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晴朗的周六。
空气里泛着寒霜,汪晴独自在公园小道上跑步,她已跑了五圈,身后忽然传来喘息声,她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也穿着跑步服,哼哧哼哧地跟了上来。
“陆正南。”看见来人时,汪晴不禁变色,一双秀眉紧紧蹙了起来。
“你经常锻炼啊。”陆正南笑眯眯来了一句。
居然跟踪她。
汪晴左右环顾了一周,忽然停下脚步:“你真想追我?”她眉峰一挑,比了个暧昧的神色。
陆正南很受用,连连点头。他的诚意她的确看见了,可一旦想起两个人初遇时发生的事情,汪晴就觉得浑身发毛。
这是个相对僻静的公园,早上也没什么人,不远处有几株柳树,大冬天光秃秃的。汪晴往树那边一指:“过去坐,有话和你说。”
陆正南喘着粗气,抚胸道:“好。”
“你平时不运动?”汪晴深深看了他一眼。
陆正南点头,随即拍着胸脯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陪你跑步锻炼。”
两个人走到树下,倒是个清静地,四下无人,也足够隐蔽。
陆正南小心翼翼地说:“晴子,我是真喜欢你,咱两初见时那档事,你就忘了好不好,你也别嫌我年纪大。”
“哼。”汪晴低着头,抖动手腕。她一米五八的小个子,大学时是校跆拳道队的一员,工作后也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的爆发力极强。
饶是陆正南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此刻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汪晴一言不发,只是踢腿抖手腕,看起来像是运动后的放松。但为何,他觉得汪晴没好话讲呢。
“陆正南啊,你个傻——”汪晴突然抬头。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一声惨叫盖过。在她说出傻字时,一拳已经狠狠砸在陆正南脸上。
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被砸倒在地,整个人几乎飞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汪晴一拳既出,跟上去又是一脚。陆正南被突然击飞,整个人都懵逼了。随之而来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拳脚才提醒着他——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
“陆正南,你个臭不要脸。再来骚扰老娘打得你满地找牙。”汪晴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还视奸老娘的微博,送花,送你妹的花,你特么再跟踪我,把你扔到河里去。”
汪晴下手不重,但也绝对不轻。
比如刚开始的那一拳,陆正南整个被打得脱力,不然他还是有跳起来自卫的机会的。然而汪晴第一下显然是筹谋已久,后面的拳头倒轻了一些。
比之身体上的痛苦,更让陆正南难受的,是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打。
“臭不要脸,给我滚得远远的,滚到你来的地方去。”
汪晴最后狠狠在他腿上踹了一脚,陆正南忍不住缩起腿惨叫了一声。
“给老娘滚!”
汪晴束起的刘海也散乱了一些,整张脸出了汗,泛着红。唯独目光里是真真正正的凶狠,还有一丝打完人后的得意。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正南,一脸戏谑:“瞧你那怂样,除了钱一无所有的辣鸡。”说着朝他竖了个中指,扬长而去。
陆正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躺在地上虚弱地发出了一句:“我手里有你的录像。
“汪晴,我原不想这么惹你的。”他双目赤红,脸被打得肿了起来,以一个狼狈的姿势躺在那里。
然而汪晴听到这句话,忽然整个人一愣。她不可置信地转身。陆正南从她眼里看到惊慌、羞愧。
“汪晴,你迟早会听我的。”陆正南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眼里有疯狂的笑。
“我真该杀了你。”汪晴看着他,忽然咬牙一字一句道。
他们的相遇原就是个错误,为何一个执迷不悟,一个避之不及。这样的感情,又该如何收场。
陆正南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着,看来痛得不轻。
“你最好把我送去医院。”
汪晴冷冷看了一眼他:“做梦。”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清晨的阳光渐渐透入树间,照亮世间的每一处角落,那些藏在暗夜的黑暗,人心中的贪与欲,似乎并不曾消逝。
看着汪晴离去的背影,陆正南垂了垂嘴角,吃力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景闲,我被人打了,在金湖公园,你过来接我一下。”
那边沉默了一秒,随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小叔,如果这件事是汪晴干的,那么我不会管你。如果不是汪晴,我想,似乎没人可以打你。”
那个好听的男声到最后露出一丝嘲讽,陆正南几乎可以想象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景闲,别这样……”
这个侄儿与他年纪相仿,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说好的兄弟如手足呢?
陆景闲的声音淡淡传来,打破他最后一丝幻想。
“小叔,我在心上人楼下送早餐呢,你好意思——”
“好!你别说了!”
