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然见他都这么说了,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无言以对,默默垂下头不说话了。

  玉珠见状,作势就要出去准备清水。

  沈灵毓却道:“你还要伺候三爷,让泽兰去吧。”

  玉珠闻之一顿,想着备一碗清水也不是什么难事,两手便又扶稳了裴澜之。

  沈灵毓扭头看泽兰,眼神讳莫如深。

  泽兰心领神会,颔首退了出去。

  不多时,她端着一碗清水缓缓走了进来。

  沈灵毓顺手拔下头上的金钗递给裴澜之。

  裴澜之面无异色,接过金钗朝手指上用力刺了一下,随即往碗中滴了一滴血。

  接着,他将金钗递给徐嬷嬷。

  徐嬷嬷却犹疑着看向叶婉然。

  直到叶婉然点头,她才接过钗子,狠着心朝孩子手臂上扎了一下。

  血滴落之后,堂中几人全都目不转睛地朝碗中看去。

  只见那两滴血在清水中慢慢晕染开,流动几下后,却并为交融在一起。

  血没有相融,这说明什么,说明叶婉然生的儿子根本不是裴澜之的!

  老太太和裴澜之骤然变了脸色。

  “你这个贱妇,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老夫人怒不可遏地冲过去打了叶婉然一巴掌。

  叶婉然也呆住了。

  她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孩子确定就是澜之的,可为什么不相融啊!

  裴澜之见她呆愣在那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当她是做贼心虚,踱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怒吼。

  “贱人,你说过此生只钟情我一人,原来都是骗我的,你说,这个孽种到底是谁的!”

  叶婉然被他的样子吓到,抖着肩膀哭出了声。

  “澜之,我、我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孩子就是你的啊……”

  “还在这儿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太太横脸怒道。ωWW.chuanyue1.coΜ

  早就看叶婉然不顺眼了,仗着给澜之生下了一个儿子,便觉得自己劳苦功高,连她都敢不放在眼里,如今闹成这般,必让这贱妇狠狠吃一顿苦头不可!

  老太太心里根本不在乎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就算真是澜之的种,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只要能杀杀叶婉然的威风,以后自然多得是女人给澜之生儿子。

  “老三,还等什么,这贱妇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断不能轻饶了她!”

  徐嬷嬷见老太太放下狠话,心知三爷一旦松口,二夫人就真的必死无疑了,慌忙跪下来为叶婉然求情。

  “三爷,老奴伺候夫人多年,她对您的一片情意,老奴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老奴可以指天发誓,小少爷确实是您的种,如有虚言,老奴甘愿天打雷劈!”

  裴澜之却怒道:“你是她的奴仆,自会帮她说话,胆敢骗我,我要你狗命!”

  说着,他便死死掐住叶婉然的脖子。

  叶婉然怕得奋力挣扎,然越是挣扎,裴澜之就掐得越狠。

  不多时,叶婉然一张脸已经憋紫,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徐嬷嬷见状不妙,跪在地上冲裴澜之连连磕头。

  “三爷,老奴求您了,夫人生下的儿子真是您的呀,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夫人对您情深一片,您不能这般对她啊!”

  她边磕边嚎,怀中的婴儿似也有所感触一般,突然扯着嗓子嗷叫起来。

  裴澜之被婴儿的哭声惊醒,回神后,看着近乎晕厥过去的叶婉然,下意识松手放开了她。

  然心里那关却始终过不去,袖子一挥,直接让人把叶婉然和孩子带回了婉澜轩。

  “封上婉澜轩的院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这个贱妇踏出院门半步!”

  叶婉然渐渐回神,听到裴澜之的话后,只觉天都要塌了。

  “澜之,不要,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啊……”

  可无论她如何哀求,裴澜之主意已定,扭过头连一记正眼都没瞧她。

  裴老夫人冲下人使眼色,让他们捂住叶婉然的嘴强行拖了出去。

  一出闹剧终于演完,沈灵毓抻起懒腰,百无聊赖地拿起那根金钗重新戴上。

  “真没想到二嫂居然是那样的人,好在现在发现真相也不晚,今日闹这么一场,只怕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我就先回去了。”

  裴老夫人懒得搭理她,捻着佛珠径直去了佛堂。

  裴澜之心里却始终不舒坦,见沈灵毓要走,咬牙追了出去。

  “沈灵毓,你给我站住!”

  沈灵毓漠然回头,“还有事?”

  裴澜之质问道:“你今天突然提出要滴血认亲时,我便觉得不对劲了,你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孩子到底是谁的种!若不说实话,你也别想好过!”

  沈灵毓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凉声笑了。

  “裴澜之,有时候我真挺瞧不起你的,对外没有半点本事,只会待在家里冲女人发火,你还像个男人吗?”

  “你!”

  裴澜之下意识又想动手。

  然沈灵毓却挺起了肚子。

  “打吧,把这孩子也打死,我看你怎么向谢云州交代!”

  说完,她又挑眉嗤笑出声来。

  “对了,二嫂之前为了帮你谋官位,也曾去过谢云州府上,他们两个好歹也做了半夜夫妻,若是知道二嫂今日被你这般对待,你说谢云州会如何?”

  裴澜之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底一股怒火差点将他整个人都灼烧了。

  谢云州,若不是这个贼人,他又岂会沦为盛京勋贵口中的笑柄!

  还一再霸占他的女人,此口恶气不出,他誓不为人!

  沈灵毓见他把拳头收回去,心里暗骂一句没种,随即转身同泽兰一起走了。

  到了无人处,泽兰将碗里的水随手倒掉,整个人长长松出一口气。

  “夫人,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就怕二夫人他们瞧出什么异样来。”

  沈灵毓抿唇道:“不会,二嫂对自己太有自信,自恃孩子就是裴澜之的,自然想不到我们会在水里动手脚。”

  说话的同时,她敛眸看向地面,那碗水已经慢慢渗进了泥土中。

  谁也没想到,那并非一碗普通的清水,而是加了白矾的。

  之前让陈术采购药材时,她也是偶然听说,白矾入水后,可使两滴血互不相融,这样即使是亲生父子,也不可证明其身。

  后来,她便将白矾的妙用说给泽兰听。

  当时只想着,若腹中孩子生下来之后,叶婉然和裴澜之之流万一想借孩子惹事,以图把她和谢云州全拉进漩涡中,她也好有个应对的法子。穿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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