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还在继续往前走,身边行人匆匆而过,有几个注意到了他,露出嫌恶的表情。
正如同我们的猜测一样,随着男人抓挠头皮次数的增多,‘奇迹’发生了,他的整张‘头皮’连带着头发向一边歪斜过去,发丝之间露出的指甲也变得干净通透,耳后甚至还露出了白色的绑带。
如此明显的变装让人以为他很快就会改头换面,可是不然,男人还在持续抓挠头皮,那顶歪斜的假发不停在头顶上挪动,很长时间都没有被扯下来。
所以行人的好奇也就变成了空穴来风的猜测,持续有人向他行注目礼,直到他走进一家理发店为止。
理发店的门扉并不是常见的那种玻璃门,关上后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大概十来分钟后,又有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人走了进去,从打开的门缝间,可以看到刚才那个男人擦着头发坐到了理发师前面的椅子上,侧脸与吴筱睦很像。
——
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持续响着,不停有细微的触感从脖子后面掠过,凉飕飕的,好似某些危险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男人闭上眼睛,把脑袋放空,微微抬起脸颊,不经意间,一缕潮湿的头发从后面甩过来,触到他的鼻尖,痒痒的感觉渗入心底,让他颤栗了一下。
右手摸向裤子口袋边缘,用食指在上面反复摩擦,那里毛毛糙糙的,不断有脱开的线头勾住手指。穿书吧
每次碰到线头,男人的手指就勾起来,狠狠将线扯掉,反复几次后,裤子口袋上的布就被撕裂了。
身后人好心提醒他:“先生,不要这么扯,裤子很容易坏,我待会儿帮你把线头剪掉吧。”
“……不用了。”
男人回答的声音压抑而又模糊,似乎是刻意憋在喉咙口,后面人没有因此提出质疑,也没有再询问,空间里又只剩下剪刀的咔嚓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男人都开始打瞌睡了,才有一个清亮的声音重新响起:
“喂!你还真是悠闲啊!家里的事情不去处理一下吗?”
这个声音仿若魔咒,一下把男人从梦中惊醒,瞪大眼睛想要回头,却猛然之间扯住了头发,痛得差点没惊呼出声,双手条件反射向后脑勺捂去。m.chuanyue1.com
此刻,男人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惊恐的视线却已经看清了周围景物,他面前没有镜子,没有小巧的、挂靠在墙上的工具架,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发型广告贴。
‘我在哪里?我究竟在哪里?!’
犹如肆意生长的野草一般,恐惧开始快速蔓延,身体却相反越来越僵硬,当捂在后脑勺上的手被抓住的时候,男人再也控制不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庆幸的是,他的手脚没有被绑住,还能自由行动……
——
案发当天夜晚,7:26。
吴筱睦独自一人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他精疲力竭,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绵绵的,裤腿边缘被撕开了好几处口子,拖沓在脚背上。
他已经找了吴筱柚三个多小时,可还是一无所获,现在,正准备再次前往妹妹的出租屋去看看。
手机还捏在他的手里,从下午3:30到将近晚上5点,吴筱柚打了他二十几通电话,每通电话的维持时间都很短,像是刚接通就挂掉了,也没有语音信箱留言和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