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家里呆了几天,准确是呆在地下室里面,准备他最新的原创歌曲。案发当天,维修工林福海来到了他们家里,在林福海出去后,柳小环来到了他的地下室,两个人发生了争执。之后,柳小环回到了二楼卧室,木西气不过,也跟了上去,两个人越吵越凶,木西见地上有一把弹簧刀便捡起来刺进了柳小环的胸口。
“你们为什么事情争吵?”
“他跟我要一大笔钱,我不答应。她就威胁我,因为,她已经知道我腿已经可以行走了。她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她就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媒体。我绝对不允许她这样做,拒绝了她的要求后,又去楼上找她,继续与她理论,结果一失手就杀了她。”
“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当然是想逃啊,我不可以是凶手的,我还年轻,我的事业正如日中天,如果一旦被定罪,我就真的毁了。”
“你在杀你母亲的时候,她姐姐在做什么?”
“她在楼下准备晚餐,案发那天,是柳小环的生日。是不是很讽刺呢。姐姐虽然痛恨柳小环的所作所为,但她还是想给柳小环过个生日的,或许也想趁这个时机,缓和一下家人之间的关系吧。其实我是觉得姐姐这样做,真的是很多余的,柳小环不值她那么做。”
“你姐姐什么时候上楼的?”
“我不知道,”木西的目光变得呆滞了起来,好像看到了当时的情形,“柳小环从阳台处慢慢朝我爬过来,就像,像怪物一样。我当时很害怕,一回头,发现姐姐已经在我身后了。”
“你姐姐到底有没有看到你杀害柳小环?”
“我不知道。其实这不重要,因为人是我杀的,我把自己杀柳小环的细节全都讲给姐姐听了。”
“那是你想让姐姐顶罪?还是你姐姐自愿替你顶罪?”
木西想了想,“都有吧,毕竟我也不想坐牢。不过,这不是我们第一计划。”穿书吧
“你们的第一计划是嫁祸给之前的那个维修工林福海,对吗?”
木西垂下头,修剪得完美的手指甲相互间抵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以后,在牢狱中,他是不可能保持这样完美的手指甲了。“没错。如果嫁祸成功,我和姐姐都没事。但后来,我们失算了,姐姐就不得不承认她自己是凶手。”
“这是谁提出的建议?”
“是我。姐姐很单纯,她从没想过害人。所以,你们不要误解她。”
“但她也认可了,对吧。”
“是的。”
“你们商讨了处理的方法之后,又做了哪些事情?”
“跟你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我就从后门出去了,我知道别墅围墙,有一处坏了,我,我,就像一条狗一样,爬了出去。”他说到这里,惨淡的笑了一下,“再后来,我就让人取钱给我买轮椅,我到达友爱康复中心之后,我姐姐就打电话给我,我才让助理带我又返回了别墅。这就是你们要的真相。我原以为你们不会识破,但没想到,你们居然采集到我的脚印,上面居然还有柳小环的血。人是我杀的,请你们放了我姐姐。”他闭了一下眼睛,发出深深的怅然声,“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不,是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
“我希望在我服刑期间,你能够照顾我姐姐,她没有朋友,我不想她一个人太孤单。你能做到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别误会,你只要能够将她当成朋友看,我就非常感谢你了。”
我点点头。
他双手合在一起,朝我作揖,手铐发出当当的响声。
“你忘了说那条项链的事情了。”
“项链啊?呵呵,当然不会是我送给柳小环的。她不配得到我任何礼物。那条项链,其实家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姐姐说,林福海给她看过,还问她款式如何。正好这点也被我们利用上了。我想,这点,姐姐应该也跟你们说过了。”Μ.chuanyue1.℃ōM
“对。但程序上,我还是再问一遍。”
“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人是谁?”
“哪个?”
“帮你买轮椅的人,我们需要找到他。”
木西遗憾地摇头,“太晚了,这个人已经被我安排出国了。因为我不想这件事情连累到他。”
“他叫什么名字?”
