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影飞快地掠过,孟淳仿佛看到一张模糊的人脸,吓得手抖了抖,可乐倒在桌上。
司怀连忙往后退了退,见孟淳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也望了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他疑惑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好像看到有人……”孟淳顿了顿,结结巴巴地说,“飘、飘过去了。”
司怀淡定地吃着小菜:“是人的话怕什么。”
“可能在擦窗户吧。”
孟淳:“……”
“包厢在三楼,大晚上的,应该不会有人在外面擦窗户吧。”
司怀瞥了他一眼:“是鬼的话更不用怕了。”穿书吧
孟淳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包厢里坐着三个道士,他身上还有张平安符,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吃饭吃饭。”
这家饭店的口味偏辣,司怀不太能吃辣,饭吃了一半,可乐已经喝完了一大瓶。
他扭头对孟淳说:“我去上个厕所。”
“我也去。”
孟淳打了个酒嗝,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和陈老师喝了好几瓶啤酒,肚子涨得厉害。
走进厕所,孟淳直奔隔间,坐在马桶上和司怀聊天:“司老师,你平常住寝室么?”
“改天晚上可以约个夜宵,小吃街那边有家烧烤店味道很好……”ωWW.chuanyue1.coΜ
“不住寝室,你可以白天请我吃饭。”
“行吧,白天的话得等古墓的事情忙完,不然我都不在学校里。”
孟淳说完,放下手机,抽了几张纸。
他低头提起裤子,忽然发现脚下的瓷砖多了抹绿影。
右侧的隔间有人。
孟淳手僵了僵,昏昏沉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
他记得很清楚,进来的时候隔间门都是开的。
厕所除了司怀和他没有其他人。
孟淳哑着嗓子喊:“司、司老师……”
没有人回应。
吱呀一声,右边的隔间门动了动。
脚边的绿影愈发清晰,下一秒,隔间下方的缝隙出现了绿色的裙摆。
裙摆下方是空的,没有脚。
女、女厕鬼?
孟淳吓得叫了出来,双手颤巍巍地拿出裤兜里的平安符。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咚咚咚——”孟淳所处的隔间门被敲响了。
“啊啊啊啊!救命!”
“……你瞎叫什么?便秘了?”
“司、司老师?”
孟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见门外真的是司怀,这才安下了心。
司怀撩起眼皮,对上他惨白的脸:“没纸了吗?”
“不、不是。”
孟淳缓了会儿,连忙说:“我看见厕鬼了!”
“就刚刚,旁、旁边。”
司怀推开两边的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又在厕所里走了一圈,一丝阴气都没有找到。
“没有。”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吧。”
孟淳躲到司怀身后,看了眼右侧的隔间:“我明明看到有条绿色的裙子……”
司怀仔细检查他手上的平安符,没有任何变化。
“应该不是鬼。”
孟淳小声问:“那是什么?”
司怀沉吟半晌:“如果你不是眼花的话......”
孟淳心里一紧。
司怀:“那我也不知道了。”
孟淳:“......”
两人回到包厢,一路上没有任何异样。
.........
因为喝酒,这顿饭吃到很晚,孟淳不敢一个人去纸扎店,司怀看了看地图,他要到老街另一边坐公交,便陪着孟淳一起去。
十点多,老街上的店面大多数都关了,路灯似乎破了,发出滋滋的声音,没有一丝光,前方的道路一片漆黑。
孟淳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司怀身边挨了挨:“这条路好黑啊。”
“吓人。”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短促的笑声,孟淳吓得打了个激灵:“司、司老师。”
司怀回头一看,是一个正在关卷帘门的阿姨。
意识到笑声被人听见了,阿姨对孟淳说:“这条路不算黑的。”
“男生嘛,阳刚一点,怕什么黑。”
听见人声,孟淳松了口气,鼓起勇气回头。
见孟淳这副模样,阿姨叹了口气:“难怪国家培养男孩子的阳刚之气。”
孟淳:“……”
他小声嘀咕:“我这还不够阳刚么。”
“我怎么不知道要培养阳刚之气。”
“司老师你说是吧,这要怎么培养?”
司怀瞥了他一眼:“你去生两个孩子吧。”
孟淳没有反应过来:“???”
司怀:“为母则刚。”
孟淳:“……”
走过拐角,身后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孟淳以为是刚才那位阿姨,十分阳刚地停下脚步,举着手机转身。
手电筒的灯光照射在树上,他清晰地看到树后探出了一个脑袋,皮肤惨白,眼睛嘴巴歪斜,没有鼻子,隐约可以看到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啊啊啊啊!”
