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韩夫人挑眉,问的是韩王氏,目光却在打量殷致的神色。
“儿媳可说不清,让那农妇来说。”韩王氏哼笑,指着那农妇道:“你来说,你可见过那位娘娘?”
农妇迟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落在殷致身上,农妇点点头,道:“这个贵人我见过,就在前两天。大清早地鸡还没打鸣呢她就来了,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不整齐,但她长得好看,我一直记得。”
她扣着手指想了想,又道:“后来,后来就来了两个丫鬟,套了马车来把她接走了。”
“哦?那殿下呢?殿下可曾见过这个农妇?殿下不是进了皇宫吗?那按这农妇所说,怎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城郊的农妇家门口?”韩王氏讥诮地看着殷致,话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殷致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就像一种默认。韩王氏又道,“那个女孩儿呢?她也见过吗?”
农妇拉了拉身侧的女孩儿,道:“这是我的妮儿,她那天在磨面,她也见过的。”m.chuanyue1.com
女孩的眼神有些怯懦,她偷偷打量了殷致一眼,点点头,“我记得她,这个姐姐那天穿了胭脂色的衣裳,额头上还有伤……虽然身上乱糟糟的但是我记得她的……”
殷致那时候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那个女孩确实就在院子里。
女孩话落,韩王氏仿佛大吃一惊,道:“啧,这可真是奇怪了,殿下说她那日是进宫了,可为何这双母女说大清早地见过殿下呢?到底是,谁在说谎?”
殷致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抬眉道:“我不曾见过,可能是认错人了。”
“哟?殿下上下嘴皮一碰,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啊!”韩王氏尖锐地道。
傅怀偃看殷致的神情就知道农妇说的是真的。
可奇怪的是,殷致深夜离府到底是为什么?
“满口胡言!”傅怀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孤当是什么事?原是和敬高热的事情,那日去找昭蔚的是孤的人,孤的人派了马车去接的,自然有昭蔚的人打点,这才一声不响地离府。”
韩王氏压根就不信,问道:“那为何殿下回府要偷偷摸摸地走后门?”
“你以为昭蔚是你?近年歹徒纵横,刺杀连连,昭蔚难道还要光明正大等着他们刺杀?额头的伤是因为在宫里有太监意图行凶,昭蔚才撞到了宫墙上。汲取经验,清晨才造出两顶轿子的假象。”傅怀偃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出声辩解。
他这个理由到底哄住了一些人,毕竟太子爷亲自发话了,他们不信也得信。
韩王氏怔了怔,嘶吼道:“你胡说!她分明就是个恬不知耻的娼妇,新婚至今都没有元红,私底下却跑出去找奸夫……”
“诋毁当朝公主,是为大不敬,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鞭笞二十!堵住她的嘴!”傅怀偃大喝,又指着那个农妇和幼女,“为韩王氏做伪证,构陷公主,即刻处死!”
殷致眸子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她们今日能为韩王氏指证她一次,必然就有第二次,殷致对傅怀偃的做法没有意见。
处理完那几个,傅怀偃又道:“白撷秀,掌嘴二十五,遣送回故府。此事不再多议,若再有提及,一律杖毙!”
韩王氏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喊:“什么公主?!就是一个下贱的婊子!这真真是婊子立牌坊——一声更比一声高!”
被傅怀偃的侍卫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拖下去行刑。
此事就被傅怀偃雷厉风行的手段给压下来了。
韩府的人明面上被吓的不敢乱来,皇家手段到底厉害,太子不愧是太子,这护犊子的气势不知要压过多少人。
旁人都觉得太子这是护短,韩霄却觉得中间有猫腻,回房后劈手就给了殷致一巴掌,掐着她的下颔骨道,“韩王氏一指认你,你都还没急呢太子怎么就火急火燎地给你灭火了?”
殷致被那巴掌打的还有些回不过神,韩霄却将她抵在墙上,捏着她的双颊逼迫她直视:“话说到如今我都没有碰过你的身子,谁知道你还是不是处子?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太子苟且过?公主?韩王氏说的对,尊贵的婊子罢了。”
“韩霄!”殷致蓄足了力气,迎面就给了他一掌,直打得他嘴角都有了血沫子。
“你说,你除了伺候过太子,是不是也用这具身子伺候过那些官员?以色侍人,可惜臣还没试过殿下的床上本事——”韩霄阴戾地看着她,厌恶地道:“怎么办,我嫌脏。”
殷致对着他的膝盖骨就是一脚,气极了道:“我脏不脏轮得到你来说?我身子脏?你这种人我见一面都嫌脏!死白眼狼!”www.chuanyue1.com
韩霄神色不善,甚至阴郁,“才新婚几天,你就这么按捺不住?傅怀谂,你下贱,你不要脸,我还要面子呢!你可真是什么人都勾引,前一个薛朝,后一个太子,什么人都不放过?”
“我可没求着嫁给你,也没求着你见我!你若是存心不想见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两次!”殷致打开门,指了指外面,用力将他推出去,“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滚!”
殷致猛地关上门,韩霄那巴掌打得她脸火辣辣的,麻麻的还有点疼。
现在怒火攻心,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嫁到韩府后糟心事就是一堆一堆上赶着来。
殷致恶狠狠地踢了桌子一脚,灌了一口冷水。
将养了一个月,殷致一个月都没有见韩霄,韩霄也懒得插手她的事情,两人都各过各的。
丹玉的伤是好好调理过的,什么药都舍得往她脸上砸,倒是好了很多。
说来说去还是丹玉用着舒服,等她养好了殷致就让她到跟前伺候了。
盘算着到了陆四小姐的宴会,殷致换了身不太打眼的衣裳,这宴会请她算是尴尬,毕竟她姐姐是因为昭蔚而死的,可如今昭蔚下嫁了,又不能不顾全两家的情面。
若是殷致称病推了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大大咧咧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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