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孟贤喃喃自语道,再回头看向镇定自若的裴宴笙,禁不住心往下沉,连忙又对着屋顶连声喊道:“来人,来人!”
总共六个黑衣人应声从房梁上悄然落地,将裴宴笙团团围住。
孟贤脑门的冷汗这才将将止住,不管内殿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先将裴宴笙除去。
“给我杀了他!”他指着裴宴笙恶狠狠的命令道。
裴宴笙冷眼扫过这些黑衣人,在他们还未动作前将手边的茶碗拂落在地。
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响彻整个空寂的大殿,紧接着殿前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
殿外大雨瓢泼,放眼望去是黑压压的禁军,整个慈宁宫已经被重重包围,肆虐的狂风席卷进大殿,带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再仔细看,穿过队列严整的禁军,他们身后的地面上堆积着尸体,那是孟贤和太后布防在慈宁宫外的一支心腹精锐。
孟贤脸色惨白的往后踉跄一步撞上身后的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吭哧声。
围住裴宴笙的几个黑衣人如梦初醒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殿外是重重严阵以待的禁军,而站在正中间一身明黄龙袍的正是当今天子,他们已经插翅难飞,就连孟贤都完了。
想到这里,几人纷纷扔下手里的武器,跪了下来,束手就擒。
建平帝走了进来,身后的一队禁军进殿利索的清场,无关人等都被带了下去,两扇殿门又被重新关上。
……
此时的内殿里,内侍和宫女倒了一地,容安安静的坐在桌边,外面的对话和响动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抬头隔着水晶珠帘,她也能看见躺在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的太后正激动的胸口起伏,眦目瞪着垂首弯腰站在床前的一个内侍。
此人是慈宁宫的内侍总管,是太后的不二心腹。
可正是他,帮助容安药倒了这一屋子的人,还亲手给太后喂了软骨散,让她浑身不能动弹,叫都叫不出来。
太后怎么能不恨,她身边的左膀右臂居然是叛徒,早就被人收买了。
她气的浑身颤抖,不仅气还很怕,她和孟贤的计划败露了,而且她现在无法出去为孟贤求情辩解。
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后,是皇帝的母亲,天大的错皇帝也得给她几分薄面。
可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想让她出面,非但如此,还让她亲耳听着这一切。
“陛下,微臣知罪,请陛下饶恕。”孟贤扑通跪在建平帝的面前,用力叩首求饶。
从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知道除了向建平帝认罪求饶,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而建平帝最是心软,只要自己声泪俱下,哭诉委屈,他的罪行还有转圜的余地,自己可是他的亲舅舅啊。
“陛下,微臣自知犯了宫规律法,但臣是有苦衷的。”他伏在地上,肩膀抖动,看似万般无奈委屈。
建平帝蹙眉凝视着他,若是没有早早接到裴宴笙的通知,没有看见他是怎么胆大包天的将宫外招揽的刺客浑水摸鱼带进宫,没有看见他和太后如何收买染指宫里的侍卫为己所用。
没有亲耳听见他承认要除掉裴宴笙,没有亲眼看见今晚的一切,面对这样的孟贤,他或许会心有不忍吧。
可是现在,他只有满心的失望和愤怒。
“你是朕的舅舅,朕就听你一言。”他微笑着说道,只是这笑苦涩无比。
孟贤抬起头来,看向建平帝的眼中赫然含着水光,他指着站在一旁的裴宴笙,大义凛然的说道:“陛下,微臣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除掉这个奸臣,此人狼子野心,爪牙遍布。
仗着军功,目中无人,不分尊卑,满朝上下无不畏惧其权势和手段,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太上皇退位,您登基以来,朝中已是一片风声鹤唳,您知不知道,文武百官都怎么说您?”
孟贤一口气说的激愤难当,建平帝神色冷凝,问道:“怎么说朕?”Μ.chuanyue1.℃ōM
“他们都说您是傀儡,是他裴宴笙的提线木偶,您什么事都要先问过他的意见,整个朝廷到底是谁当家做主,谁说了算?”孟贤义愤填膺,字字诛心。
建平帝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紧咬的牙关让他的脸看起来无比僵硬。【穿】
【书】
【吧】
而裴宴笙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好像孟贤声声讨伐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个当下,迫于裴宴笙的淫威和权势,人人自危,谁还敢站出来,只有我和太后。
我是您的舅舅,太后是您的母亲,我们还能害了您吗,我们只是想帮您啊。
帮您除掉这个大奸佞,帮您重整朝纲,树立威望,仅此而已,我们绝无半点私心啊。”孟贤说的老泪纵横,拳拳赤子之心溢于言表。
坐在内殿里的容安忍不住摇头,这孟贤还真是老狐狸,先危言耸听,再激将,最后装无私博怜悯体恤。
他口口声声说裴宴笙是奸佞,殊不知他这等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企图谋害重臣的行径才是真正虚伪奸猾之人。
容安不禁想,有多少忠臣良将就是因为孟贤这样的小人进献谗言和昏君的误判而命丧黄泉。
他们死的得有多冤多不值。
她叹了一口气,又继续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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