司怀转身,看到树后的人影,眯了眯眼睛。
孟淳颤抖地弯腰,想捡起地上的手机。
他一低头,只见周围店面旁的各条小路,都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他们手脚僵硬,衣服各异,共同点是脸颊惨白,五官简陋,甚至还有一两个没有五官的。
树后红衣绿裙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她裙子的半边凹陷折损,和孟淳傍晚不小心踩到的纸扎人一模一样。
孟淳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这、这些都是……”
司怀扫视一圈:“纸扎人吧。”
孟淳眼前一黑:“她、她想做什么……”
司怀想了想:“送货上门?”
孟淳:“……”
看着逐渐靠近的纸扎人,司怀乐呵呵地说:“居然会走路。”
“早知道就不用特地赶过来了。”
孟淳心态没司怀那么好,欲哭无泪地问:“……司老师,现在怎么办啊?”
司怀实话实说:“不知道。”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纸扎人。
想了会儿,司怀从书包里拿出镇鬼符,扔了过去。
纸扎人停都没有停一下,继续靠近。
司怀挑了挑眉,又扔了张平安符过去,纸扎人已经没有反应。
看来符纸对纸扎人没效果。
司怀往前走了一步,孟淳连忙拉住他:“司老师,你、你要干什么?”
司怀:“我把符捡回来,还能用。”
孟淳沉默片刻:“别捡了,我买、我买还不行么。”
短短一分钟时间,数十个纸扎人走了出来,堵住几条岔路,只给他们留了一条路。
司怀偏头望过去,唯一的那条路通往的是纸扎店。
“走吧。”
孟淳哆哆嗦嗦地往前走,时不时看一眼身后,
为首的是那个红衣绿裙的纸扎人,坡着脚,离孟淳越来越近。其余纸扎人们站在几米之外,保持着原来的距离,他们走一步,纸扎人们走一步。
见孟淳频频回头看,司怀安慰他:“放心,跟着呢。”
“这一百块钱花的多值啊。”
孟淳:“……”
纸扎店就在几十米外,没过多久便到了。
中年男人坐在店门口,双手飞快地折着手中木条,转眼间,一个纸扎人的骨架便完成了。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他头都没抬,冷笑道:“来了啊。”
“知道白天做错了么?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赔礼道歉,否则的话哼哼……”
中年男人冷哼两声,放下手中的骨架,缓缓抬头,对上了手机的摄像头。
???
司怀眨了眨眼:“这算是恐吓威胁吧。”
说着,他举着手机拍了拍身后的纸扎人们。
阴魂没有实体,无法用手机拍到,纸扎人就不同了,拍的清清楚楚。
中年男人气得嘴角抽搐:“你、你竟然敢……”
司怀反问:“我怎么不敢?”
孟淳在一旁恍恍惚惚,他都做好了赔钱的打算,没想到司怀竟然直接开始录视频了。
中年男人双手掐诀,嘴里念着什么咒语。
一阵冷风飘过,众多纸扎人朝着司怀冲了过来。
司怀没搭理纸扎人,一拳打在中年男人脸上,打断他施咒。
中年男人摔下椅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怀:“你、不是道士么?”
“居然直接动手打人?”
司怀又踹了他一脚:“我还能动脚呢。”
中年男人意识到这是个与众不同的道士,转身想跑。
司怀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挥拳狂揍。
期间抽空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想敲诈勒索我们?!”
中年男人被揍的呜咽承认。
司怀:“说大声点!”
“是、是的……”
孟淳趁机踹了中年男人两脚,见他被司怀揍的鼻青脸肿,小声喊道:“司观主,要不就这样算了?”
纸扎人没对他们做什么,他们现在已经暴揍了这店主一顿。
司怀怒道:“不行,他居然还想着坑你钱!”
孟淳有些感动,下一秒就听见司怀说:“你有那闲钱还不如给我。”
孟淳:“……”
中年男人虽然被摁在地上揍,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听司怀半句话不离钱,连忙说:“我、我赔钱,我赔钱!”
闻言,司怀停了下来:“赔多少?”
中年男人艰难地睁开眼睛:“您说多少?”
司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地说:“你白天想让我们赔多少?”
中年男人:“一、一千。”
司怀点头:“我也不坑你,那就一千块钱。”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只要一千这点小钱?
“真、真的吗?”
司怀:“我们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当代大学生。”
“公正、平等,公平懂么?”
中年男人愣愣地看着他,掏出手机:“那、那我扫......”
司怀继续说:“一个纸扎人一百块,一千块钱的话……你赔我十个纸扎人就行了。”
中年男人:???
“看你戴着眼镜,应该是个文化人。”
司怀一本正经地说:“赔人以鱼不如赔人以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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