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唐没有选择最快的路线。
而是走了人少的一条道路。
“……你走这条路不是更危险？”
唐的背包被他刻意开了一道小缝隙，让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景象，除了视角有些晃外还是很清晰的。
“危险是危险了点，但万一我遇上危险，蝙蝠侠就出来了呢？”唐装作轻松的模样耸耸肩，结果冷风一吹，冷得他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最后含糊的补充：“再说了，塞壬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塞壬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托马斯韦恩沉默了：“…………”
伊尔选择塞壬的特征时选了‘海洋之子’以及‘偏执狂’。
海洋之子能加强人鱼的能力，而偏执狂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性格了，再加上他原本就锁定了的‘古怪’特征……
“……小法师回到了自己的家，却发现家园变成了一片火海。你猜猜发生了什么？”塞壬低声呢喃。
在这一路上，塞壬时不时都会开口说话，似乎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一开始玛莎还想着和他搭话，但被托马斯拦下，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塞壬是在自言自语。
拥有古怪特征的人喜欢自言自语，也喜欢对自己讲故事。
而“偏执狂”在游戏中的表现是模拟人经常会疑神疑鬼，聊天的人多起来就会紧张。
但表演的时候不一定只会遵守这几条设定……
“啦啦啦~”
塞壬随意地用影响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低声哼唱，画中惟妙惟肖的海洋像是活了一般，伴着他的乐曲涌动。【穿】
【书】
【吧】
海风吹动塞壬如海藻般的金色卷发，露出了额角处碍眼的伤疤。他嘴角上扬，如深海一样幽深湛蓝的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或许是唐孤零零地在深夜里乱逛的举动过于嚣张，他被三个持刀混混挡了下来。
“哟，一个人？”为首的混混表情轻蔑地上下扫视背着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唐，连腰间的枪都没准备上膛。
旁边的小混混衣着单薄，看着唐的模样，若有若无地秀着自己的手臂肌肉。
唐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半步，迅速观察四周。
那些混混认为他有逃跑的倾向，于是快步向前，默契地将“倒霉蛋”围住，嬉皮笑脸道：“别走啊，我们多聊几句？”
“打个商量，要是等会没人来救我，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坏蛋，唐苦下了脸，小声询问，同时把自己的枪摸了出来。
“我亲爱的主人，您是在命令您的造物吗？”
人鱼像是在他的耳侧低声说话，他在那一瞬间仿佛能感受到打在耳背的温热气息。
他偏头，那个位置什么也没有，于是不自然地转回去，认真回答：“不，我在请求。”
听完对话觉得有哪里不对的韦恩夫妇：“……”
一直关注着画家动作的第三位混混在看到他的武器后果断上膛攻击，在这种距离下唐反应再快也没有躲开，手上的枪被打飞，掌心也被留下一道血痕。
“呃……”唐苦笑着皱眉，感受到手掌火辣辣的疼痛，竟还在庆幸受伤的是左手。
人鱼没有任何动作，托马斯一边担心，一边忍住开口的冲动。
他怕自己出声让唐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韦恩夫妇透过缝隙焦急地观察情况，没有发现唐受伤时塞壬骤冷的表情。
“请求？请求什么？”为首的混混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站定在唐的面前，“把你背着的包打开，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兴许还能……哦，等等。”
他拿着枪，挑起唐的下巴。
“捡到宝了兄弟，没想到他的脸蛋还挺漂亮……不，是非常漂亮。”他啧啧两声，评价道，“刮了胡子就更好看了。”
“是吗？那我们还能做点其他事情……”
“我记得这附近就有个好位置！”
面对他们像是讨论货物用法般肆无忌惮的说法，唐瞪大的棕色眸子里不禁闪过一丝屈辱，而后在一只手将要摸上他脸蛋的时候突然暴起，一直握紧的美工刀弹出，划伤了他的手臂；趁他们轻视的态度与没反应过来的动作，用受伤的另一只手夺过其中一人的枪，往空隙大的方向逃出包围圈。
为首的人表情难看。
虽然唐夺过了一把武器，但他们还有两个人有枪。
