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喊作残疾小松鼠,黄鼠狼动作一顿,朝着林妈妈呲牙,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林成儒仔细地看了看桌上的小动物,小声对妈妈说:“妈,松鼠好像不长这样吧。”
林妈妈叹了口气:“所以它残疾啊。”
“……”
林成儒慢吞吞地说:“这貌似是只黄鼬。”
“就是黄鼠狼。”
林妈妈愣了愣,恍然道:“原来黄鼠狼长这样啊。”
下一秒,林爸爸突然转身,双眼无神地看着空气,没有焦距。
“你看它像不像人?”
林妈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倒吸一口气:“老林!你该不会瞎了吧?!”
桌上的黄鼠狼忍不下去了,尖叫一声,捡起散落的碎石子就往林妈妈和林爸爸的身上砸。
砸完它还不出气,跳下桌子,飞快地跑到他们面前,挥舞着爪子想要袭击。
司怀皱了皱眉,在黄鼠狼跳到林妈妈膝盖上的时候,侧身一抓,抓住了它的后颈肉。
黄鼠狼没料到这个人类动作如此敏捷。
它努力挥动着四肢,想要挠司怀,但后颈被抓着,它挠不到,更咬不了。
司怀正想找东西把它关起来,只见黄鼠狼停止挣扎,下身分泌出一道淡黄色液体。
不等司怀做出反应,淡黄色液体迅速气化,一股恶臭无比的气味在空中飘散开来。
不仅臭,还熏得人眼睛疼,头晕目眩。
司怀反射性松手,黄鼠狼一溜烟儿地跑了。
司怀差点被熏吐了,他眯着眼睛往外走。
微凉清香的气息迎面拂来,驱散了鼻腔里挥之不去的恶臭。
司怀低头,压在陆修之的肩颈窝,用力地呼吸。
“给我闻闻。”
陆修之握着他的手腕,领着他到室外,免得留在破庙里还要被熏。
陆修之身上的气息加上山林里的草木清香,缓了好一会儿,司怀总算缓过来了,眼睛还有些微微刺痛。
他眯着眼睛,见陆修之被臭气攻击后,依然神情如常,扭头看了看林家三口。
司怀离黄鼠狼最近,被熏得最厉害,林家三口比他稍微好一点,但也面色难看,隐隐作呕。
三人微微扭曲的脸和陆修之淡然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司怀忍不住问:“陆先生,你不觉得臭么?”
陆修之嗯了一声,缓缓说:“你很香。”
司怀怔了下,扯起领口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
他不用香水,昨天晚上累得只冲了个凉,都没抹沐浴露。
司怀压低声音问:“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啊?”
“该不会是狐臭吧?”
陆修之:“……不是。”
司怀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转身走向林家三口。
林妈妈皱着眉,抱怨道:“那小松鼠、不是,黄鼠狼干嘛要挠我们?”【穿】
【书】
【吧】
“我那天给它的苹果还是进口的呢。”
司怀:“应该是讨封失败。”
林妈妈迷惑:“什么讨封?”
司怀解释:“动物修行,修到一定程度会向人类讨封,灵性高的人,会听到黄鼠狼问话,问他像不像人。”
“如果回答像,那么它修行上会更上一个台阶。如果说不像或者直接驱赶辱骂,就会损失数十年的道行。”
林爸爸清醒过来,神色变了变。
他扭头对林妈妈说:“那天爬山,我听见你问我他像不像人。”
林妈妈连忙说:“我没有啊,你别冤枉人。”
林爸爸:“……”
“不管是不是你问的,我说了不像。”
林成儒恍然大悟:“所以那黄鼠狼心生怨念,想方设法的报复。”
司怀点了点头,对他们说:“它刚刚又失败了,应该更生气了。”
林妈妈紧张地问:“这可怎么办?”
“现在说它像人还来得及么?我都不知道有讨封这种事情……”
司怀扫了一圈周围,山林寂静,只有清脆的鸟叫声,落叶满地,看不出黄鼠狼往哪儿跑了。
“先回去。”
林妈妈小心翼翼地问:“可以直接走吗?”
“当然。”
司怀安慰道:“黄鼠狼报复心强,它肯定会气得再找上门的。”
林妈妈:“……”
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下山后,林妈妈担心黄鼠狼随时会溜进家里,着急忙慌地收拾出两个房间,一间给司怀和陆修之,一间给费秀绣。
虽然和司怀就在同一屋檐下,但林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司大师,万一黄鼠狼来了,然后又跑了怎么办?”
