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周三,晚上十点二十分
家里被周锐折腾得一片狼藉,床上堆着被子,地上满是衣服和鞋袜,桌子上摆满外卖的食物包装。周锐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自从黄静离家之后,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今天本想早点睡觉,可大脑中始终翻滚着骆伽的事情,他被可怕的后果刺激得十分亢奋。周锐决定还是打个电话给黄静,她应该从香港回来了,这么晚应该在家,电话拨通,丈母娘的声音传来。
“妈,是我。”
“周锐啊,这么晚打电话?”
“我想找小静。”
“她不在家。”
“她从香港回来了吧?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吗?”
“又去上海了,要去听音乐会,那边的朋友为她订了票。”
周锐无可奈何:“妈,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
“也许长也许短吧,要不,你干脆也来杭州?”
“妈,我最近走不开?”
“有什么走不开的,不就是工作吗?请几天假就行了。”
周锐苦笑,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请假?他挂了电话,继续在沙发上烙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忍气吞声,不能再让老婆离家出走。
90周四,上午十点十分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肖芸脸上,她此刻还躺在床上。自从与陈明楷公开冲突,她很少去公司了,现在干脆在家里趟着,她不害怕也不担心,反正公司不可能开除自己,怀孕就是好啊。方威和李朝东打赌以后,肖芸将信将疑地等待着好消息,消息应该来自陈刚,他结束了各个省市的出差,重新加入项目小组。肖芸睡觉的时候,都把手机放在枕边,铃声响起,立即抓起来看来电显示,没有一个电话来自陈刚,肖芸只好一次次地把手机扔回枕边,继续等待。现在她索性打开音乐,选择忘记公司里的争斗和订单的输赢,听说听音乐可以促进宝宝发育。可听了没多久,她就沉不住气了,坐起来,关掉音响。她还是无法摆脱输赢胜负,索性拿起电话,打给陈刚,接通后张口就问:“有什么消息吗?”
“有啊,合同准备好了,正在法律审查,签约仪式定在下周一下午。”陈刚直截了当地回答。
肖芸抱着很大的希望:“和谁签啊?”
“当然是惠康。”
“没有我们什么事儿吗?”肖芸依然不死心。
“肖芸,别惦记着了,接受现实吧。”陈刚也不甘心,可是没办法。
“好吧,我要休息了,谢谢,再见。”肖芸关上手机,将音乐的声音放大,强迫自己忘记这个订单。
91周四,上午十一点四十分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季度末总是这样,这个季度更加安静。林佳玲对着电话机出神,她讨厌办公室政治,更不想参与进去,现在还是被深深地被卷入进去,而且不可自拔。她不由自主地为经信银行的订单担心,为捷科的团队担心,也为周锐担心,这些担心让她十分纠结。林佳玲回想着与周锐并肩作战的情形,几次暗中的较量不分胜负,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吗?穿书吧
林佳玲刚刚结束与陈明楷的会议,这个季度在两周后就要结束了,差距越来越大,陈明楷向来都可以很好地控制情绪,刚才却大发雷霆,看来他压力确实很大。林佳玲甚至开始羡慕周锐,他放逐,便不用参加这样的会议,这简直是心灵的折磨和摧残。陈明楷不停地追问经信银行的订单,这已经成为他达到目标的唯一机会,林佳玲让他不要报太大的希望。陈明楷在会上叫来人力资源经理王莉,询问周锐有没有办理离职手续,他寄希望于周锐的离开,这样就可以迫使华东和北京团队签下订单,可方威承诺在一周内反败为胜,陈明楷现在无计可施。
会议结束后,林佳玲拿着崔国瑞的名片,思量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她为此犹豫了几天。自从方威与李朝东打赌后,林佳玲心中又产生了希望,方威神秘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可是,除非奇迹发生,不然她看不出来会有任何转机。她急于知道结果,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困扰着她。不能再等了,马上就是中午了,崔国瑞就要离开办公室,不能再等了,想了想,林佳玲最终还是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林佳玲听到话筒中传来崔国瑞的声音,主动问好:“您好,崔行长,我是林佳玲。”
“呃,佳玲,我还好,你呢?”崔国瑞已经判断出了林佳玲,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柔和,甚至可以从电话中看到她的笑容。
林佳玲尽量让声音不那么紧张:“我也好,打电话给您是想了解一下那个项目的进展,看看我们是否需要再做些什么?”
