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妊国的国君风筽刚一看到被押送上来的李直丙立刻就被气的从位子上跳了起来面色铁青的看着李直丙,暴怒之下抓起案上的砚台就朝李直丙的脑袋上狠狠扔了过去。
“咚!”李直丙倒是还记得君臣之间的礼节没敢躲,但风筽扔的准头差了点,没能砸中李直丙的脑袋,只是击中了他的右肩。原本因车祸而摔断的右臂再次受创,整条胳膊算是废了…
“唔…罪臣该死,罪臣该死…”被砚台击中的李直丙此时剧痛难忍,紧咬牙关不停的向风筽磕头请罪。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让李直丙感到害怕的是风筽对自己的态度。在自己以往的印象中,风筽一直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的人,即便生气,也顶多就是训斥几句。而今天风筽刚一见到自己便不顾风度的抓起砚台就朝自己扔扔了过来,可见风筽是真的气疯了……所以李直丙愣是忍住没有哀嚎,因为李直丙很清楚哀嚎没用,反而会加深风筽对自己的厌恶,所以硬是忍住了。只是不停的向风筽请罪:“罪臣有负君恩,实在该死……”
“你早就该死了!你当初撞在马车上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给撞死?”风筽愤怒的咆哮声充斥着整个大殿,见自己扔的砚台打歪了,便又抓起案上的笔墨纸砚又胡乱的朝李直丙身上扔去。
“大王息怒,为这样的佞臣生气,不值得。”此时大殿坐在左侧前几位的老臣出列说道,此人白发苍苍,年纪已然不小。但是如果细看的话他的长相与李直丙有着七八分相似,同时大殿内的其他大臣听到老者的话后也赶忙起身附和,恳请请主上息怒。
“对,请大王息怒、为罪臣这样的佞臣生气,实在不值得。”自打进殿就一直跪着的李直丙听到身旁的大臣这么说,也赶忙附和道。
“闭嘴!你还有脸让孤息怒!?你知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丑事早已经传的天下皆知了!”风筽越说越气,最后直接起身走到李直丙面前,俯身指着他的脑袋厉声喝斥道:“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其他国家的人暗地里会怎么说咱们们吗?会说咱们妊国分不清礼数,坐在官车里的其实都是些奴隶!”
此时跪在地上的李直丙此时已经被风筽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吓得以头抢地,口中连说罪臣该死,请大王息怒。
“大王请息怒…”
“大王息怒”
包括李直丙在内,一帮人好说歹说总算是暂时平息了风筽的怒火。等了一会儿见风筽的气慢慢消了,一开始说话的那位姓李的内史才又说道:“大王,李直丙罪在不赦,若不是主上仁慈,念在他之前小有微功的份上,特许他上殿答话,恐怕他死前都没机会再见到大王一眼了。”
“李内史说的对,大王真的是自上古以来少有的仁君呢”大殿里的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说道:“大王真乃千古明君!”
在听到群臣的一片附和声后,风筽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反而看了一眼最先说话的那名老臣,缓缓说道:“李卿家真不愧是李直丙的堂叔啊,一番话说下来看似是不偏不倚,其实不就是想变着法儿的跟孤说他李直丙其实还为妊国立过功劳,你们叔侄俩一唱一和的想从孤的嘴里套话是不是?”
