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婉这话，既是说给谭公听的，也是说给单毅听的。
尽管把谭淼带到了诉讼楼，可其实王婉婉心里也没有把握单毅会不会救治他，毕竟药王谷的规矩她也有所听闻，单毅作为药王谷的少主，他当然也要守药王谷的规矩，这突然塞给他的人，他当然也可以以药王谷的规矩来拒绝救治。Μ.chuanyue1.℃ōＭ
所以，尽管有些卑鄙，王婉婉还是在言语间使用了一些道德绑架。
听到她这话的单毅，只是侧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直接对着谭淼上手检查起病情来。
这一眼，看得王婉婉多少有些心虚，立马给单毅端茶送水的献殷勤，而单毅却不搭理，只是十分认真的检查着谭淼的各种情况。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终于松开了已经有些坐不住的谭淼，拿过了王婉婉一直捧在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缓缓开口道：“他脑内的瘀血一直未清，所以压迫着他的脑子里的经脉造成脑供血不足，以现在这个情况继续下去，再过半年左右他就会充血而死。”到底是药王谷的传人，望闻问切之后，单毅对于谭淼的病情就已经了如指掌，甚至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谭公听了这话，更是激动到不行的央求起来，“单少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淼儿啊！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得知了谭淼只能再活半年的消息，王婉婉的心情也很沉重，毕竟知道前因后果的她，更加明白，对于谭淼来说这就是飞来横祸。
“能治吗？”殷勤地给单毅在添了一些茶，王婉婉也是十分关心的询问到。
单毅依旧平静的喝着茶，回答了她，“能治，也不能治。”
谭公听到这个回答直接愣住了，王婉婉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听了一句废话。
谢明月凑了这个热闹，更是觉得单毅这车轱辘话说得让人抓耳挠腮的，赶紧接着问道：“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能治也不能治，到底能不能治？”
“需要开颅。”面对疑惑的大家，单毅只给出了四个字的回答。
而听到这四个字的谭公，直接吓得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张老脸“唰”地变成了惨白。
不治的话只能活半年，治的话则需要开颅，也就是把脑子打开，这要是搞不好，就直接没了！
一时之间，这两个选择，竟选不出谁更好来！
谢明月听到这个回答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然后害怕地摇了摇头。
对于王婉婉来说，“开颅”倒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只不过眼前这里的医疗环境做不到无菌状态，开颅的风险还是非常的大，但既然单毅提出了这样一种解决方案，那就说明对于谭淼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开颅的话，能活多久？”王婉婉继续询问了起来，既然是这样一个风险性极高的手术，那肯定还是要考虑值不值得冒这个险，如果开完颅活过不了太久的话，那也确实没有必要这么折腾。
“完全康复的话可以活到老，其余的就看运气了。”即使提出了这样一种解决方案，单毅对于成功率和成活率也不能做出任何保证，毕竟能活多久这事儿，古往今来都没有人能够自主决定。
这个回答让王婉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复又问到：“那你有几成把握能够成功？”
“六七成吧！以前做过一回，是个江湖人，身体比较皮实，也是被打出了内伤，后来活了七年，第七年的时候又被人打中了脑子，然后直接死了。”单毅也只能凭借自己并不算丰富的经验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情况，毕竟这种脑子受内伤的情况并不多见，就算他是药王谷的传人，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只见过一次，做过一次，成功过一次。
从单毅这里得到答案之后，王婉婉也转向了已经瘫在地上的谭公，对他说道：“谭公，现在基本的情况你也已经听清楚了，要不要给谭淼治疗，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但我希望你能够记住，如果你坚持开颅的话，也要做好手术失败的心理准备。”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王婉婉还是要把责任分配好的，谭家父子竟然是她招来的，单毅又已经愿意给谭淼看病，她当然不能再继续给药王谷增添什么医闹事件。
谭公缓了缓神，才眼神无力地看向了王婉婉，回答说：“王妃娘娘，你让小老儿好好想想再给您回答吧！淼儿他毕竟是我的亲儿子，我要对他的性命负责啊！”
“那你好好考虑，要是想接受开颅的话，就去城西的单府找我，记住，你最多也只有半年的考虑时间，而且以他目前的状况来讲，越早把脑子里的瘀血清理掉，就越容易恢复，所以还是尽快决定比较好。”单毅面对这个已经被实际情况吓到的老父亲，再次说明了情况，并且让他早做决定。ωＷＷ.chuanyue1.coΜ
“哎！多谢单少主了！多谢王妃娘娘！那小老儿就先带着淼儿回去了！”谭公勉强的打起了精神，将已经开始闹起来的谭淼扶住，再道过谢之后，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诉讼楼。
看着这父子两人离开的背影，王婉婉突然有种他们不会再回来的预感，不禁开口向身边的人问道：“你说，他们还会回来找你吗？”
“不会。”单毅几乎想都没想的坚定回答，然后又解释道：“一般人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上一次那个江湖人，也是本着向死而生的心态，才做了开颅。对于江湖人尚且如此艰难，就更不要说对于这样普通的农户需要拿出多少勇气了。我想，这个老父亲宁愿自己的儿子再活半年应该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直接死在别人的刀下。”
“可你是有概率能够成功的。”王婉婉知道单毅说的是最普遍的普通人的心态，但她仍然觉得，谭公真的为了自家儿子好的话，就应该相信单毅的技术，是绝对不会让人死在他手里的。
“可也有概率会失败。”单毅对此倒是看得很平淡，甚至是坦然的面对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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