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窗外的阳光越发热烈,元豫连喝了三杯茶,屋中还是静悄悄的。他等的不耐烦,忽然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走到柜前,伸手猛地将柜门拉开,躲在里面的虞鹤雪被他下了一跳。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她,轻蔑地问:“如何?今日虞司酝又是在找什么吗?”
“我……我……”
虞鹤雪语无伦次,没想到他早就知道她在里面,还这般不给面子,直接拉开柜门,倒叫她不知如何下台。【穿】
【书】
【吧】
“还不出来,你是要住在里面不成?”
他说完让开几步,让她出来,可虞鹤雪在里面曲腿坐久了,伸腿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脚麻了,踉跄一下摔在地上,元豫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她,她却吓得连忙往后退去,脸上浮现出惊恐。
他的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元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只得将手收回来,道:“你怕我?”
“臣……只是身份低微,不敢要殿下相扶。”
她说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咳咳……殿下有什么吩咐?”
“自然是有事,虞司酝请坐吧。”
元豫脸色十分不好看,连声音都比平时更冷了几分,“我今日已经在这浪费了许多时间,就不跟你废话了,我直说吧,我看过你的出身记档,你入宫八年,办事得力,人还不算太笨,我在尚食局中缺个人手,你愿不愿意为我办事?”
“臣不愿意。”
元豫刚端起的茶杯还没送到面前就停了下来,他似是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臣不愿意。”
元豫气得笑了起来,猛地将茶盏摔在桌上,啪的一声,茶水四溅,
他站起来,走到虞鹤雪面前,她连忙站起来后退一步,鼓起勇气回看他,斩钉截铁地说:“臣是尚食局司酝,是陛下的女官,自当是为陛下做事,且臣除了酿酒,什么都不会,恐怕帮不了殿下。”
“若我说我能帮你当上尚食令呢?再往后,就是尚宫之位也未必不可。”
“臣才疏学浅,能力微末,不堪大任。”
元豫没想到她油盐不进,便换了语气,“既然你都说自己不堪大任,那照我看,这个司酝你也别当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晃晃是再威胁她,若她不替他办事,他有的是办法将她降职。Μ.chuanyue1.℃ōM
虞鹤雪叹了口气,拱手道:“殿下英明。”
“你……”
元豫气极,说道:“竟然有人说你平和谦逊,聪明能干,依我看,这人怕不是眼瞎了,你分明是不识好歹,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他说完,拂袖而去。
虞鹤雪被他骂了一通,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她应该就不会卷入除夕宫宴的杀局之中了,顶多就是因为不识好歹得罪元豫,丢掉司酝的位子,这样也好过被毒死。
等在门外的临川见元豫出来,脸上怒气冲冲,心中揣度,“虞司酝惹殿下生气了?”
“何止,她……她……她简直……”
他想到一开始虞鹤雪为了躲开他,甚至躲进柜子里,就觉得此人实在古怪,他重重说道:“此人,不可理喻。”
临川听得一头雾水,可元豫已经走了,他来不及多想,只好追了上去,一同离开了尚食局。
从那日起,虞鹤雪就做好了被革职的准备,可摇光殿那边又没了消息,等来等去,连夏天都过去了,她这个司酝还好好的当着。
一年一度秋狝的日子到了,合宫上下都忙碌不止,准备着要去安阳苑用的东西,虽说安阳苑就在京畿,可围猎时要在那里住上几天,皇帝以及一干皇子还有几位受宠的妃子都要去,吃的用的都不能马虎了。
只有虞鹤雪一点不忙,虽说随行人员未定,可她已经过了两次正平七年,记得清楚得很,这次秋狝,去的人是宋司酝,而她留守宫中。
果然最后定的人是宋司酝,可没想到就在出发前一天,宋司酝忽然病倒,呕吐不止,需要留在宫中静养,只能换了虞鹤雪去。
虞鹤雪听说时,惊讶地问道:“什么?宋司酝怎么会忽然病了,她之前都好好的啊。”
陈尚食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时气入体吧,倒也不是大病,只是需得休息一阵,虞鹤你赶紧收拾,明日跟我们一同出发。”
此事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件小事,可虞鹤雪知道宋司酝的病绝对不是意外,前面两次宋司酝都好好的,这一次她却忽然病了,有人是故意要她去不了秋狝。
虞鹤雪脑中顿时想起元豫来,难道又是元豫搞的鬼,他要安排自己去秋狝做什么?
一路去安阳苑的路上,虞鹤雪都打不起精神,别的宫女能够出宫一趟大多都欢呼雀跃不止,而且安阳苑中风景秀丽,正值秋天,碧空如洗,满山的树木郁郁葱葱,草场碧绿,一条河流从山间流淌而下,穿过草场一路蜿蜒而去,河水清洁甚至能看见水中游动的小鱼。
当今圣上十分喜爱打猎,登基之后立刻在安阳苑中修建了行宫,现如今就不必再扎帐篷,倒省了好些事。
虞鹤雪一心等着元豫来找她麻烦,可没想到先来的竟是丽妃娘娘。
她端着酒来到临风台,一眼看见丽妃正站在栏杆处眺望风景,此地是一处依山势而建的高台,是观景的好去处。
丽妃见她来,笑道:“虞司酝觉得此处风景如何?”
“风景如画。”
“正是,这里的景色可是宫内难得一见的,若是能不来就实在太可惜了。”丽妃微微笑道:“虞司酝若是喜欢这里的风景,也不枉费我使的一点小手段。”
虞鹤雪疑惑不已,“娘娘指的是?”
“听说宋司酝病了,才临时换了你来秋狝,这宋司酝病得可真是恰到好处,你说是不是?”
“娘娘是说……”
“嘘。”
丽妃止住她的话,“不要说这些不相干的人,本宫今日叫你来,是要同你聊聊三殿下。”
虞鹤雪越听越糊涂,“此事关三殿下什么事?臣实在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本宫知道你与三殿下关系匪浅,也愿意成全你们二人,就拿这次秋狝来说,我知道你一定想来陪着三殿下对不对?所以嘛我就帮了你一把。”
丽妃说起这些话来十分洋洋得意,只是虞鹤雪听得心里五味杂陈,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与三殿下……并无……并无别的关系,还请……娘娘……明察。”
“在本宫面前还装什么,那根琉璃金簪不就是三殿下给你的吗?他连淑贵妃的遗物都肯送你,想来你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虞鹤雪听出原来是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那金簪是……”
“丽娘娘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有人朗声问了一句,她连忙转过头去,看见元豫走了过来,他瞧见虞鹤雪也十分奇怪,“你怎么也在这?”
丽妃抢着说:“自然是我请来的,我想三殿下应该想要见见虞司酝才是,所以特意召了她送酒来。”
元豫实话实说:“我倒不是很想见她。”
“本宫就长话短说吧,免得耽误了你们的事,我知道三殿下喜欢虞司酝,我呢也有心成全你们,将来册封之时,我自会替你向皇上说情,虽说一个王妃怕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个侧妃的册封倒也不是不可能。”
丽妃这边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元豫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丽娘娘……为何说我喜欢虞司酝?”
“那根琉璃金簪,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淑贵妃的遗物。”
元豫忍下不耐烦,道:“呵,丽娘娘还真是见多识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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