陆正南飞快地打断。
凭什么别人在楼下送餐浪漫,而他却躺在这里惨兮兮的。这太残忍了。陆正南坚决地挂断了电话,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公园外走去。
时间飞速地过去,不觉间到上午。
一栋公寓下,站着一名挺拔俊美的年轻男子,他身着及膝风衣,双手插兜,脖子上围了围巾。出众的外形吸引不少过路的居民观看。
王阿姨锻炼买菜回来,往居住的公寓里走时,看到这名男子,心下纳闷。
她早上八点出去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就已经等在这里了,这会儿都九点半了,他怎么还在。难不成是失恋了,等姑娘原谅呢。
王阿姨是个热心人,走上去问:“年轻人,你在等谁?这公寓里人我都熟,要不帮你敲敲门?”
心里想,小年轻嘛,吵吵架很快就好了,更何况这男孩子长得这么好看。穿书吧
那年轻人闻言转头,扯下了几乎包住嘴巴的围巾,一双眼睛清泉似的,竟泛着笑意,对她说:“谢谢您,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应该很快就来了。”
王阿姨只觉得这男孩子近看,五官倒也不是十分精致,但一股子气质,就是那么吸引人。
遂笑得:“哎,好,好。”转身上了楼。
陆景闲立在花坛边,看着王阿姨的背影消失在公寓门口,抬头向一个窗口看去。
窗帘紧紧拉着,看来房间的主人还未起床。郑沾衣,你再不起床就吃不到早餐了,他心想。
陆景闲在日本读书时作息一直很规律,回了国依然保持着。昨天晚上在公司加班完成任务后,他送郑沾衣回家,于是记住了她的住宅具体位置。
今天早上,陆景闲起了个早,在楼下给郑沾衣发了短信,内容是邀请她去一个猫咪咖啡馆。想象一下,她睡得舒舒服服地起来,拉开窗帘看到底下有个年轻帅哥在等她,手里还提着热乎乎的早餐,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然而,早餐都快成午餐了,郑沾衣还没有起床。
他又很想知道郑沾衣心里是怎么想的。以他对郑沾衣的了解,那是个外表强悍而内心细腻的人,对于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突如其来的惊喜抵抗力为零。只是,这么多年,她又过着怎样的生活,自己真的能就此参与她的人生,替代掉那个曾长久存在于她生命中的人吗?
陆景闲很冷静。
他之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喜欢过人,有无疾而终的初恋,也有在留学期间刻骨铭心的恋情,按理来说,他不是一个对感情不执迷的人,但这一刻,在郑沾衣楼下苦苦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陆景闲心里一丝怨或者累的情绪都没有。
他只想很快见到郑沾衣,看她笑着道一个早安,然后接下他带来的早餐。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陆景闲拿出来,只见郑沾衣拨了个电话过来。
一股惊喜涌上心头,他连忙按下接听:“喂。”
“喂,陆景闲。”那边,郑沾衣的状态却不十分好,她的声音有些迷糊,甚至带着沙哑,道,“你回去吧,我今天不能和你出去。”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陆景闲瞬间觉得不对。
郑沾衣说话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清醒,他意识到什么,急急把电话紧贴在耳边,道:“沾衣,你别挂电话,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感冒了?”
那边沉默着,片刻,有个刻意咬字清晰的声音传来:“没有,你回去吧,真是很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陆景闲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整个人都不好了。郑沾衣怎么了,她明明生病了,为什么不让自己上去照顾她。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开了公寓。
挂了电话后,郑沾衣又咳嗽了两声,她窝在被窝里,抬手摸了摸额头,真的有点烫。昨晚加班太晚,回来后洗了头头发没吹干,居然累到直接睡着了。
连日来缺乏睡眠,外加突然降温,她在昨天半夜发烧,一直烧到了上午。
陆景闲对她的关切让她很感动,但想到那条被删掉的朋友圈,她就不敢太靠近他,所以她拒绝了他。
郑沾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力气回来了,于是挣扎着起床,准备去倒杯热水,吃点退烧药。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当当当。”三下。
她心头一紧。
从猫眼里往外看,陆景闲穿着风衣,站在门口,脸色有些发青。
郑沾衣打开了门,陆景闲先在门外站了一下:“你快退回客厅里去,我身上寒气重,带进来会吹到你。”
郑沾衣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完全想不到,陆景闲不仅不请自来,在楼下等了她一上午,居然还隔了一会儿找上了门。这是闹哪出?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
人在生病时容易接受关怀。她已将这些抛到脑后,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因为发烧而红的脸瞬间更红了。
陆景闲走进来,将一个塑料袋放在鞋柜上,而后,看着郑沾衣,抱臂倚在墙上,嘴角扬起一丝笑:“生病了?这样我妈会怪我没照顾好女朋友的。”
郑沾衣看了眼塑料袋,发现里面装着药品,心头一紧,听到这句话便白了他一眼。
“谁是你女朋友?”她嘀咕了一句。
陆景闲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郑沾衣恶向胆边生,两步走过去挡在门口,将陆景闲整个人罩住,用一种与姿态十分不符的弱小语气说:“你不是有喜欢的人?”
