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轩照常来到剧组。
和以前不同，今天他的心情有些惴惴不安，甚至有点害怕见到李少红。
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他并不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对于抛弃荣信达，转投黑海红日这件事，心理上还是有些负担的。
“林老师，您没事吧？”
连剧组工作人员都发现他今天不对劲。
林轩挤出一丝微笑，想随口糊弄过去：“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那人还挺热情，继续说：“原来是失眠啊，我也有这毛病，我那儿有安眠药，要不要给你拿几片。”
“不用的，谢谢。”
林轩哭笑不得，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
有些事再怎么不愿意去面对，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在休息室等了半小时，李少红终于来了，比往常迟到了一小会儿，但全剧组没人敢挑导演的刺。
“李导，早上好。”林轩站起身打招呼。
“林轩啊……”李少红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最后叹了口气招招手让他进屋：“进来说吧。”
如陈虹昨天预测的那样，李少红昨晚的确没睡好，主要是生自己的气。
糊涂啊，早知道有人来截和，当初就应该直接跟他把合同签了，省得拖到现在被别人捡走了。
进屋后，李少红给两人倒了杯茶，然后双手捧着茶杯，琢磨着怎么开口。
“昨晚的事情，陈虹都跟我说了，王金花的眼睛真是毒啊，来探一次班就盯上你了，不愧是干经纪人的。”
林轩仔细琢磨这句话，心想陈虹还是讲义气的，没把李兵兵这个小叛徒给交代出来。
“花姐看中我，不也证明您的眼光好嘛。”
“你少拍马屁。”李少红一下没绷住，差点笑出声，之前酝酿的情绪一下就跑光了。
“荣信达的条件陈虹已经告诉你了，她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劝我在合约上再让步一些。
我个人是很看好你的，但公司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昨晚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婉，她坚决不同意再加码，所以我们的条件不会再变了。
你也知道，现在圈内对新人非常苛刻，我们给的条件哪怕不加码，放眼国内也根本找不到第二家。
而且你是我和陈虹共同挖掘出来的，做人还是要懂得感恩的，你说是不是。”
在听到李少红决定不加码后，林轩心里长舒一口气。
或许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宁愿去条件更差的黑海红日，也不想待在荣信达。
原本还怕荣信达这边给的条件太优渥，让他下不了决心。
现在好了，彻底没负担了。
沉默片刻，林轩开口道：“导演，那我也来说一下我的想法……”夶风小说
他把昨晚跟陈虹说的那些顾虑，包括荣兴达拍戏的风格，以及荣兴达太子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李少红。
意思很明显，荣信达的里里外外跟他都不合适。
如果李少红能给出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林轩或许可以无视这些缺点加入荣信达。
但很可惜，李晓婉不愿意继续加码。
至于李少红最后打感情牌，说什么知遇之恩。
林轩表示，这个恩情他不会忘，以后有机会肯定会报答的，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但知遇之恩，不值得他赌上未来和前途。
林轩畅所欲言，将心里想法顾虑和盘托出。
期间李少红几次想反驳，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无论是拍戏风格，还是荣兴达太子的问题，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至少不会因他而改变。
或许林轩说得对，他跟荣信达就是八字不合，勉强走到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保持距离做个朋友。
李少红叹了口气，有些郁郁：“既然你实在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先别多想，好好拍戏吧。”
“放心吧导演。”
………………
上午的拍摄顺利进行，林轩和李少红都没有受那次谈话的影响。
不过剧组的人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码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穿】
【书】
【吧】
剧组中午休息的时候，王金花如约而至。
“花姐。”林轩主动去外面迎接。
“昨天谈的条件我同意了。”
王金花纠结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签下林轩。
虽然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但考虑到林轩的潜力和天赋，还是值得一试的。
林轩欣喜若狂，激动地说：“谢谢花姐，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王金花听出这话的潜藏意思，连忙问道：“这么说，荣信达没有加码？你愿意跟我签约？”
“是啊，我上午和导演谈过一次，她们说这个条件已经是最高的了，没办法再加。”
“太好了！”王金花激动地叫出声。
来剧组之前，她还担心李少红她们失去理智，为了签下林轩不顾一切地加码。
人家荣信达家大业大，她的公司刚起步两年，打不起这种“价格战”。
王金花冷静下来，说道：“其实她们也没骗你，这份合约根本不是给新人的。要不是有陈虹这位大导演的夫人帮忙，即使你再优秀，也不可能拿到这种级别的合约。”
林轩点头道：“我知道，我也很感激虹姐。”
王金花提醒他：“这场戏结束之后，跟陈虹的关系一定要保持住，该发短信发短信，该打电话打电话，逢年过节的礼物也不能少。要是她能帮你拿到陈楷歌的电影的重要角色，你的事业就能一飞冲天。”
“好，我会的。”林轩呵呵一笑，对这个回答有些心虚。
对于这位陈大导演，他一向不怎么感冒。
除了成名作《霸王别姬》外，陈楷歌后续的电影质量都不怎么行。
一直处于要奖项没奖项，要票房没票房的尴尬境地。
几年后的一部《无极》，更是把他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商量签约的事情。
“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现在就签了吧。”
王金花挖了李少红的墙角，也怕有人挖自己的墙脚。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来剧组之前她就让公司律师打印好了合同。
这份合同足足有几十页厚，林轩找地方坐下，认真开始浏览。
分成比例，签约年限，安排电视剧主演……几个主要条件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合同上面。
但除此之外的其他内容写得有些晦涩难懂。
属于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林轩很谨慎，转头就去找陈虹帮忙。
陈虹表示术业有专攻，于是打电话约了个认识的律师赶过来，现场检查合同。
这么厚的合同一时半会儿看不完，王金花就去休息室找李少红谈话。
对于林轩的背叛，李少红最多骂两句喂不熟的白眼狼。
但对于王金华挖墙脚的行为，她说不定会记恨一辈子。
不过王金花能成为“内地第一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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