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雪姐姐,鹤雪姐姐,快醒醒,要迟了。”
虞鹤雪又一次睁开眼睛,看见星蕾的脸,她松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料,她又一次回到了正平六年的除夕。
“去……去给我准备衣服。”
“是。”
虞鹤雪梳洗了一番,立刻来到尚食局中,见大家都忙碌不已,她也着手准备要用的酒水,这些事都早已滥熟于心,她不慌不忙地做完,跟陈尚食告假,说自己不大舒服。
陈尚食看她脸色极差,神情恍惚,虽抱怨了两句还是准了。
等到一干人全去了霜华殿中伺候,虞鹤雪便准备起般若酒来,温好了酒,她便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等着来传旨的临川。
听风水榭如旧,矗立在沉月湖边,临川替她打开门,门后是身披狐裘的元豫,他淡漠到不能再淡漠地看了虞鹤雪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虞鹤雪定定站在门口,挪不动脚步,临川觉得奇怪,出声提醒她:“虞司酝,快些进去吧。”
“是。”
她端着酒进去,一眼都不敢去看元豫,只是将酒壶放在桌上,倒了一杯酒要替他试毒,元豫将她拦下,端过那杯酒就要喝。
“殿下且慢。”
“不必试毒了。”
“殿下……”虞鹤雪伸手握住他端酒的手,“臣有话要跟殿下说。”
元豫皱起眉头,挥开她的手,“你是谁?”
“臣尚食局司酝,虞鹤雪。”
“你要说什么?”
虞鹤雪看着他,郑重地说道:“我知道太后之死的真相。”
元豫的酒杯已放到了唇边,听见她说的话,手便停住了。他谨慎地看向她,“真相?”
虞鹤雪将之前元豫告诉她的都统统说了一遍,元豫越听神情越发戒备,直到说出二皇子时,他的手抖了一下,杯中酒溅了一手。
“你说的这些可是事关太后、皇子,你从何处得知,说清楚。”
虞鹤雪定定地瞧着他,“是殿下告诉我的。”
“我?”元豫难以置信地说:“我何时告诉你的?你这是要污蔑我?虞司酝也是宫中老人了,可不要做些蠢事。”
“确实是殿下亲口所说,只不过殿下是在正平七年告诉我的。”
元豫越发觉得她古怪可笑,“荒谬,今日才是除夕,正平七年还未到,我如何告诉你?”
“因为我是从正平七年的除夕宫宴上回来的,我已经过了三次正平七年了,殿下要在正平七年的除夕宫宴上对付二皇子,这些计划我一清二楚,但我要告诉殿下的是,殿下的谋算失败了。”
“啪。”
元豫狠狠一挥手将那一壶般若酒扫到地上,大怒道:“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不重重严惩你,恐怕将来要惹来祸事,来人……”
虞鹤雪忽然上前,伸手将他的嘴捂住,没让他继续喊下去,“殿下曾告诉我关于淑贵妃的死因,殿下说淑贵妃死于自尽,因为她为了邀宠,多年来一直给殿下服食毒药,后来被太后发现,禀告给了陛下,陛下将她软禁宫中,并把你交给太后抚养,也正是因此,您才会追查太后的死因,您说过,太后是这世上唯一在乎你的人。”
元豫瞪大了眼睛,竟忘了将她的手拿下,虞鹤雪继续说道:“殿下每日所喝的药被二殿下动过手脚,那是一种毒药,只是发作缓慢,殿下早就知道了,一直假装喝药,是为了迷惑二殿下。”
“还有……尚食局中的司药沈妙妆是殿下安插的内应,你还告诉我,沈妙妆绝不会背叛你。”
元豫慢慢伸出手将她的手按下,他呼吸急促,“你……你从何打听到的这些,竟然敢来我面前放肆。”
“我知道我说自己是从正平七年回来的,殿下不会信,可是我知道明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殿下有的是时间一件一件验证真伪。”
元豫狐疑地退开,他在水榭中踱步不止,“如何验证?”
