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有着本能的警惕,扬手甩出一个鞭花,鞭梢在空中炸响。穿书吧
老刀崇拜道:“大哥,凭这手绝活能走遍天下,你哪儿人?三齐镇我说了算,日本人第一我第二。白杨寨听说过吧,我和他们的大当家拜过把子,手下百十号人马,日本人都给面子,咱们同路,到镇子我请你吃饭。大哥,你人行,这马不行,腹胀,营养不良,吃不饱的牲口没脚力。”【穿】
【书】
【吧】
堂弟转头看向来路:“我哥在后面,你忙你的。”
老刀惊奇道:“咦,来了,咋是个女人?”
堂弟一怔,路上没人呀,一柄飞刀正中脖梗,栽下大车,老刀飞身上前用力踢翻堂弟的脑袋,眼见活不长,死尸撂车上,将大车向东赶。
十几天后,宪兵队发现古庆的尸体。
百马的特务没有等到祝家年,向上汇报,询问老刀,老刀发誓,这段时间没人找他联络。
祝家年肯定出城了,这点有目共睹,裴二亲自送他过桥。跟祝家年一同失踪的还有两个特务,其中一个的家人在同一天离开县城。
裴大搜查杂货铺发现古庆的尸体。
裴二已将两名特务收买,说是收买,不如说是威胁,谁敢不给裴二面子。裴二命令特务在等驾林截杀堂弟,带钱走人,两人没有选择余地。特务躲在林里,眼见被老刀抢先一步,以为老刀是裴二安排的,庆幸不用自己动手,跟在老刀后面,目睹老刀将大车赶进野地。
敌人的封锁没有解除,实际上游击队出入自由完全不受封锁影响,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击,出于生存考虑,而且苏槐明已经带队回山,仅留下六名战士。
苏槐明离开的当夜,李春等六名留守战士袭击了一个了望台,告诉敌人,我们依旧在,希望敌人加强封锁。
上级指示,留守的战士成立武装工作队,庄越担任队长。一天夜里,李春带领队员摸出封锁线,来到八家坟与庄越汇合。
八家坟滕蔓交织荒草丛生,小路上长出半人高的草,这是木匠的主意,开垦路面任由野草疯长,八家坟完全淹没在荒野。蔡小东担任交通员,取情报,侦察敌情,搞物资,还在城北等驾林附近建立一个临时营地成为庄越的得力助手,与当初那个有手好闲的蔡小东有着天壤之别。
他告诉庄越,赌场不知为何关闭了,蔡兴祖下落不明,庄越安慰他,应该没事,蔡兴祖不是一般人。话是这么说,还是担心鬼子下黑手,庄越又想起苦婆子。
洪师爷不只一次批评过庄越,主观冲动,这次庄越给大家讲解当前局势,分析敌情,让队员充分讨论。蔡小东第一次与队员相聚,非常喜欢这种氛围,坦荡热情亲如家人。
百马沦陷,日军占领地连成一片,扫荡更加便捷,各地抗日武装纷纷进山,敌人立足平原加强封锁山区。形势越来越严峻,但是,庄越看到了希望。他告诫队员,疯狂是懦弱的开始,敌人在走下坡路,已不像抗战初期那么肆无忌惮。讨论下来,队员一直认为,消灭鬼子,保存自己,伺机袭击鬼子减轻山里的压力。
蔡小东取回一张密信,常丰让庄越进城见面,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要求。
庄越进城后依旧从后门进去,常丰母亲守在门里,慈祥的摸摸他的脸颊,瘦啦,庄越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常丰回来顾不上寒喧直接进入正题:“过两天我去南京看病,也是他们的意思,很可能回不来。你和新的联络人用密信联络,他的代号牛武,临仙茶楼后面窗下倒数第二块砖是活动的。”
牛武,庄越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你一走,我们的少了眼睛。”
常丰说:“到处都有我们的眼睛。”
庄越说:“我想在城里安一个眼睛。”
常丰说:“好主意,有没有具体计划?”
庄越说:“打铁,修马掌,补锅,卖糖人,最好有个铺子。”
常丰说:“北街有个铁匠铺,人死在监狱,县里准备查封,可以盘过来。铁匠铺地方宽敞,前后街有门,只是离城门近,不过······”
庄越问:“不方便?”
常丰问:“记得耙子吗?”
庄越说:“怎么?”
