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老黄林天二人,徐凤年回到府中,来到老魁的院子,一进屋就看到一桌子的酒肉。
老魁身形如小山,坐在那里显得气焰惊人,何况身旁还有两条锁链两柄刀。老魁见到徐凤年问道:“娃娃,黄老九和那小怪物去跟武帝城那王老仙拼命了?”
徐凤年点了点头,坐老魁对面凳子上说道:“我信他们能赢。”
老魁不屑一笑:“小娃娃,你想多了,他俩是强,但和武帝城的那位交手,啧啧…怕是过不了几招就得毙命。”
“嘿,小娃娃,生气了?没想到你还是的有情义的种,比你那老爹强多了。怎的?还想动手?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没了黄老九和那小怪物,除非北凉王府把剩余几位躲躲藏藏的高手都喊出来,不然嘿嘿?”
徐凤年撇嘴嘀咕道:“老黄和林天不在,你才敢过过嘴瘾。”
老魁听了也不生气,洒然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啥好丢人的,黄老九剑术造诣直追那个没事喜欢拿着桃花枝作怪的邓太阿。”
“天下学剑人何其多,便是那吴家,近三十年也没有一个能让王老仙双手一战的剑客,爷爷我输给黄老九心服口服,自打我出生起,用剑的,除了邓太阿以及之前那个压了江湖一甲子的李淳罡能与王老仙打一打,也就黄老九略输一筹了,全天下,一双手数得过来。”
“至于那个小怪物,那就不是人能打的,与他对战,你不在近前,看的不明了,那小子能将身体磨练到那个程度,怕是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了,要是放到战场上,那就是一个人形兵器。而且小怪物年纪轻轻,再给他个几十年,怕是那天下第二就真的是天下第二了。”
老魁这番话,让徐凤年多了几分好感。
离开老魁所在的院子,回到了梧桐苑,看着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又想起自家老头子经常喜欢给自己讲“儿子啊,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做了个鸾凤入腹的梦,你是天生注定的大才啊,爹不疼你疼谁?”
徐凤年耳朵听的都起茧了,干脆也就不搭理这话了,只觉得身为王朝唯一异姓王的儿子,就不需要自己卷袖子揍人了,可心底,还是有些羡慕那些风里来云里去飞檐走壁的大侠。
等徐凤年进了梧桐苑,名叫青鸟的大丫头迎了上来,缠绕名贵蜀绣的手臂上停着那只矛隼,见到世子殿下,嫣然一笑道:“公子,红薯已经暖好了床,绿蚁趴在棋墩上等公子与她下棋呢。”
徐凤年伸手指逗了逗矛隼,缓步走进屋,外屋两位秀媚丫鬟替他摘去外衫。
梧桐苑的四等共计二十几个丫鬟女婢原本都是些文雅名字,可徐凤年三年游历归来后,除了青鸟幸运些,其余大多都改了名字,连因为身有幽香一直最受殿下宠爱的大丫头红麝都没能幸免,被改成俗不可耐的“红薯”。
进了内屋,徐凤年跳上床钻进被窝,搂着一位妙龄佳人,整条被子都是芬芳沁人,再过些时日,会更神奇,怀中丫头只要走出门,就会招来蜂蝶,她便是大丫头红薯。
之后又心不在焉与绿蚁对弈了几局,自然输得难看。徐凤年推掉早已收官的残局,倒在床上。
愣了一会起身说道:“你们都先下去,没我允许,就是徐骁来了也不让进。”
等丫鬟都下去后,徐凤年从怀中掏出之前老黄给的绢布以及林天扔给自己的可以算得上秘籍的小本子,剑九是老黄的毕生心血,徐凤年再对武学没兴趣,也要郑重对待,拿出一只材质不详的枢机盒放了进去。【穿】
【书】
【吧】
而林天给的小本子,徐凤年看着封皮上写着的几个大字“混沌练体诀”,字写的歪歪扭扭,奇奇怪怪,本来徐凤年以为自己写字已经够丑的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林天回来得好好的嘲笑一番。
想着也将本子扔进了那只枢机盒里,藏到了床下暗格。躺回大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响午。
徐凤年穿好衣裳,喊了声“黄瓜”,一个黄衣的丫鬟立即去别院拿来三根黄瓜,徐凤年手里拿了一根腋下夹了两根边走边啃。
到了老魁院子里,见老魁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坐在台阶上,低头抚摸着刀锋,头也不抬问道:“娃娃,你还真是不怕我?”