崔国瑞觉得欠着林佳玲,叹口气:“那个项目啊,哎,下周一就要和惠康签合同了。”
林佳玲继续轻声问道:“您看,我们还有希望吗?”
崔国瑞知道没有结果,仍然安慰她说:“党委会决定了,肯定不会改变了,不过刘行长说了,下次一定优先考虑你们,我们最近还有采购。”
林佳玲能够感受到崔国瑞尽力在帮自己,便由衷地说道:“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都非常感谢您。”
崔国瑞彻底击碎了林佳玲的希望,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说了,我知道这个结果不公平,你也劝劝周锐和方威吧,来日方长。”
林佳玲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说,终于下了决心:“如果这个订单输了,他们就要辞职了。”
崔国锐沉默下来,很不好受,说了再见挂上电话。他走到窗边看着明晃晃的阳光,心中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在党委会内势单力孤,但是,就这样放弃吗?他猛拍桌子发泄怒火,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座被冰雪覆盖的城市。
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的希望寄托在银监会吕传国身上,他们是多年共事的朋友,知心好友。吕传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崔国瑞能感受到是什么,他还能感受到刘丰在招投标过程中的异常行为,这一切都是感觉,而不是证据,根本拿不出手。他想到了方威,于是他接受邀请去上海参加金融展,他支持捷科与惠康对抗。捷科的实力越强,刘丰就不得不使出各种招数应对,他的漏洞就越多,比如二次招标、惠康抄袭捷科方案、金主任的介入、还有项目小组内部越来越大的分歧。这个时候,方威将是关键,他具备收集资料和与人打交道的天赋,他已经把经信银行研究透了,他能不能掌握刘丰与惠康勾结的证据?崔国瑞知道,方威去了银监会,见到了吕传国。
为了赢不择手段的方威,和密切监视刘丰的吕传国,他们的组合会有什么样的奇迹?
刘丰一旦东窗事发,谁会取而代之?刘丰在经信银行培植了不少党羽,或多或少都会被牵连进去,只有崔国瑞才可以接替刘丰的位置。
92周四,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周锐在咖啡厅里苦思冥想,晚上怎么说服骆伽?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号码立即高兴起来:“静静,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
黄静抛出一堆问题:“你一个人过得好吗?你不总是想要自由吗?自由的滋味如何呀?”
周锐连声说道:“不要了,不要了,有人管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黄静笑着回答:“我在虹桥机场,中午一点三十到达北京,你工作很忙,一定没时间来接我吧?”
周锐喜出望外:“去,肯定去,我在出口接你。”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拉着黄静的胳膊从晚上八点睡到自然醒,这样公司内外的压力就会消退,精力也恢复了,便可以应付各种挑战。他忽然觉得奇怪,黄静在上海听音乐会,为什么不回杭州父母家,直接来北京?有那么着急吗?
周锐午餐后开车直奔机场,提前十分钟就来到乘客出口,挤在第一排向里面张望。人流不断涌出,黄静的身影终于出现,也发现了自己,她扔下行李奔跑过来,给了周锐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周锐放心下来,看样子,前一阵的别扭已经烟消云散了。
周锐把行李搬上后备箱,打电话通知秘书不去公司了,启动汽车驶向机场高速。黄静开心地叙述着两周的经历,周锐两周来乱七八糟的情绪被风吹散。周锐驶出高速公路进入市区,正要拐弯回家,黄静轻轻拉住他说道:“先不回家。”
“好,去哪?”周锐现在百依百顺。
“直走,去国贸。”
“去国贸做什么?”周锐渴求休息,不想去国贸,那里距离公司太近。
“要买套衣服。”
周锐想起后备箱里的大包小包:“在香港和上海还没买够吗?”
黄静仍然带着笑容:“那是我自己买给自己的,今天是你买给我的。你说说,这两年给你做老婆,做得怎么样?”
没有痛苦的感受,便不会有幸福滋味儿,周锐有了这两周的深刻体会,才发现黄静的重要:“好,好得呱呱叫。”
黄静靠在周锐的肩膀上:“那你应不应给我买礼物?你结婚以后还给我买过礼物吗?”
周锐甜在心头,嘴里分辨:“没买过,那能怪我吗?我的工资直接进卡。卡在你那里,你要买自己买吗,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给你买的,你又不一定喜欢。上次我买的那件毛衣,你虽说喜欢,却从来也没有穿过。”
黄静把头从周锐肩膀上移开,装作生气:“这么多理由啊?都两年了,生日、结婚纪念日从来没有给我任何礼物,还这么振振有词?”