常丰说:“耙子回来了,北门里十七号,开了一家酱园,富贵酱园,另外还有一人。他们给上级发出请求接头的暗号,暗号是以前的,旧的。我们的组织系统变化大,手头没有档案,请上级帮助需要时间,还有西瓜因此牺牲,我没办法立刻答复。铁匠铺和酱园距离太近,低头不见抬头见,对方身份未明,难免出篓子。”
庄越想了想:“问题不大,我们没见过,我去现场看看。”
常丰说:“给你一天时间。”
县城的日军号称一个中队,其实全部加起来顶多半个中队,现在鬼子仰仗裴二,裴二的势力不容小觑,应该认真对待。常丰透露一个信息,前些日子皮六受到鬼子冷落,最近突然亲近起来,鬼子和裴二似乎有了隔阂,日本人害怕裴二有异心,正想办法削弱他的势力。保安团几百号人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出事,日本人承受不起。
庄越特意从富贵酱园门口经过,门口无人,里面黑洞洞的,铁匠铺与酱菜园相隔六家,中间有遮挡彼此看不见,他来回前后绕了一圈。街上车多人少,小推车、架子车、大车装满沙子,庄越搭上一个拉车的汉子跟出北门向西走。
大民河畔有处采沙场,最近鬼子疯狂采沙,除了城里需求,还朝火车站堆积运往外地。
采沙场缺劳力但要有人引见,相当于保人,时常有鬼子检查,庄越心里一动,我想干,麻烦你引见进去。汉子没言语,庄越取出良民证,眼下找不到事做,生意没本钱,只能打零工。汉子同意,两人约定明天这个时候采沙场见。
采沙场位于大民河一个河湾,河沙淤积,有持枪的兵丁看守,约一个班的兵力,派兵看管,说明采沙有指标。
庄越顺河岸向西走,走到城墙西北角岔路,前面有去刘村的路,想起刘黑子,刘黑子在观音寺的表现令人费解。
庄越连夜部署,暂时放弃八家坟,不能在这里隐蔽太久,启用等驾林那边的秘密营地。赵志敏重操旧业,庄越和木匠混入采沙场。
第二天,庄越等到那个汉子,汉子将他领进去,监工大量一番当即派活,装车。采沙场没有轻松的活,装车最辛苦,一天总算扛下来,收工时领取微薄的工钱。
木匠感到憋屈:“等于白干。”
庄越说:“够买两个菜窝头,不错。”
木匠问:“准备干多久。”
庄越说:“看鬼子的意思。”
天色将晚,两人朝等驾林走,赶上一个满跚的女人,苦婆子。
庄越急忙上前:“你咋在这儿?”
苦婆子站住:“赌场封了,没地方去。”
庄越问:“去三齐镇?”
苦婆子说:“我不想住城里。”
庄越说:“上次我们牺牲了一个同志。”
苦婆子说:“不怪你。”
庄越轻声说:“跟我走吧。”
离开大路走进荒野的秘密营地,队员见来了一个女人,不免诧异,但无人多问。
庄越把苦婆子领到一个地窝棚,倾听她讲述沦落的经过。
苦婆子从高岭讲起,哥哥,孩子,家庭,白掌柜的大车店。
苦婆子语气轻柔,神情平和,庄越听的惊心动魄。老刀很可能杀害了白掌柜抢走首饰盒,甚至向敌人通风报信。
庄越问:“你哥哥,叫啥?”
“沈朴。”
“你叫啥?”
“沈素素。”
赌场关门,沈素素没有去处,省城太远,打算去三齐镇,她不想回高岭,觉得没脸见哥哥。
庄越问:“孩子呢?”
“我留在城里,就想找到孩子。”
沈素素不知道的是同行的老乡把孩子带走了。
庄越站在高远的天空下心情激荡,可以确定,游击队的经费被老刀劫走。
老刀,他记住这个名字。
他相信沈素素,相信她说的一切,可是,他不相信耙子。
沈素素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喝一碗菜汤,吃点干粮,精神好了很多。咸豆劝他多休息,沈素素闲不下来,摘野菜,做饭,洗衣服,营地变得干净整齐。队员把沈素素当自己的同志对待,谁都没问其来历,这是纪律。
鬼子要在各个据点修建炮楼,城里加固城墙修补房屋加上外运,沙子的需要量很大。
庄越和木匠在采沙场从早干到晚,累的手脚酸软,一刻闲不下来,鬼子一直没露面,庄越有些失望,这样下去不行,必须重新寻找机会。
上级送来沈朴的情况,沈朴,我地下交通员,日军占领高岭后与上级断了联系。后经调查,沈朴身受重伤,在家养伤,我地下人员发现有人暗中监视沈朴,所以没跟沈朴接触。
这次跟耙子开酱园的就是沈朴,不清楚两人怎么凑一起的,沈朴行动不便一直靠邻居朋友照顾,生活窘迫,耙子一贫如洗,怎么可能有钱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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