玉就掀开帘子，也不避讳韩霄，蹙眉道：“殿下，太子请您过去。”
“太子？”
“是。”丹玉郑重地点点头。
殷致刚要下马车，韩霄就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仿佛寒霜，“你是韩家三少夫人，如今天色已晚，不宜到外男府邸上。”
殷致回头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指从肩上拂开，淡淡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你是我的妻子！”韩霄激动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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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讥笑，“你何曾将我当过你的妻子？”
韩霄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你现在最好就是待在韩府，你要是被四皇子的人盯上了怎么办？他现在没了登上皇位的资格，肯定狗急跳墙，豁出一切至你于死地！”
殷致好像魔怔了一样，目光没有焦距，好像溺在水里出不来了，“那他就来！那是我哥哥，我不会再丢下他一次了，我不会再让他孤零零地死去……”
她今天回来精神就很不对，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好像什么都不要了。
殷致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太子府的人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她一面走一面问：“可是太子出了什么事？”
不对，如果是太子出事儿，太子府的人不会这么淡定。丹玉没有说话，看样子危及不到太子的位置。
殷致来不及多想，等到了太子府，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推门便道：“哥哥，你没——”
“事儿吧”两个字还未说完，殷致就看到满目的狼藉，碎掉的茶盏和被扫落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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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偃坐在上首，见她来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殷致松了一口气，提着裙摆走过去，挨近了他，原是要看清他是否安然无恙。
可傅怀偃劈手就给了她一掌，猛地将她扇到了地上。
殷致当头一棒，像是被打懵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殷致有些不知所措可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她是整个地跌在了碎瓷盏上，手掌全然被碎瓷片划破了，殷红的血汩汩往外流。
她茫然地看着自满是鲜血的手掌，脸颊上还火辣辣地疼。
她僵了僵，想要站起来，却被裙摆拌了一下，整个膝盖都跪在了那些碎瓷片上。
“我有罪？我何时对不起你？”殷致用划破的手掌撑着地站起来，碎瓷片嵌进肉里，动一下都犹如针扎一般。
“你昭蔚何罪之有！”傅怀偃冷嗤，劈手掼了一个茶杯在她脚边，“我问你，那日在白马寺，是不是你救了温肆！”
殷致浑身一颤，她攥紧了宽大的衣袖，好像吞下了一块烙铁，她僵硬地开口道：“是，是我救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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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偃扣着她的手腕，怒不可遏地大喝：“你知不知道我筹谋了多久才让差点置他于死地！你知不知道那场局我准备了多久！”
“现在好了，他死里逃生了，你是菩萨转世，天大的好心肠！可他要是回过头来算账，我们谁都别想好过！”傅怀偃猛地推开她，殷致又跌倒在了案几上。
她刚刚扶住案几，身子又骤然下滑，跌坐在了地上，她僵硬地别了别头，道：“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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