她紧紧盯着他,期待着答案。
陆景闲,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就请你离开。
然而,那双眼睛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所有伪装,低下头轻轻道:“没有,我骗你的。”
一个圆只画了一半。
郑沾衣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
陆景闲的确没有喜欢的人,可她多想他一开始就喜欢的是自己,那多浪漫。
“去,进屋躺着,把电热毯打开,冰箱里有什么材料,我给你做早餐,吃完再吃药。”陆景闲轻轻将她推开,走过来柔声道。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关怀,郑沾衣只觉一股委屈直冲天灵盖。鼻子一酸,两滴泪就挂到了眼角。
太丢人了,她想,简直不敢抬起头来看陆景闲。
然而,陆景闲静静地看着她,只是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而后夸张地伸出手,叫道:“你该洗头了。”
郑沾衣破涕为笑,伸手推了陆景闲一把,反击:“换鞋,别踩脏了我的地板。”之前汪晴带过男朋友来,她为此特意准备了男式拖鞋。
郑沾衣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爬到床上躺下,心里一瞬间觉得无比惬意。真是神奇,她以前也生过病,都是一个人服药睡觉,饿了就点外卖。现在,却有个温柔体贴的人,正在厨房里为她做一顿悉心的早餐。
恋爱……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郑沾衣想着,发现自己居然笑了出来。
她刚笑完,一转头,就看见陆景闲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他衬衫外面套着毛衣,下面穿着修闲的裤子和拖鞋。
“烧傻了?嗯?白日做梦笑出了声?”陆景闲笑道,一边走过来,将水杯放在她手中。
“哪有。”郑沾衣觉得这一刻的囧态被他看到很不好意思,陆景闲那么聪明的人,会不会就发现自己是因为得到照顾而开心地笑。喝了一口水,她问,“你怎么会想到来看我?”
说话间,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在电话里听你声音不对劲,而且昨晚睡得那么晚。”
陆景闲接过她喝完的水杯,半蹲在床边,看着她的眼睛道:“沾衣,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郑沾衣很想回一句,那是女朋友的待遇,但她终于说不出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着陆景闲并没有喜欢的人这一重谜底的揭开,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又有另一股力量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害怕的是,自己在未完全放下李逸时,就喜欢上另一个人。Μ.chuanyue1.℃ōM
更害怕,那个人是完完全全地喜欢自己。
陆景闲到了厨房,粥在锅里煮得快好了。
方才在楼下,郑沾衣让他不要来就挂了电话后,他心里也有些负气,转身离去。她对自己的态度,居然有些抗拒。就算是普通同事,听说她一个人在家发烧了,正好方便照顾,她也不该拒绝吧。
结果走了没两步,看到一家药店,陆景闲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在药架上挑治退烧咳嗽和感冒的药各拿了几样,结了账又返回到郑沾衣那个公寓里。
一进门,见到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心瞬间就软了。
这个平日高傲要强的女子,在生病的时候,也会露出最脆弱天真的一面。
粥好了,陆景闲盛了一小碗,端到卧室。
郑沾衣在床上玩阴阳师,欧莱雅一整天都没有上线。她看了粥一眼,眼神仿佛在说:“我可不要你喂我。”
“旁边书房有个床上小桌,麻烦你帮我取一下。”她开口。
陆景闲走进郑沾衣的书房,不由地惊了一惊。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一个巨大的书架几乎占了一半的空间。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四面架上放书,中间容人阅读的书架。
微微泛黄的表面,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她平日里,居然是这样生活。他不由地想着,目光在触及到那个阅读空间时,心神几乎为之夺。
当年在那场辩论赛上,她神采飞扬,旁征博引,艳惊全场,竟是从这里得来的么。
稍微失神了一会儿,想起此刻这曾令他惊艳的女子,就在隔壁的床上嗷嗷待哺。陆景闲立刻移开目光,地毯上撑着一张简易小桌。他走过去拿起来,回身出门。
“慢死了,不合格的男朋友。”见他进来,郑沾衣放下手中的手机,抬头嘀咕了一句。
陆景闲将桌子放在她面前,把粥和勺子摆在上面:“趁热喝,我大学期间有个广东室友,一个暑假在广东实习借住他们家,跟他妈妈学煲了一假期的汤。”
郑沾衣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僵硬,抬头怯怯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好像没刷牙。”
陆景闲哭笑不得。
“本来想去洗脸刷牙的,结果阴阳师提醒我上线,我就忘了。”她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陆景闲道:“我帮你打,现在去刷。”
说着拿起她身边掉在床上的手机,一眼看到了那熟悉的妖狐。
他怔了一怔。
这只妖狐,还有这个id,阴阳寮……?