“您有没有什么术法对付它吗?”
司怀想了想:“你去买一些强力粘鼠板来。”穿书吧
林妈妈点点头,有些好奇:“粘鼠板能施什么法?”
司怀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粘鼠。”
黄鼠狼,好歹带了个鼠字。
林妈妈沉默片刻,问道:“那黄鼠狼通人性,真的能粘住吗?”
司怀:“多买点。”
“粘网恢恢,疏而不漏。”
晚上,林妈妈买来了一堆粘鼠板,她把买来的粘鼠板铺在床边、床边,连厕所都没有放过,
众人在客厅灯等了一晚上,没有任何动静,便各自回房间睡觉。
顾忌到是在别人家,黄鼠狼随时可能出现,司怀没有裸睡,往陆修之身边挨了挨,蹭他身上的凉气。
两人手臂相贴,陆修之指尖一顿,抚上他的手臂。
沿着腕骨,缓缓向上,在司怀手臂上那道浅浅的疤上摩挲。
司怀有些痒,也抬手抠了抠他的手臂,笑道:“疤有什么好摸的。”
“你小时候,见什么义?勇什么为了?”
黑暗中,陆修之的嗓音似乎更低沉了几分。
司怀恍了恍神,没想到陆修之还记得他之前随口说的话。
这疤是见义勇为的勋章。
半晌,他慢吞吞地说:“扶老奶奶过马路。”
陆修之无奈:“扶老奶奶过马路怎么受伤的?”
司怀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说:“扶完老奶奶,路边忽然窜出一只黄鼠狼,眼看着老奶奶要摔倒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扶着老奶奶,一脚踹向黄鼠狼,当时的状况那叫一个……”
胡说八道了一通,司怀打了个哈欠:“睡觉了,晚安。”
“晚安。”
凌晨,半梦半醒间,林妈妈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司怀瞬间清醒,跑向主卧。
林爸爸赤着脚踩在粘鼠板上,似乎陷入了什么癔症,手舞足蹈,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你像人像人。”
“你比人还像人。”
林妈妈用羽毛球拍拍打被子,见司怀等人来了,喊道:“它来了!”
“我看见了。”
司怀撩起眼皮,林妈妈身后的床头柜上,站着一只直立的黄鼠狼。
“它在你后面。”
林妈妈僵了僵,缓慢扭头,见黄鼠狼冷冷地盯着自己,吓得扔掉羽毛球拍,躲到司怀背后。
司怀扫了眼主卧的窗户,是关着的,黄鼠狼看样子是从门进来的。
司怀乐了,扭头让林妈妈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间门。
咔哒的锁门声一响,黄鼠狼意识到了什么,转头跑向窗户。
正要推窗户,司怀得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窗户锁着的,你跑不了了。”
黄鼠狼仰头,它知道窗户锁是什么。
它后腿发力,跳起来转动月牙锁。
它的动作很快,不等司怀走近便完成了,还回头挑衅地看了眼司怀。
黄鼠狼两只前爪按在玻璃上,用力一推。
窗户纹丝不动。
再推,依旧不动。
紧接着,司怀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说锁着的你就信了?”
窗户本来没有锁,是黄鼠狼亲自锁的。
后颈肉再次被掐住,身体悬空,黄鼠狼的小眼睛睁大了一丝。
司怀从它的毛脸上看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司怀冷笑一声:“喜欢熏人是吧?”
他捡起一块粘鼠板,先粘到黄鼠狼屁股上,防止他再分泌臭液。
司怀推开门,拎着黄鼠狼往外走。
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林妈妈连忙问道:“司大师,你要去哪儿?”
司怀:“厨房。”
睡眼朦胧的林成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扭头问:“妈,司大师要去哪儿?”
“厨房。”
林妈妈想了想,对儿子说:“我上网搜过黄鼠狼的事情,它的肉解毒止痛的功效。”
“司大师可能要给你爸解毒吧。”
主卧里,林爸爸慢慢清醒过来,身上贴满了黏腻的粘鼠板。
司怀拎着黄鼠狼走进厨房,找出晚饭喝剩下的鸡汤,开火小煮。
没过多久,空中泛起醇厚的鸡汤香。
林妈妈忍不住问:“司大师,您要煮黄鼠狼炖鸡吗?”
“会不会影响药性啊?”
黄鼠狼:???
司怀顿了顿,惊讶地看向林妈妈:“你想吃它?”
林妈妈茫然:“您、您不是想煮他吗?”
司怀沉默了会儿,实话实说:“我只是想馋死它。”
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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