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渊到了徐县,发觉事情没到最坏的地步——河流周遭村庄,正是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清醒着,察觉事情不对,连忙跑上山去。
幸好天灾发生之时,不是在夜深人静、大家伙都昏睡的时候,若是那时,洪水扑下来,怕是半个村子都难以幸免!
当初顾司渊吩咐收集的木筏派上了用场,他领着人,乘着木筏,一路行驶而来,也救了不少人。
好些人舍不得自家的家当,跑回来想抢救一些,奈何洪水无情,他们不得已都爬上了屋顶。
“您真是是顶尖的大好人了,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感谢。”
淳朴百姓嘴比不得宫中人恭贺的利索,字字都是真心。
顾司渊从西边进的徐县,一路往东走,越是靠近河流的村子,损失就越是惨重,原本宁静安好的村庄被大水冲的七零八落,清苦些的人家用土坯盖房,如今整栋屋子都已经化为了泥水。
白发苍苍的妇人执意要与屋子同生共死,她两眼含着心酸热泪,“贵人,你好心救我,可我的儿子,儿媳都被洪水冲走了,留下我这老骨头,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万般无奈,千般心酸,妇人用粗粝的手指摸过树皮般的眼周,执意不肯离开。
诸如此类,被突如其来的天灾,折腾的只剩下孤苦伶仃一人,美满的家庭遭逢巨变,受不了打击的人比比皆是。
顾司渊一路走来,看过不少,百姓受苦,流离失所,所见种种,更加坚定了顾司渊一定要治理好此次水患的决心。
短短两日,跟在顾司渊身后被他们解救的灾民就有几十人了。
虽洪水泛滥过,可这几日的天气也未见好,顾司渊仔仔细细研习过江南地势——江南本就地势平坦,洪水如猛兽一般席卷,更是毫无阻拦。
“主子,底下人煮的姜汤,主子也喝上一碗,暖暖身子吧。”
长晴端来一碗姜汤,她看着乌云密布的天,雨水淅淅沥沥,惹得人心烦意乱。
顾司渊端过碗,姜汤带着辛辣,一口灌下去下,浇灭了骨缝里的湿气。
“人请来了吗?”
“殿下说的是许先生?”
顾司渊也是偶然间从灾民口中听见了此人的名字——许邵。
男人垂着头,惊恐未定,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洪水之中,顾司渊一行人的木筏成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上了木筏,他被同村几人认了出来,既人相望,皆是热泪盈眶。
“……早知道,就听了许邵的话了,咱们还当是那人痴人说梦,如今看来……”
男人说不出话来了,黢黑的面容满是懊恼之色。
“许邵说了什么?”
低沉男声响起,男人错愕抬头。
“贵人问你话呢!这可是太子殿下,听闻徐县遇灾,不辞辛劳赶来救人的!”
“得多亏了太子殿下好心,要不然咱们哪里还能在这好好的说话?”
太子殿下!
乡下人连县丞都未曾见过,如今居然出现了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男人搓着手无措,“太子,太子殿下。”
他磕磕绊绊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顾司渊轻挥了挥手,示意不必拘礼,他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你方才说的人名为许邵,你们为何要听他的话?”
许邵是徐县许家村人士,他爹是个酸腐秀才,许邵自小被他爹管教着,一直神神叨叨的。
村里富裕些的人家把孩子送去私塾,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早的下地开始干活,学着务农,可许邵不一样。
他整日就端坐在他们家院子,望着那一方天空,碎碎念念的,久而久之,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时间长了,村子里面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怪人,等许邵爹娘都去了,他在村子里更是无人在意。
直到前两日,许邵一反常态,走出了家门,到了村里的空地。
乡下人农忙过后闲来无事,总是喜欢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聊八卦,许邵从不参与这些,可那一天却主动走了过来,和村子里面的人说,他们得尽快搬离村子。
此言一出,引来了村中几人的哄堂大笑。
“许邵,你整日待在自家院里,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好端端的你让我们搬离村子?”
“要走你自个儿走,老子才不走呢。”
“我去看过了,那河水涨幅不同寻常,早晚会溃决的。”
许邵之言,无人在意,那日的欢笑如今想来,也变得格外讽刺。ωWW.chuanyue1.coΜ
男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抱住头颅,早知如此,就听他的话了。www.chuanyue1.com
顾司渊琢磨着许邵之名,看来江南还是有明白人在的,只是被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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