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情散？！”采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但光听名字，也能猜到个十之八九，方才为老主子抱不平的气焰立刻散得七七八八，被惊慌和失措所代替。
“二小姐，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夫人在的时候，你见了我，还唤一声姐姐，说到底，我并没有做对不起夫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能把那种腌臜东西用在我身上！”
“没有对不起我吗？”谢云柔低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淡粉蔻丹，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采灵知道她是在说百解草的事，愤愤道：“那本就是二小姐的东西，是你趁她不在府里，强占了去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再说，若非那日莲心出手伤我在先，你身为主子，却没有替下面人主持公道，我又怎么会误打误撞知道百解草的事。”
“蠢货。”谢云柔用食指抵住采灵的下巴，向上抬起，指甲尖在光滑的左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划过，“进了我的库房，就是我的东西。你拿我的东西做人情，去谢云舒面前讨好卖乖，就是大忌。”
说完，谢云柔缓缓站起身：“你以为，你看破我装病，装失忆，就厉害了？我原本，还没打算惩罚你，是你自己祸从口出，谁也怪不了。”
出了屋子，大门一开，谢云柔收起眼底的恹戾，换上一贯和顺的笑脸，温婉又亲切。
通常这个点，谢将军差不多要从练兵场回来了。谢云柔去厨房，让厨娘炖了两盅小吊梨汤，一盅送去存菊堂，另一盅她亲自拿去书房。
“爹爹，如今秋冬交替，不仅天儿愈发寒冷，空气也愈发地干，这小吊梨汤最是润肺润嗓子的，还热着呢，您多少喝一点，对身体好。”
“你有心了。”谢将军淡淡地接过。
谢云柔见他没有喝，只放在一旁，就知道他定然不是对汤有芥蒂，而是对自己有芥蒂，也不恼，道：“爹爹，柔儿记得云舒妹妹的生辰快到了。”
提起谢云舒，谢将军的脸色和缓了不少：“是啊，是快到了。她是冬天出生的，性子也像冬日寒梅，坚韧，不屈，傲立风雪仍然娇艳。”
谢云柔在心里撇撇嘴。
什么坚韧不屈，还不是因为重生了的关系。
她至今都记得，上一世，谢云舒因为受不了那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一回京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以泪洗面，哭哭啼啼，最后更是自挂东南枝。
嘁，哪门子的冬日寒梅。
谢云柔腹诽谢云舒时全然忘了，她上一世在被宦官递上毒酒时，亦是哭闹不已，为了活命直愣愣地往殿门口冲，头发散乱，什么形象也不要了。
“爹，柔儿是想着，既然这是云舒妹妹回京以后的第一个生辰，定然是要好好操办操办的。只不过，云舒妹妹眼下对我和祖母想来还抵触得很，大约，只能由爹爹去云府，替她庆贺生辰了。”
这话谢将军是赞成的。
谢云舒走了这些天，他也慢慢看开了。
母亲年纪大了，要扭转她的思想，岂止困难，分明是十分艰难。他也不想女儿受委屈，合不来就合不来吧，待老太太回了谢府，再接女儿回来。
总好过委屈，尤其是在生辰当日受委屈。
“云舒过生辰的事情，我会办好的。祖母那边，你多安抚安抚，她……她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既然她喜欢你，你平日里多陪陪她。”
谢云柔点点头，走到父亲身后替他拿肩：“这是自然，祖母待我这样好，我也会待祖母好。爹，我记得，云舒妹妹小的时候爱热闹，爱听戏，不如你叫个戏班子去云府，搭台子演给她听吧。”
“是吗？”谢将军问道，同时心里有些惭愧。
女儿小的时候，他光顾着在外保家卫国了，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连女儿喜欢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去了边关，什么旦角青衣，更是一概没有。
谢云柔笑了笑，道：“是啊。别说是云舒妹妹了，满京城的贵女里，又有几个是不喜欢听戏的。说到底，听戏就图个热闹，图个有趣儿，我听说云舒妹妹平日里还爱看话本子，她一定会喜欢的。”
谢将军原本打算生辰就吃个饭，听了这番话，改了主意，觉得饭后有个节目也好。
谢云柔见谢将军露出赞同之色，道：“戏班子的事，爹爹就交给我吧。您不爱听这个，哪家戏班子好，哪家戏班子不好，哪有柔儿懂得多呢。”
谢将军想起上次找宅子的事，也是大女儿在出力，且事儿办得还挺漂亮，就放心地点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主动提出要给你妹妹的生辰出点力，也好，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谢云柔俏皮地道：“爹爹就放心吧。”
她可没那么好心，真给谢云舒请个什么赫赫有名的角儿来，不过随便挑了个梨园，好听难听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当天得让她偷偷混进去。
生辰前夜，莲心端着铜盆，伺候谢云柔洗脚。
玫瑰花瓣漂浮在奶白的牛乳上，衬得本就如玉般的肌肤愈发柔嫩，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谢云柔歪在贵妃椅上，闭上双眼，舒服地喟叹：“那东西，你已经交给蓉儿了吧？”
莲心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的，奴婢给她了，也同她说清楚了，究竟该怎么用。”
谢云柔知道她可靠，没再多问：“那就好。我的时间不多了，别出什么纰漏。”
顿了顿，她又开口道：“对了，你过几日亲自到乡下去一趟，替我寻一个人。”
乡下？
莲心不记得乡下有什么人，只好问主子。
“名字我也不知道，似乎有个玉字，是从容府里出来的，你问问，照顾过公子的，就是了。”
谢云柔清楚的记得，上辈子容璟的后宅里有一位玉侍妾，出身不高，以前是在容璟身边做丫鬟的，拖了死去娘的福，才让容璟纳了她。穿书吧
后来，容璟登基，她也摇身一变成了玉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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