“微臣不敢…”那名姓李的老臣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风筽会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赶忙跪下说道。
“这次应国借道的事儿,李直丙的确办的不错,节省了不少的粮草,应国军队这次几乎没有扰民,也都多亏了他……”说到这儿风筽突然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快被吓瘫了的李直丙,恶狠狠的说道:“但是睹微知著,就从他在应国军队身上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就能知道他平常的为人!也让孤明白,此人绝不可大用!来人,把李直丙扔入鼎中即刻烹杀。”
“大王饶命啊~”李直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大王…请您三思啊!”李直丙的堂叔这次真的急了,语气中甚至夹杂着一丝哀豪。
“不行,像他这种小人绝不轻饶!”风筽语气很是决绝,丝毫没有给这位为妊国卖了大半辈子命的老臣一点面子。
就在士兵准备把已经吓昏过去的李直丙拖走时,大殿门口突然间传出了一道声音;“大王,像李直丙这样的小人的确应该处死,但大王可曾试想一下功过相抵?”声音的源头来自大殿门口,此时殿外站着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虽然已是满头的白发,但看上去却依旧是精神饱满,脸上的皮肤没有一丝褶皱,让人有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大殿内除了风筽本人以外,满朝的文武见到老者后通通向这位老道士鞠躬并且齐声喊到:“恭迎国师。”
风筽有些恼怒,但考虑到老道士身后的“上清宫”三个字时,又不得不走到殿门口亲自迎接,风筽一边行礼一边说道:“不知国师驾到有失远迎……只是国师平日里从不过问政事,今日为何如此啊?”ωWW.chuanyue1.coΜ
“无量寿福,大王不必恼怒,贫道此来只是向大王传递一个消息而已…”国师在面对风筽时并没有下跪,仅仅只是打了个稽首而已。而风筽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显然咱们的国师拥有着君前免跪的特权。
“不知国师想要告诉孤什么消息?”风筽问的很是随意,显然是对国师之前插手自己的政务感到有些不满,只是碍于对方身份没有发作而已。但在听到国师说出的下一句话后风筽却再也无法表现出那么毫不在意了……
“贫道此次前来是想告诉大王,崇国亡了……”
大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国师不是在跟寡人打哈哈吧?”短暂的沉寂过后,风筽半开玩笑的说道,只是他的脸色苍白无比。
“崇国国虽小,国内却有盐井,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况且国小却得罪强邻而不自知,必亡也…”国师没有理会风筽的调侃,自顾自的说道。
“不可能!就算是这样,应国的军队刚打过去还没几天,崇国怎么就亡了!?”风筽面色阴沉的怒吼道,神情中满是恐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妊国亡了呢。
“应国攻打崇国时,与崇国接壤的渊国在背后出兵狠狠的捅了崇国一刀,崇国在两面夹击之下,于昨天傍晚被攻破了都城。”国师缓缓的说道。【穿】
【书】
【吧】
包括风筽在内妊国的文武群臣全都闭上了嘴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但却无一人怀疑国师是在撒谎。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上清宫的背景,上清宫是道教第一大派,在天低下信徒数以千万计。并且在诸侯国各国之间分别设有分会。
由于上清宫太过庞大,同时上清宫在各国之间又处于中立地位。平日里只负责传教和救助世人,久而久之深受各国子民的爱戴。
而且上清宫不但在民间颇得民心,就连各国中都有不少的达官贵人,朝中大臣都是上清宫的忠实信徒。所以绝大多数的诸侯国在对待上清宫道士基本上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甚至其中有不少的国家,都会像妊国一样选择一位德高望重的上清宫道士,来作为自己国家的国师,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刻得到上清宫的帮助(比如说这次)。
“上清宫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沉寂了许久之后风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大王,咱们妊国可得早做防备啊!”随着风筽的声音打破殿中的宁静,众臣才仿佛噩梦惊醒一般飞奔到风筽面前说道。
风筽无力的摆了摆手,没搭理众臣杀猪般的惨叫,转而对国师说:“国师为何想让我放了此人?”
“回禀大王,不是放,是功过相抵。”国师不卑不吭,继续说道:“贫道是出家人,于情于理都不可过问政事。贫道之所以看似是在为李直丙求情,实则不然,贫道是在替妊国百姓向大王求情。”
看到风筽面露疑惑,国师继续说:“李直丙此前再处理应国军队借道事宜时,虽说行为令人不齿,但妊国百姓无不交口称赞,在民间深受百姓喜爱,因此贫道才破例向大王求情……”
风筽这才露出了然的神色,转头看了一眼歪倒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李直丙。眼神里虽然依旧露出厌恶的神色,但此时风筽已经不在意李直丙这样的小事了,他需要把精力放在真正的国家大事上,所以……
“传本王旨意;自即日起没收李直丙所有家产,李直丙贬为庶人,永不复出。”
群臣立刻口称:“谨遵大王旨意”
临了又看了一眼李直丙,风筽显然是觉得有些不解气,便又说道:“李直丙,自号:尽忠,但是李直丙实在是难以配得上这两个字;尽字无力,忠字无心。传旨:从即日起把李直丙的尽忠改为尺中,孤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李直丙到底是个什么人…”
尺中的含义其实不难理解,就是把尽字里边的力去掉(尽字下面那两点),忠字里边的心去掉。同时尺字又同耻谐音,这显然就是风筽在故意羞辱李直丙,这也就是后来李直丙身边的人不叫他的字,而叫他的号尺中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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