“你们别问了,我承认人是我杀的,这就足够了,我不想牵连无辜。”
他说完后就紧闭双唇,不管我再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弄清楚这个人是谁。”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办公室里面,我查阅着木西的关系网,一个个筛查着那个神秘的男人,但没有一个符合性征,这令我渐渐失去了头绪。
这时,手机传来几声嘀嘀声,我拿起一看,都是来自麦芽班级群的微信信息。三张都是参加学校金秋艺术节孩子们的照片。他们穿上演出服,化着妆,一个个看上去古灵精怪的。但我却找不到麦芽。
我给老师发了信息,询问麦芽是不是没有参加。
老师很快回了信息,说第一排中间一个就是麦芽,这句话后面连跟着三个偷笑的表情。
我又看向照片,发现麦芽真的在合影里,不过,画过妆后,真的一下子很难看出来呢。
“看什么呢?”旁边的李全敲门进来。
“学校发的麦芽照片,老师给化的妆,化得我都不认识了。我还是觉得我们家麦芽不化妆的样子才是好看的……”说到这里,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许队,许队!”李全连叫我好几声。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给木西买轮椅的人,是化过妆的……”我顺着思路继续向前探寻,“或许,那个人根本就是木西假扮的。对,完全有这种可能。”
我为这一想法,感到振奋,连忙上网查了很多木西的照片,居然被查到他曾经穿过的一件外套和监控上的照片是一样的。一时间,我激动不已。
“可以啊,原来这小子跟我们玩这出呢。”李全哟了一声。
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的想法,我带着李全去了秦家的别墅。来的时候,我报的希望不大,因为我知道我们想要的证据,也就是那些乔装打扮的道具,应该早就被销毁了。
果然,我们一无所获。
回到车上,我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李全懵懵地看着我,问:“这个人是谁?”
“一个对秦涵和木西都相当了解的人。”
李全想了想,“对他们俩都很了解的人?他们没有朋友,柳小环又死了?难道是秦怀忠?”他说到这,自己否认道,“不可能,秦怀忠早就已经死了。”
我将车开出了郊区,又上了高速,离小城越来越远,六个小时之后,才下高速,又经过国道,县道,乡道,最后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
不起眼的门面,处于乡镇的集市上,卷帘门上有一块招牌,上面写着:逍遥游超市。
看到这四个字,李全情不自禁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这就是当年收留秦涵和木西马戏团。许队,这逍遥游三字,当真有那么好吗?逍遥游马戏团,逍遥游超市,雷打不动啊。”
走进超市内,我看见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正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眯缝着眼睛,前后摇晃着。
“老板!”
那男人一下子睁开眼睛,就要站起来。偏偏身体过于肥硕,那躺椅裹着他的身子向前拖了半米才停下。
“买啥?”
“我们是来向你调查一点情况的。”我和李全都出示了一下证件。“你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马戏团,叫逍遥游马戏团。”
“对啊,那老早的事情了。”
“认识秦涵和秦凯姐弟俩吗?曾经在你们马戏团呆过。”李全问。
老板目光斜到地面上,想了想,“名字不熟?不清楚。在我们马戏团呆过?那呆过的人老多了呢,我也快五十的人了,哪里还记得。”
“他们姐弟姐姐是有一只手残了,弟弟有一条腿残了。当时他们在马戏团里面是年龄最小的,一直跟你们到马戏团解散。”
老板听我这么一说,哎呀一声,“你们说小逍和小遥啊,我当是说谁呢,当时确实有这么一对姐弟俩。咱凭良心说,当时我也看那两个孩子太可怜了,所以,才收留了他们。”
“那他们表现得怎么样?”
“表现啊,”他又唉哟一声,还夸张得击了一下掌,“那没话说啊,好得很,两个小孩虽然说,身体有残疾,但是聪明,姐姐身材好,跟着我们团的一个女师傅学跳舞,学得很快。那个弟弟更了不得,那一开腔,乖乖的,十里八乡都找不着这么个好苗子。我觉得现在华语歌坛上,也只有木西能够跟他pk一下,而且我觉得他们两个长得还挺像。
“不过,那孩子估计没有木西那么好命,成为大明星的机率太低了。他们两个上台一表演,那下面的掌声,轰轰的,跟打雷似的。但我这个人,长得不咋地,脾气也不咋地,但我也是苦命人出身,人家孩子为我卖力,我也不能亏待人家啊。不光我待他们不错,我们团的人都待他们好着呢,就是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现在咋样了。”
我问道:“后来你的马戏团怎么停了呢?”
“开不下去啊。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看的人还很少。大家都喜欢往电影院跑了,还哪里看我们的表演呢?”
“当时没想过一些方法,维持一下。”
“咋没想呢,我们当时想到了演演二人转,小品之类的,但还是没火起来,只好歇火不干了。”
“他们姐弟俩也演小品吗?”
“演,演得也挺好的,孙子才说谎,那演技真可以,而且妆化得也好,不管化谁,都化得维妙维肖的,也是跟我们团里师傅们学的,那叫真正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说到这,停下来,疑惑地问,“我说这些,对你们有用不?”
“有用。谢谢你老板。”
“不客气,欢迎再……”他猛地刹车,“来”字断在了喉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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