徐凤年坐在他身边,笑道:“老黄说你不仅是天下使刀的第一好手,而且一生不曾滥杀一人,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老魁哈哈大笑,摇头说道:“我不胡乱杀人不假,可这用刀最厉害的人?娃娃,我可不是。油嘴滑舌,我可不喜欢。”
徐凤年笑着说道:“不喜就不喜,反正等揍了武当山的那个憨货,我们就分道扬镳,不过您若还惦念王府的伙食,尽管留下来大吃大喝,欢迎至极。”
老魁问道:“那武当山师祖,大概几品?”ωWW.chuanyue1.coΜ
徐凤年想了想,道:“想来应该不高,只是辈分离谱,年纪不大三十来岁,境界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何况江湖上也没他的名号。”
老魁点头恍然道:“哦,这人我知道,应该是修大黄庭关的武当山掌教王重楼的小师弟,当年我进入凉地有所耳闻,武学资质平平,修了些道法玄术。”
徐凤年问道:“打得过?”
老魁嘿嘿一笑:“没打过怎么知道…”
徐凤年难免腹诽:“这话听着豪气,可不像呆在湖底十几年的人说的。”
老魁拍了下徐凤年,说道:“你小子又不想好。”
徐凤年嘿嘿一笑“那这武当山,闹不闹?”
老魁站起身手中两把刀发出一声金铁交织之声,“闹”
过了几日,武当山下两百北凉铁骑浩浩荡荡。
不一会便抵达了武当山门,徐凤年望向被这恢弘阵仗吸引来的一群道士,阴沉喊道:“给你们半个时辰,让那骑青牛的滚出来!”
山门这边吵闹声此起彼伏,武当山一处山峰,却是安静得很。
一位年轻道士躺在一处石龟背上晒太阳,招了招手,远处吃草的一头青牛走上前。
道士随手拿了本古籍,刚要看,掐指一算,跳下龟背,寻了根枯枝,在地上画了密密麻麻天干地支,自言自语,脸色微变。
站起身理了理领口,翻身上牛,叹了口气道:“终究是看不透,还不了,不宜下山。”
峰回路转,将青牛放了,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又掏出一张古籍封皮贴到书上。边走边看,直奔武当山脚。
众人见年轻人缓缓走来。看年轻人手里捧着一本道教古籍翻阅不禁觉得这位年轻前辈实在是勤恳,不愧是玉清宫内注疏过无数古篆孤本的师叔祖。
难怪掌教赞誉“天下武学和道统都将一肩当之”。
道士翻来覆去只看一页,因为实在舍不得,山上就这一本经典,还是当年跟那居心叵测的世子殿下借的,临近山脚,一页颠来倒去看了数十遍,这才意犹未尽地收起,一脸正气道:“就算被你打得鼻青脸肿,这书,坚决不还!”
徐凤年看着那道士怒喝道:“骑牛的!我想说什么你不清楚?再躲信不信老子带人踏平太清宫,将你连同龟驮碑一起丢下小莲花峰!”
那道士摊了摊手,满面春风的说道:“世子殿下,小道刚算过,今日不宜下山。”
说着看了看徐凤年身旁的老魁。
徐凤年翻身下马拉着那道士上了山
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徐凤年一拳将道士打倒在地,约莫一炷香时间,此地时不时响起“打人别打脸,踢人别踢鸟”的哀求声。
又过了一会徐凤年神清气爽的丢下一本艳情禁书,扬长而去,却不是下山,而是带着老魁登上悬于峭壁的净乐宫。
徐凤年问道:“老爷爷,那小道士功力怎么样?”
老魁回道:“武功平平,资质不错,估计和你一样是个懒货。可怜一副好身骨。浪费了。至于道法,没法试。”
徐凤年又是问道:“这道法?能不能杀人?”
老魁开口道:“别问我,问他。”
刚说完身后便传出一声。
“可不能杀人。”
之前那年轻道士缓缓走到二人身旁。
徐凤年转身死死盯着这个当年让姐姐抱憾离开北凉的骑牛道士,阴沉问道:“洪洗象,你为何不肯下山,那玄武当兴的牌坊就这么沉?!”
年轻道人缓缓开口:“我五岁上山,八岁学了点谶纬皮毛,师父便要我每日一小算一月一中算一年一大算,算何时能下山,何时需在山上闭关,可自打我学了这学问,就没算出过下山的时候。”
徐凤年笑道:“你师父临终前给你定了条规矩,不成为天下第一,就不能下山?那你这辈子是不用下山了。”
年轻道士回道:“又没说是武功天下第一,总有一天可以下山。”
徐凤年缓缓看向江南的方向:“到那时,人都老了,还有用?”
洪洗象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江南征征出神。
徐凤年摇了摇头
“罢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领着老魁下了山。
下山时,老魁突然说道:“有点意思,那小道士倒是有些道行。”
徐凤年敷衍问道:“怎么说?”
老魁深思片刻道:“如果不错,那娃儿修的是无上天道。”
徐凤年恨恨的说道:“有什么用,别到头来发现只是竹篮打水。”
到了山脚牌坊下,抬头看了眼玄武当兴的牌匾,徐凤年啐了一口,说道:“狗屁的天道。”翻身上马下了山。
而此时的林天看着面前满墙的兵器,转头看向老黄,问道:“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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