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鸣渊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纪萧然拿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
面无表情地拆开袋子，并没有将照片拿出来，两根手指撑在袋口，看了看里面的照片数量，和最上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数量不算多，但十多张，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一个笑容甜蜜的女生穿着校服坐在一个同时穿着校服的男生身边。
男生的脸被用黑色记号笔涂黑，只能看得见两人交握着的手。
纪萧然随手将袋子甩回桌面上，发出响亮“啪”的一声，没封上的文件袋中甩出几张照片，飘散在桌子边缘。
玻璃的转盘被震得晃动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纪萧然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把玩着程慕的指关节，毫不在意地开口：“这是什么？你今天把我叫来说我会感兴趣的事就是这个？我会对一个高中生感兴趣？”
陆鸣渊的伤疤横跨整张脸，他挑了挑眉，牵动着整个像肉虫一样的疤痕扭动。
看起来又恶心又可怖。
他哼笑了一声，也不在意纪萧然刚刚表现出来的样子。
“啧，我以为小纪总会感兴趣的，毕竟这女生也姓纪。”
最后面的一个纪字咬得极重，说完就玩味地看着纪萧然，期待着纪萧然接下来的反应。
他这么多年来大张旗鼓地找妹妹的下落，现在妹妹就在照片上，纪萧然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纪萧然嗤笑出声，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你说是姓纪就姓纪？那岂不是你说你姓纪，你也姓纪？”
就单凭一张照片就让他相信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妹妹，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程慕自说完那句嘲讽陆鸣渊的话就没再开口，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
视线时不时扫过刚刚因为纪萧然丢在桌面上洒出的几张照片上。
最边上的那张照片在桌面上看得更清楚了些。
上面的女生穿着的校服和大多数高中生的校服一样，肥大不合身，身后的校园也显得有些破旧。
女生和男生坐在校园里已经上锈了的单杠上拍摄下这张照片。
其余洒在桌面上的照片则是一些女生在学校的照片，还有一张很小的一寸照片放在里面。
很多年龄段的照片，不难看得出来女生的眉眼之间和纪萧然极为相似，尤其是那双标志的桃花眼。
两方僵持之际，包厢的房门被打开，服务员推着带装有菜品的餐盘走了进来。Μ.chuanyue1.℃ōＭ
服务员扫过桌上的几张照片和陆鸣渊那张有着大大疤痕的脸，低头尽量不发出声响绕过那些照片摆放菜品。
然后，又默默地低头退出包厢。
退出包厢后，服务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房间里的气氛也太诡异了。
饭菜上来，陆鸣渊打开筷子的包装袋，夹了面前的菜，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还是不疾不徐的模样，眼睛开始打量着程慕，上上下下的仔细着看。
程慕垮着脸就坐在纪萧然身旁，大大方方的和陆鸣渊对视。
突的，面前盛满了刚刚给程慕涮洗碗筷水的杯子，朝着陆鸣渊丢去。
里面的热水全都洒在饭桌上的菜上，杯子朝着陆鸣渊丢去。
陆鸣渊侧身躲了一下，杯子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地的玻璃碎片。
是纪萧然的手笔。
男人把玩程慕的手变成和程慕十指紧扣，桃花眼危险地眯起一些，彻底被陆鸣渊激怒。
房间里的声响惊动了陆鸣渊安排在外面的人。
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将包厢的门围了起来，剩余的人挡在陆鸣渊身前。
陆鸣渊抚了抚身上的一些水渍，脸色也有些阴沉。
“这么紧张？那你可要看仔细了。”
然后在黑衣人的身后故作姿态地站了起来，他这张脸明明凶相横生，偏偏还穿了一身正经的西装，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既然不能合作。来日方长，那天的账我们慢慢算！让我看看你是更宝贝她还是你的妹妹？”m.chuanyue1.com
陆鸣渊压低了声线，活像一个蛇在吐着信子，发出危险的信号。
纪萧然握着程慕的手紧了几分，明显是有些紧张。
早在刚刚他用那恶心的眼神看她时，程慕就忍受不住了，现在这人还蹬鼻子上脸。
“多大年纪了？还搞中二病这一套，要来就来，还整小学生宣战的样子。”
程慕话说的凶，表情更凶。
不管人多人少，气势不少。
陆鸣渊在听到程慕的话，玩味地笑了一下，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向门口。
路过程慕身边时，伸手拍了拍程慕的肩膀，被程慕嫌恶地躲开。
“早知道你这么有意思，拍卖会那天就不该放你走的。”
陆鸣渊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大笑着离开。
陆鸣渊走后，守在酒店门口的沈永言赶来，就见到包厢内一片死寂。
纪萧然握着程慕手的力道有些大，程慕的手边已经开始泛白，血液不流通。
程慕蹙着眉毛，满脸的不耐烦，催促着纪萧然。
“松手，你当捏假肢呢？这是真的！我这是真的！”
纪萧然的手猛地松开，程慕甩了甩发麻的手。
见沈永言来了，纪萧然将桌上的照片收了起来，一张一张地放进文件夹内，只剩下一张很小的一寸照片。
一寸照片交给沈永言，“查查，她叫什么？家在哪里？这些年生活的怎么样？越详细越好。”
照片上的女生笑得灿烂，但这模样沈永言可一点都不陌生。
调查这么多年的人，那人小时候的照片早已经看得完全印在心中，就算长大以后也能一眼看出。
沈永言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郑重地点了点头。
纪萧然牵起程慕的另一只手，带着她朝外面走去。
电梯里倒映着两人的影子，牵在一起的手明晃晃的。
程慕突的笑了一下。
“哥们儿，你是要把我这只手也掐红吗？”
看着倒影里程慕那支通红的手，纪萧然松开程慕的手，改成两只手捏着程慕的小拇指。
“抱歉。”
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些歉意。
程慕的笑点向来奇怪，蓦地又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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