一切,完全是他在游戏里遇见的那个非酋。
世上还有这么奇妙的事吗?郑沾衣和他,在游戏里也相遇了。
陆景闲在床边微微红了脸。想到自己在游戏里那些幼稚的行为,如果郑沾衣知道的话,会笑掉大牙吧。
陆景闲不敢和别人讲,他有一种奇怪的病症,就是玩游戏的时候特别幼稚。在游戏中,他俨然一个稚龄儿童,又娇气又威武。无论与人组队还是聊天,智商永远只有八岁。
而那个阴阳寮,里面大部分是他的朋友,对他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景闲决定守住这个秘密,不要让郑沾衣知道他在游戏里的另一面。
妖狐发了个大招,居然连射了十几道风刃,麒麟都倒下了风刃还在突。“这么欧,啧啧。”陆景闲冷静了一下,假装感叹道。
郑沾衣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完全没有把牙具拿过来让自己刷的倾向,于是乖乖自己挪下了床。
她状态虽然差,但这些基本的事还是能完成的。
临走时望了一眼界面,已经是下一波的麒麟了。郑沾衣忍不住嘴角带笑:“我的妖狐厉害吧,简直是心头肉。”一边往浴室走去。
阴阳师这个游戏很火,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陆景闲会玩,一点也不奇怪。郑沾衣自己也蛮喜欢日本文化中那些玄妙的事物的,不过她脑子可能真有些不好使,居然忘了问陆景闲的游戏名叫啥,要不要加个好友。
喝粥吃药喝水,上午的这一系列活动,郑沾衣都是在床上完成的。
浑身热乎乎的,脑子有些昏沉,但不疼,这种感觉难受中还带点舒服。她不仅失笑,一个二十八岁的老阿姨,居然这么享受生病后被人照顾的感觉。
这么想着,她觉得被窝十分暖和,困乏袭来,不觉间睡了过去。
“你平时在家,都在自己做饭吃吗?冰箱里料挺多嘛。”直到不知什么时候,陆景闲的声音遥遥传来,将郑沾衣从梦中唤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
“就你的手艺,吃两顿,我得付多少钱啊。”郑沾衣听着,心头泛上一股温暖,忍不住笑道。
陆景闲在厨房里打了个响指,听见她这么说,他能够断定,她已经卸下了对他的防备,正在把他当亲密的人对待。
“我来围观大厨。”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陆景闲回头一看,郑沾衣束着头发,脸色苍白,脸颊红红,穿着睡衣悄悄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厨房台子上的材料,一脸期待:“我可以和你一起做。”
陆景闲对着她虚弱的样子,笑道:“今天不行,以后可以补给我。你现在适合卧床休息。”
郑沾衣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不满道:“我都睡一天了,今年头一回睡这么久,平时不是忙着工作就是相亲,真不习惯。”
陆景闲一边炒菜一边和她闲聊。
刚炒的第一盘菜出锅,郑沾衣凑上来闻闻:“哇,清炒莴苣。”
等了一会儿,又见下一个菜,“水煮藕片。”
她翻了个白眼:“大厨,你今天是吃了素卡吗?”
陆景闲笑笑,转身拿了一盘冻好的鱼肉倒进锅里:“三菜一汤,很丰富。回卧室等我,马上就好。”
郑沾衣走进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十二点了。
陆景闲端着菜走进来。郑沾衣帮他摆好碗筷,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椅子上,就着三菜一汤吃了起来。
天已经晴了,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得这一幕格外温馨。
郑沾衣穿着睡衣和棉袜,窝在床上,陆景闲时不时说个笑话,两人边吃边笑。
雨过天晴,这是郑沾衣生过最甜蜜的一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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