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我昨夜没睡好,今日昏昏沉沉,整个人困得不行。要不今晚你替我当值,下次轮到你当值的时候,我来替你?”
有了前几次的表演经历,阿芸的演技越来越纯熟。
月荷默念小姐教给她的劳什子唐氏表演法则,为难地道:“我是愿意的,但是,我的腿伤还没好全,小姐沐浴的时候,伺候起来怕不方便。”
阿芸苦恼地叹了口气:“是嗷。你现在蹲下还费劲,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她长吁短叹,院门口负责通传的丫鬟小翠听到了,心念一动,上前道:“阿芸姐姐,我今晚正好不当值,可以帮你这个忙。”
“真的吗?”阿芸一脸惊喜,很快又失落,“可是小姐不喜欢除我和月荷以外的人伺候,恐怕不会同意呢。”
月荷想了想,道:“那倒不一定。我有伤在身,确实没办法,想来小姐会谅解的。”
阿芸听得心动:“那,我晚些等小姐睡醒,同她提一提。”
小翠听她这样说,心里高兴得不行。
中午用膳的时候,采灵悄悄把她们几个在摘星阁伺候的丫鬟叫去,说夫人命她们找机会观察二小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越隐蔽的地方越好。
采灵还说,这件事谁要是办得好,夫人就把谁调回湘兰苑伺候。小翠受够了在摘星阁天天看门的日子,有这样的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约莫辰时的时候,阿芸欢天喜地地来找小翠,说小姐同意了,那她先回屋去了,让小翠记得烧好热水,晚些谢云舒用过晚膳要沐浴。
“小翠妹妹,这次多谢你帮忙。这珠花送给你,是小姐赏给我的好东西,应该能卖几个钱。”
阿芸说着,把一朵小珍珠串成的五瓣花发钗客气地塞给小翠。
小翠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忙不迭道谢。
阿芸一走,她立刻照着前者的嘱咐,烧了两大桶热水,然后艰难地提去了浴房。
等她撒好花瓣,滴好桂花油,谢云舒就来了。月荷腿脚不便,于是由小翠伺候她更衣。
小翠心里惦记着任务,褪里衣的时候动作极缓慢,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细节,两只眼睛瞟得飞快。
谢云舒觉得好笑。
她这个角度看下去,其实很容易发现这丫鬟心思不正,心不在焉,偏偏这人自己还没点数。
小翠转身去背后帮谢云舒解腰带时,终于发现后腰往上一寸处,有一块小小的,暗紫色的胎记。
她的眼中满是喜意,辛苦按耐住,佯装无事发生地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后随月荷一起退下。
小翠怕自己看错,保险起见,状似不经意地问:“月荷姐姐,二小姐的皮肤可真好,书上说的什么什么凝脂,想来就是在形容二小姐吧。不过,可惜了,二小姐的背上有颗大痦子呢。”
月荷:“……”
这话要是让爱美的谢云舒听到,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许是油灯太昏暗,你看岔了眼。小姐背上的不是什么痦子,而是块胎记。”
“胎记啊。”小翠故作惊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月荷姐姐经常服侍小姐,肯定比我要清楚得多,姐姐说不是,那定然是我看岔了。”
月荷笑了笑,没有说话。
待谢云舒洗完澡,仔仔细细擦完她独家自制的身体乳,便要睡下。
月荷打了个哈欠,对小翠道:“小姐睡了,你也回去睡吧,她晚上不用人伺候。”
小翠有些意外:“不用整夜当值吗?”
月荷摇摇头:“不用,只要她睡下就行了。我困了,得回去了,今日多谢你帮忙。”
小翠应了声,等月荷关上自己屋的房门,她立刻蹑手蹑脚出了摘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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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听完小翠的汇报,不由得喜上眉梢。
“好好好,小翠啊,真是辛苦你了,替我打探消息。这五两银子你先拿着,这几日忙,回头空下来了,我亲自去同管家说,把你要回来。”
小翠看着手里这颗迷你银元宝,下意识回想起下午阿芸给她的那朵珠花。
那朵珠花上可全是珍珠啊,货真价实的珍珠,要是去当铺卖了,肯定不止五两。
一个大丫鬟出手比主母还客气,真不知道是该说摘星阁大气,还是该说湘兰苑小气。
小翠按下这些该有的,不该有的思绪,对着杨氏福了一福:“多谢夫人,那奴婢就回去了。”夶风小说
杨氏应了声,等人走后,赶忙去了揽月楼。
谢夫人生谢云舒那会儿,谢将军还没被封镇国大将军,不过也已有军衔。是以找的稳婆也是重金请来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这倒方便了谢云柔。m.chuanyue1.com
杨氏听说莲心已经找到当年的稳婆,并说动她出面,高兴坏了:“哎呀呀,这可真是天助我们也啊!乖柔儿,你看,连老天都在帮助我们呢。”
莲心笑着接话道:“夫人,您都不知道有多巧。那稳婆的儿子是个十成十的败家子,好赌,把家产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整天在外面东躲西藏,生怕那要债的把他捉了去。奴婢去了以后,压根儿没费什么话,稳婆一听说有两百两的酬金能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真真顺利。”
“太好了太好了,”杨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我已让采灵写信给你祖母,想来过几日她就能来。等把谢云舒赶走,我就再也不用受那死丫头的窝囊气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杨氏心里就一阵畅快:“她一个乳臭未干的死丫头,也想和我斗!你父亲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即使知道此事,等他回来的时候,谢云舒早就凉了。他要是生气,我们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稳婆的身上,反正你祖母也参与了,有她老人家在,你父亲再生气也不能怎么样。”
谢将军的父亲死得早,是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他,所以他孝顺,即使有时明明不同意母亲的话,也会尽力忍让,很少忤逆。
杨氏有了谢老夫人这个靠山,就等于多了一块免死金牌傍身。
她讨厌谢老夫人,可她又需要谢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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