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帮小相思洗完澡,小相思都睡着了,院子里还没有任何动静。
是叶清禾出什么事了吗?
她洗了澡,吃了颗帕罗西汀片,躺在小相思床上准备睡觉。
可辗转反侧,竟然失眠了。
她点亮了手机屏幕,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薄寒时还没回来。
难道,真出什么事了?
正思忖间,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引擎声。
……
薄寒时进了屋,土豆趴在舒服的猫窝里,早就睡着了。
一楼客厅的角落里,摆着乔予那只白色的小行李箱。
她仿佛只是暂居在这里的旅客一般,随时会走。
思及此,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由攥紧。
她行李箱上,摆着一个小本子,大概是忘了塞进去。
乔予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这点薄寒时一直知道。
他信手翻开了。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这几天做的所有事情。
“第一天,跟债主爸爸说晚安。”
“第二天,陪债主爸爸的朋友吃晚饭。”
“第三天,陪债主爸爸去参加晚宴。”
……
在她的叙述里,他薄寒时,只是一个债主而已。
他嘲弄的轻笑了下。
这些天他们相处的很融洽,导致薄寒时险些忘了,乔予只是因为还债,被迫留在他身边而已。穿书吧
她只是敷衍的配合他罢了。
攥着她日记本的手,微微泛白。
乔予穿着睡衣从实木楼梯上下来,屋内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夜灯,光线昏黄暗淡。
她看见薄寒时站在楼下,她以为是叶清禾出了什么事,还是关心的问了句:“你妈妈还好吗?”
乔予站在楼梯上。
薄寒时站在楼下。
她低头。
他抬头,看向她:“她没事,只是换了新的疗养院,暂时不习惯而已。”
换疗养院的原因,乔予大概也能猜到。
但两人都很默契的,不想去提那个话题,避而不谈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有些芥蒂,避而不谈,不代表不存在。
薄寒时没上来,隔着那样一段距离,问她:“什么时候去录制恋综?”
“下周一就走了。”
也就是后天。
“好,我让徐正送你。”
他走上来,从她身旁,径直擦过。
乔予握着楼梯扶手,背对着他,“你是不高兴了吗?”
“我高不高兴重要吗?如果你是为了讨债主高兴,那没必要,我知道你不情愿留在我身边,待在我身边的日子,你每一天都是数着过来的。还有22天了,忍忍吧,时间过的也挺快的。”ωWW.chuanyue1.coΜ
他清冷低沉的嗓音里,满满嘲弄。
乔予脸色微白,“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和平相处,彼此都开心,不好吗?”
两人背对着。
薄寒时冷笑了声,“彼此都开心,然后呢,你还是要回南城。乔予,这就是你理解的彼此都开心吗?”
这种假的幻觉,他宁愿不要。
“对不起,我……”
“你不欠我了,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接下来,不用假装对我热情,该怎样就怎样吧。”
薄寒时上了楼。
乔予站在那儿,垂着眸子,长睫下,一片暗淡。
……
薄寒时回了主卧。
他坐在床边,一阵烦躁。
陆之律说的没错,乔予就是想回南城,她从没改变过主意,也从没想过要留在他身边。
这段时间的陪伴,越是愉快,往后想起,就越是扎人。
他怎么忘了,在制造羁绊之前,就要承受好被刀的准备。
只是这样想想,22天后,她会彻底离开他……心脏处,就闷闷的窒息。
那抹失控的躁郁,盘旋在胸口,越来越放肆……
他终是拉开抽屉,拿出那瓶断了许久的碳酸锂片,吞了几颗下去。
舌尖蔓延一片苦涩。
他眉心皱了皱,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轻轻抖了一下。
这药治疗双相情感障碍比较管用,但缺点就是副作用比较大。
乔予跳海后,他以为她死了。
那一年里,他根本离不开这玩意,有好几次,吃吐了。
他看着桌上那枚被她摘下的粉钻,躁郁至极。
将手里的小药瓶蓦地砸向一边的墙上。
药片,洒了一地。
薄寒时闭了闭眼,踩着那些药片,径直进了浴室。
……
乔予睡在小相思的房间里。
等了好久,今晚,薄寒时并没有抱她过去。
她搂着小相思软软的小身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乔予去海市的前一天晚上。
薄寒时和陆之律在不夜港酒吧里买醉。
一杯接着一杯。
陆之律瞥了他一眼,斜眼轻嗤:“前两天不是还搁我这儿秀恩爱?这才好了几天?那话怎么说来着……唔……秀恩爱,死得快。”
薄寒时握着酒杯,指节用力,冷哼:“你都快离婚了,就算死得快,也是你走我前头。”
“……呵,我都要离婚了,你呢,你结过吗?乔予给过你名分吗?”
名不正言不顺。
这么想,陆之律舒坦多了。
南初就算心里有别人,可再怎么不济,他也是南初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持证上岗。
只要他一天不松口,苏经年就是个人人喊打的三。
薄寒时么……他和乔予孩子都生了,可父凭子贵的影子都没见着。
乔予那随时要回南城的样子,是想跟他天长地久吗?
陆之律思忖半天,同情的拍了拍薄寒时的肩膀,叹息道:“这么一比,我觉得乔予比南初渣多了。乔予特像骗人生孩子还不给名分的那种渣女。世上女人千千万,何必吊死在乔予这一棵树上?她上恋综,压根就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一向劝分。”
呸,说的和他俩现在在一起一样。
连在一起都没有,分个毛线。
薄寒时眉眼压着冷峻寒意,他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冷冷回击:“你也知道,我一向劝离。”
“……”
他俩今晚到底是互相取暖,还是互相伤害?
乔予看着乖乖的,可骨子里比谁都有主意,一旦做了决定,旁人就很难将她拉回来。
她比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南初,要心狠的多。
这点,薄寒时不否认。
当初她跳海赴死,连小相思都能割舍,更何况是他……
思及此,他黑眸里划过一抹明显躁郁。
握着酒杯的右手,微微颤了下。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让他眸光沉了几分。
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道清丽成熟的女声:“不是约好了八点过来?你人呢?”
“我在不夜港。”
“靠,服药期间还喝酒,遇到你这种患者,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过……你今晚运气不错,我刚好就在附近,我过来接你?”
薄寒时迟疑了几秒。
可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微抖的右手,沉声应了:“嗯。”
五分钟后。
薄寒时在陆之律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车……
陆之律惊掉了下巴,摸出手机赶紧拍了一张照片。
他妈的,薄寒时的高光时刻!
必须纪念一下!
拍完,他看着照片依旧诧异不已。
老薄这是撞上南墙知道回头了?
这简直是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
陆之律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薄寒时支棱起来了!
他随手就发了个朋友圈——
【老铁树终于开第二回花了,祝他成功。】
照片里,是薄寒时拉车门的背影,以及车窗半降下露出的女人的脸。
还挺登对。
陆之律摸着下巴,欣赏起来,眼底暗芒微闪。
这种好消息,就该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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