周锐害怕她再甩手而去,立即退缩:“你说得对,我疏忽了,不能结婚以后就不买礼物了。好,我们现在就去,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生日,不是节日,也不是结婚日。”
黄静不满:“买礼物一定要挑日子吗?”
“不需要挑日子,我们快到了,今天全按你的意思来。”
黄静高兴起来,跳下车站在原地,等周锐过来挽着胳膊走向商场。国贸与周锐上班的嘉里中心只有几百米,周锐经常去国贸吃饭喝咖啡,却从来没有逛过商场,现在被黄静拉着一间一间专卖店看过去。周锐对时尚没有研究,更没兴趣,眼花缭乱,脚跟发麻,黄静依然兴致勃勃。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无止境的反复的店面视察,开口请求:“我能去那边的星巴克坐会儿吗?随时待命。”
黄静不依不饶:“你答应都听我的,是吗?你得陪我,是你给我送礼物啊,怎么能让我自己挑?”
她的行为十分反常,她总是很温柔内敛,今天为什么一而再地坚持?周锐还没想明白,就被她拉着跑进一家装修气派的大店。周锐找位置坐下来,黄静不停地试着长筒靴,终于挑选了一双深黄色皮靴,脚伸到周锐鼻子尖:“好看吗?”
周锐由衷地点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黄静的腿这么细长?黄静指着收银台命令周锐:“结账。”
周锐拿出信用卡,低头去看价签,吓了一跳,凑到黄静的耳边说:“八千多,太贵了。”
黄静指着橱窗里的促销标志:“今天八八折,不到七千,实惠吧?快去结吧。”
周锐站着没动,指着自己的鞋:“太贵了,能买我这样的几十双鞋吧?”
周锐脚下的鞋是周锐出差的时候,黄静陪他买的:“你这双鞋价格也不菲,但是在美国折上折,大概折合人民币三千多。你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情,张口吃饭伸手穿衣,鸡蛋多少钱一斤你知道吗?”
周锐心里平衡一些:“我是不知道鸡蛋多少钱一斤。好吧,你已经是剑人阶段了,还需要这些吗?”
剑人是指穿衣打扮的一个阶段。不知道怎么穿也不会穿,是心中无剑手中无剑;知道怎么穿却买不起,这是心中有剑手中无剑;不知道怎么穿却乱买一气,这是土大款,心中无剑手中有剑;知道怎么穿又买得起,这是心中有剑手中有剑,最高境界是剑人合一,人就是时尚,时尚就是人,一丝一缕都能穿出范儿来。黄静不喜欢穿着夸张的牌子,却搭配合理,是朋友们公认的剑人,今天突然出手采购,确实反常。
黄静穿上新鞋,将旧鞋放进手提袋,又钻进一家赫赫有名的专卖店,千挑万选之后,选出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等黄静从换衣间出来,周锐眼前一亮,两年的婚姻,让他忘记黄静曾经也是百分百的美女。黄静从他眼中看出惊艳,十分满意:“怎么样?”
周锐魂不守舍,口干舌燥,震惊之后有些担心:“好,真不错,就是有点不太适合现在的天气?这件上衣领子开口这么低。”
黄静点头,感觉到有些寒冷:“你说得对,这么冷的天气穿这套衣服,一定要搭配大衣和围巾。”
周锐被这两件衣服的价格吓一跳,听说还要买大衣和围巾,心惊肉跳。看见黄静掏出信用卡,周锐后悔自己多嘴。结完帐之后,黄静拉着周锐:“走,去驴店看看。”
“什么?国贸里有驴店?”周锐东张西望,怎么也找不到驴店。
“笨,lv,简称驴,看看,那个驴包适合今天的范儿。”黄静兴奋地冲进去,周锐即便不懂品牌,这个赫赫有名的驴包,还是知道的,随便一个包就要一两万元。过一会儿,黄静拎着一个彩色驴包出来,让周锐看,服务员注意到了她的大手笔,围上来帮忙。她今天的行为十分古怪常,结婚之后她就保持低调,今天怎么会疯狂购物?