“比如说过几日正月十五之夜,二皇子会趁着放烟花吵闹之际派人烧毁听风水榭。”
元豫停住脚步,回头盯着她,“那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来,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若是假的,我绝不会饶过你。”
厚厚的冬雪积了一地,不远处的听风水榭安静地矗立在夜色里,四周极安静,连最轻微的树枝落地声都能听见。
虞鹤雪和元豫藏在树丛后,元豫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榭,虞鹤雪情不自禁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有些说不清的失落,他们曾经的相识都是过往,如今一切重来,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
元豫察觉了,扭过头来看她,“你看着我做什么?”
虞鹤雪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而是提醒道:“殿下,放烟花了。”
天空的一角被烟花占满,绚丽灿烂,燃放烟花的声音极大,盖住了许多的声音,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水榭,没过一会儿,果然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朝着水榭走来,他们停在水榭门前,看了看四周,认为没人之后,又故技重施将水榭点燃。
水榭烧起那一刻,元豫立刻站起来喊道:“给我将他们拿下。”
藏在四周的侍卫全都冲了出来,那两人被这一吓,转头就想跑,但没跑多远就统统被按住。
元豫来到他们面前,临川垂下灯笼照亮他们的脸,是两个惊恐的小太监。
“你们是谁?为何要烧听风水榭?”
“我……我们……我们只是路过,望三殿下明鉴。”
“路过?你当我这双眼睛是瞎的吗?将他们二人送到大牢中审问。”
那两人被拖了下去,而这边水榭的火已经被浇灭,并没有造成水榭损毁。
虞鹤雪上前道:“殿下可信了?”
元豫冷冷道:“若我说焚烧水榭是你早就计划好的,特意来诓骗我,也不是不可能。”
“殿下说的有道理,但再往后的事可就不是我能计划的了,再过不久,陛下将会诏令诸位皇子比试箭术,胜者赐番邦进献的雪狼皮一张。”
元豫盯着她,眼中自然是十足的不信任,“那就到时候再说,临川,你去禀告父皇此事,至于虞司酿,先随我去审问这两个人犯,看看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
大牢之中,那两个小太监心虚又害怕,跪在元豫面前抖如筛糠。
元豫慢悠悠地问:“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人?为何要焚烧听风水榭?”
“回殿下,我……我们是承光殿的洒扫太监……我们因之前被二殿下责罚,所以……心怀怨恨,焚……焚……焚烧水榭以泄私愤。”ωWW.chuanyue1.coΜ
“胡说,既然要报复二殿下,为何不去烧承光殿?”
那两人对视一眼,又道:“因承光殿中守卫森严,但听风水榭没有人看守,故而……”
元豫轻轻一挥手,示意内侍将刑具一一拿上来,“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没有……没有人指使我们,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主意,求……求三殿下饶过我们死罪。”
两人朝着元豫不住地磕起头来,砸得砰砰作响,不一会儿两人的额头都磕得血肉模糊,元豫扭过头来,不自然地道:“不许再磕了!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那两人这才停住,口中不住告饶:“奴才都是一时糊涂,求三殿下饶命。”
“要我饶命就从实招来,你们到底是受谁指使,可是二殿下让你们来烧的?”
那两人一听他提起二殿下,顿时惊惧起来,喊道:“此事全为了报复二殿下,都是因为我们二人心胸狭窄,并非二殿下指使。”
元豫不去看他们,恼怒地说:“来人,给我用刑。”
那两人也不知是被用刑二字给吓到了还是怎么说,对视一眼后,绝望道:“都是我们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也不劳三殿下动手,我们自个了结,免得脏了殿下的手。”
他们说完,一起站起来,转身朝着身后的墙一头撞去,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拉住他们,只见他们撞得头破血流,身子瘫软在地,看着竟是死了。
虞鹤雪忽然反应过来,转身挡在元豫面前,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干净,不让他去看那副血淋淋的场面。
元豫苍白着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去……看看他们……还……还……有没有气?”【穿】
【书】
【吧】
内侍早已上前查看了一番,道:“殿下,都死了。”
“死……死了?”
虞鹤雪知道他又要犯病了,连忙将他扶起,“殿下不喜见这样的残忍场面,你们先将这两人的尸首收拾了,明日再说。”
她说着,扶着元豫连忙退出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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