唐以前待的城市可没有这么民风淳朴，所以这一连串的动作基本就是他的极限了。
他微微喘气，右手接过沾着血的枪，左手已因为疼痛而很难动弹，并且在寒冷的夜晚中冻僵。
“我本来还想‘温柔’一点的……”为首之人表情狠厉，给其他两人一个眼神。
较为强壮的混混果断开枪，瞄准的是唐的左肩。
唐只听到了一声枪响、玛莎控制不住发出的叫喊，以及——
在面前三人逐渐惊骇的表情下，那颗子弹被宛若泡泡一样的护盾挡住；第二声枪响，那枚子弹也同样无法再往前前进分毫。
“该死、是变种人！”
深得哥谭教诲的混混想转身就跑。
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温和的护盾变为危险的水利刃，直直往他们的心脏位置刺去。
发现塞壬的目的后，唐瞳孔一缩，急忙喊道：“别！”
一枚蝙蝠镖穿透水利刃，没有改变分毫，只是水利刃在最后改变了方向，穿透三人的左肩，只将他们打成重伤。
第二波攻击紧随而至，蝙蝠镖也起不了作用。半秒后，没有晕过去的混混惨叫起来，左肩和左手血肉模糊。
解决完一起银行抢劫案就马不停蹄赶过来的蝙蝠侠紧抿着嘴唇，确认他们不会死亡后将注意力转移到还在后怕的唐身上，突然往没有对他报以警惕的唐身上扑去。
唐眼前一花，自己就与蝙蝠侠拉开了距离。
“我亲爱的主人，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柔弱。”塞壬从背后拥抱着他，垂下了眼睑，挡住蕴含于其中的疯狂。
明明没有实体，唐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人鱼在耳边如情人间呢喃的声音杀伤力过于巨大，他险些忘了刚才塞壬做出了什么样危险的举动。
“你是谁？”结果已确认没有危险物品的背包后，蝙蝠侠用压迫感十足的声音问道：“你来哥谭的目的是什么？”
唐挠了挠脸，真看到人之后显得有些无措。穿书吧
“打个商量，你先回去？”看着蝙蝠侠忌惮的神色，唐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塞壬。
“您讨厌我？”
“不。”唐否认的话脱口而出，“我是说……算了。”
唐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蝙蝠侠神色，试探着迈出脚步，缓缓靠近。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如果你忙的话也可以改个时间。”
蝙蝠侠一直警惕的塞壬没有其他举动，似乎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仿佛只有唐才值得他注意。
即使是幽灵一般的化形，也十分耗费能量，而且人鱼还用了自己的部分能力，现在已隐隐保持不住人形，色彩艳丽的蓝色人鱼耳朵在发间若隐若现。
塞壬单膝跪地，利用水握起唐受伤的左手。
像是水，又像是人鱼虔诚的亲吻。
塞壬化作泡沫，消失在空气中，回到了那副画着海洋的画里。
——人鱼把背包丢过去的时候，只把自己的那副留在了唐的身上。
半晌，蝙蝠侠缓缓点头：“可以。”
接着，蝙蝠侠把人带到了蝙蝠车前，他先把唐推进去，系好安全带以防他逃跑，接着拿出医疗箱递给他。
“谢谢。”
蝙蝠车内，唐才像是完全放下心来，随后疲惫便争先恐后地涌上。
而且现在快要天亮，找事的人也少了很多，所以蝙蝠车开的十分平稳。
“这里面是绝对安全的吧？”
“算是。”
唐的左手被他自己胡乱包扎了一番，随后在蝙蝠车上拿出了那幅画，强撑着精神说：“你应该调查过我最近的行为，但我实在没办法……”
“要找到你单独行动实在是太难了。”
蝙蝠侠神出鬼没，会在哥谭各处危险的地方出没，以他的身手不适合往过于危险的地方跑。
而布鲁斯韦恩的场合……他基本哪人多去哪里，因为人少了容易被绑架，所以他在扮演花花公子的场合很少一个人行动。
“我实在是……太累了。”适宜的温度、安稳的环境让昏昏欲睡的唐打了个哈欠，然后将画反过来正面对着蝙蝠侠，“有什么事你直接问他们吧……”
布鲁斯看到画上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韦恩夫妇，险些控制不住按到不该按的按钮。
……
伊尔看着布鲁斯把唐安置好顺手取走收集好的血，又把画着人鱼的画一并带走。
通过蝙蝠车的通讯装置也得知始末的阿尔弗雷德单手接过住着韦恩夫妇的画，另一只手用纸巾擦了擦泪。
“就放在……”“我们想去蝙蝠洞看看，布鲁斯。”
装备都没换下来的布鲁斯身子一僵。
“我们上次见到你一身是血，全身上下多处骨折……”玛莎颤着声说着，最后忍不住转身哭泣。
托马斯韦恩安慰地拍着玛莎韦恩的背，转而看向老管家。
“阿福，我们想知道那之后布鲁斯的情况。”
“没问题，老爷。”阿尔弗雷德当场‘叛变’，“少爷，您还是乖乖听话吧。”
布鲁斯：“……”
塞壬：“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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