采购结束,黄静焕然一新,周锐自惭形愧,目光呆滞,眼前真是和自己生活两年的老婆吗?其光芒不输给任何一个明星。黄静心满意足,看看手表,拉着周锐:“嗯,还有时间,跟我来,走。”
周锐抱着各种购物袋,跟她穿过走廊和楼梯,来到一家美容店门口。黄静从书架上拿了几本杂志,递给他:“你在这里等,我去做面部护理,还要修修头发,我一直都是直发,这次要烫成卷发。”
周锐用眼角看一眼价格单,不禁心惊肉跳,低头轻轻说:“静静,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吧。”
黄静笑吟吟地看着周锐:“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
周锐仔细分辨,摇头:“不像。可是你为什么拼命购物?就这一个下午,你已经花五六万了。”
黄静依然笑容满面:“多吗?只是你半个月的薪水。”
周锐无言以对,黄静转身进到美容包间,忽然转身出来:“知道为什么吗?”
周锐百思不得其解,她改变日程不与父母告辞,便突然从上海回来,变了个人一般地大肆采购,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黄静。黄静轻轻俯身在他身边,吹着他的耳朵说:“因为今天晚上,我们要去见伽伽,我不想被她比下去。我今天买的都是她最喜欢的牌子的最新作品,她一定没有。”
黄静进了发廊的包间,周锐去见骆伽的事情只有方威知道,周锐拨出电话:“我见骆伽的事情,你告诉黄静了?”
黄静不在北京,便与方威每天通电话,对周锐的情况了如指掌。为此,她才不急不慌地在杭州、上海和香港旅游,打算等到周锐体会到没人照顾的痛苦,才返回北京。黄静得知周锐要去见骆迦,便坐不住了,立即从上海直飞北京,甚至都来不及返回杭州。方威得意洋洋地说着:“我把经信银行订单,骆伽挖你去惠康的事情都说了,当然我没说刘丰的事情。”
周锐这才明白过来,难怪黄静走得这么干脆,这么放心,这么潇洒,原来方威竟是她内线:“我见骆伽,是让她赶快出国,你怎么能告诉黄静呢?”
方威早就摸准了周锐的心理:“如果骆伽不答应出国,你能忍心不告诉她真相吗?如果不派人看着你,你肯定会把刘丰的事情说出去。”
除非说出真相,不然周锐没有把握说服骆伽,方威其实没有告诉黄静细节,打消周锐顾虑:“我让她千方百计阻止你提到经信银行的事情,并警告她这件事至关重要。”
黄静和周锐手拉手坐在一起,骆伽心中涌出难言的痛苦,本来属于自己的座位坐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她曾经是自己的好朋友。骆伽勉强挤出笑容,打了招呼,坐在对面。黄静完全不像嫁作人妇,比两年前更年轻,皮肤也更白皙,这么冷的天气居然穿着低领的紫色裙装。骆伽识货,那都是最顶尖的品牌,她曾经在国贸的专卖店转了几次,都没有舍得出手买下,黄静却轻易地拥有了这些自己梦想已久的东西。骆伽看看自己,她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式的蓝色套装,与餐厅服务员的制服差不多,她低下头,在黄静面前失去了自信。
黄静回到北京之后还没有联络骆迦:“伽伽,这两年我们一直在上海,你在北京过得好吗?”
骆伽点点应对:“还好。”
黄静斜靠在周锐身上:“还在惠康工作?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太辛苦了?”
骆伽看着黄静的亲昵,控制着心中涌动的怒气:“挺忙的,你呢?”
黄静立即笑出来:“我也挺忙的,去杭州陪父母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去香港购物,专门去上海听了音乐会刚回来,你都在做什么?”
骆伽白天绞尽脑汁地做经信的订单,夜里还要通宵赶经信银行的建议书,准备协议,心里忽然产生种不平衡的感觉,嘴里却不肯示弱。黄静还在继续说:“妈妈很想你,不停地问到你,她也把你当做女儿。”
周锐轻捏黄静的胳膊,示意她不要提起父母,这个话题对于孤独的骆伽十分敏感。骆伽本处于突然见到黄静的被动,黄静轻松拥有了一切自己梦想拥有的东西,这本不算什么,偏偏她还提起父母,骆伽想起骆南山的模样,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黄静意识到说走了嘴,希望能够挽回局面,伸手抓住骆伽的胳膊:“伽伽,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骆伽的眼泪终于涌出来,带着哭声说:“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的父母能取代我的父母吗?周锐是你的老公,也能是我的吗?周锐,你找我出来什么事?”
骆伽在与黄静的较量中落在下风,周锐想起她从小没有母亲又失去父亲,替她难过。然而更大的灾难还在等着她,周锐不知如何开口,被逼到这种局面,缓慢而坚定地说:“请你立即出国。”
骆伽心绪已乱,难以置信地望着周锐:“为什么?”
周锐紧紧握住骆迦手掌:“我不能解释原因,请你务必立即出国,日后你自会明白。”
骆伽眼眶中尤带眼泪:“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这份工作了,你让我出国做什么?”
周锐心急如焚,不顾一切:“你就要出事了,快走吧。”
骆伽不知道周锐所指,露出疑惑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不会走,我要彻底打败你。”她说完站来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周锐跟出来,追过去:“你走吧,我求你。”
骆伽面对周锐,泪珠一点一滴流淌:“我不会纠缠你了,请你不要担心。”
她甩开周锐离开餐厅,她已经不是战无不胜的高手中的高手,他们交往那么多年,周锐在与骆伽周旋的过程中处于下风。现在,方威要在经信银行的订单上打败骆伽,黄静又在感情上摧毁了她的攻势,周锐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心中极端怜惜骆伽,更加为她担忧。
骆伽冲出餐厅钻进车内,黄静的突然出现让她方寸大乱。骆伽打开挡风玻璃上方的镜子,擦干眼泪,她把痛苦一点点驱逐出去,锥心的感觉消逝,她心田涌起另一种感觉,逐渐扩大,控制了她的情绪,她可以战胜痛苦,但是却不能抵御孤独。
她拨通林振威的号码,他肯定会立即赶到身边,他是最好倾听者,这样,她才可以摆脱如影随形的孤独。骆伽再次想起周锐,心中已没有任何爱恋,他只是自己必须要打败的对手。
93周五,下午一点十分
经信银行就要与惠康举行签约仪式,消息从各个方面传出,肖芸和林佳玲都印证了消息的准确性。方威却毫不担忧,兴致勃勃地与超额完成任务的崔龙在外面东游西荡。他们坐在露天的咖啡厅,聊着些不着边儿的话题。他现在连电话都懒得接,只关心两件事儿,经信银行订单和赵颖的婚礼。
电话响起来,他立即抓起来:“何玲,你好,有什么消息吗?”
何玲带来了方威久等的消息,一直以来何玲都坚定支持方威,默默地帮他追求赵颖,但同时她又对方威很有好感,心里也十分矛盾:“赵颖定下结婚的日期了。”
方威心中刺痛,他可以忘掉订单却不能忘记赵颖:“什么时候?婚礼怎么安排?”
“他们要赶在元旦前办完,日子定在下下周六,开始发请柬了,我正陪颖颖挑拍婚纱照的影楼呢,你要想办法啊。”何玲急匆匆挂了电话,想必是帮赵颖出主意去了。
方威挂了电话,感到越来越压抑,拿起空饮料杯向垃圾桶扔去,碰到桶边儿,反弹出去,正好落在一个匆匆走过的女孩子皮靴上。女孩子皱着鼻子瞪眼,方威此时脾气糟糕,毫不退缩:“瞪我干什么?瞪垃圾桶去吧,它弹到你身上的。”
崔龙拉着方威道歉,装模作样地摘下手套为女孩子擦鞋。她不推辞,反而含笑把皮鞋高高举起。崔龙本来只是作个姿态,现在皮鞋已经伸到眼前,他便抓起桌子上方威的手套擦起来。
女孩子看见鞋被擦得干干净净,便拉椅子坐在方威对面:“帮我点杯咖啡。”
这是典型的北京女孩儿,毫不矫揉造作,她比赵颖还年轻,微微翘起来的鼻子显得面孔十分俏皮,棕色的长筒皮靴示威地在桌子腿上轻轻踢着。方威戴上手套转身就走,任由她使劲踢桌子发泄不满。崔龙追了上来,搂着方威的肩膀:“忘掉赵颖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刚才这个女孩子很不错啊。”
方威继续向前走:“留着自己享用吧,我要大闹婚礼,拼死不让赵颖结婚。”
“人家领了证,你去闹婚礼也没用。”
方威倔脾气上来了:“领了结婚证也去闹,拜了堂入了洞房,生了两个孩子,我也要拆开他们。”
崔龙就佩服方威这股执着劲儿:“靠,我真服了你,你去闹也没用啊,只能被保安抓起来。”
如果专案小组对刘丰采取行动,婚礼就办不起来。可是,如果吕传国迟迟不动手怎么办?他只好横下心来大闹婚礼,不计代价地公布刘丰的受贿证据,看刘国峰还有没有心情办婚礼。
方威想到这里,狠狠说道:“只要搅黄了婚礼,挺过这段时间,我就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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